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第兩百七十七章,開戰前夕
奚置驍的好奇心調到最高,也沒能見到梁寶貝,前兩年奚家不肯讓他露面,現在是伯夫人不肯讓梁寶貝露面。
梁仁也不想讓女兒許給奚家,殿下不當家忽略不計。
奚置驍只品嘗到堂弟們說的好吃好玩,名不虛傳,導致奚置山、奚置石賴在伯府不肯離開,奶娘請二老爺前來,就見到兩個小小子趴在大布偶上面大喊大叫:“我定親了,我要在這里睡,宵夜吃各種花餡料的湯圓呢”
最后成功留下,并且把奚重錦的行程由半個月延長到一個月,走的時候涕淚交加,伯夫人贈送半個馬車的點心果子也不止淚。
回程路上各種黑臉和白眼,各種不配合和鬧別扭,奚置驍向真寶貝的好奇心愈加凝固。
這一個月里,公文紛紛到南興,川王、定王、周王、楚王,甚至魯王府也來公文,就京里謠言四起質疑太子得位,梁仁坐看梁潮窘迫自然快意,再就鄙視諸王,說太子得位不正的人難道不是你們,或者你們中人?
新帝梁潮沒有向梁仁公然求救,這臉面還拉不下來,梁潮在這一個月里,向承平伯府的梁寶貝連連賞賜珠寶,經過郭喻人指點當前局勢的伯夫人坦然收下,由郭喻人代筆謝旨,
梁潮向各省忠心官員的公文雪片般飛,奚重固是他籠絡晉王及牽制魯王、周王,又能聯絡寧王的一把好手,一人就穩半壁江山,梁潮對他格外不同。
直到寧王也發公文詢問梁仁時,梁仁拿給章樂瑜看,嘆道:“這天,果真要變了,寧王殿下也有意進京祭拜,出乎我的意外。”
章樂瑜放下公文:“太子,哦,京里那位擋不住了,諸王遲早要進京,之所以沒有現在進京,是沒有說服您打頭陣。”
梁仁心知肚明:“接下來先打我,再推我出去,西昌周王下的一手好棋。”
“魯王府沒能耐勾結周王,卻深知周王一定庇護,助長魯王府野心的幕后之人,就是周王殿下。”
貌似這個不難看出,梁仁淡淡:“這也是奚重固在我落魄之時,答應我求親的原因。”
章樂瑜道:“所以我從不認為奚家救殿下于落難時,南興明眼的官員也和我想的一樣。”
他話題一轉:“就是不知道殿下的準備可曾妥當?”
梁仁吩咐長安進來,命他備馬匹:“有日子沒出去走走,章先生,咱們逛逛去。”
兩人一路出城,直奔伯夫人生產的地方,與東臨楚王交界的那座大山。
這天氣入山就有清涼,道路并騎十人左右,比伯夫人住時要好,山口照例萬人駐扎,第一道路上去約一個時辰,山洼里平展展大片平地,房屋高閣,居高臨下,是個工事。
梁仁揚鞭:“這里可以容納一萬人。”
再往上,約一個時辰左右,又是一個工事,又是一處可容納萬人之多的工事。
山道曲折盤旋,也所以附近的工事箭程可以達到的地方,能互相支援。
如此上去九個平地,騎馬也要九個時辰左右,這才到達伯夫人生產的山中腹地。
梁仁微有得色,伯夫人生產的時候路還沒有這么長,是他添添修修的把小路或者覆蓋或者阻斷,如果在這里打仗的話,只能是居高臨下的贏。
如果換成他在這里攻打別人,還有小路可以恢復。
瀑布噴濺,異卉流香,蜂蝶亂舞,假山天然,這里比伯夫人生產時還要壯觀美麗,中間有大片的園林擺滿石雕,章樂瑜哈哈一樂。
石雕是各種動物形態,這里儼然百獸百鳥樂園。
梁仁更加得意:“如何,寶貝一定會喜歡這里,縱然咱們是在這里避難一時,也要令她歡喜。”
章樂瑜就想和挫敗殿下一回,和他開個玩笑:“好是好了,就是不知道伯夫人會不會同意寶貝住在這里。”
梁仁一下子啞巴,有點兒魂不守舍:“她不同意嗎?你說的也對,萬一她不同意可怎么辦?”
章樂瑜竊笑不已,放眼這里是孩子玩耍的地方,伯夫人為什么不同意寶貝前來呢?
寶貝又大了,她一定要來,伯夫人也會同意。
梁仁忽然叫出來:“你這個壞東西,你是寶貝的老師,你就不會讓她說這里?”
追著章樂瑜就打,章樂瑜大笑跑開。
兩個人停下時,從上往下看各處工事的糧草,每個倉庫都滿滿當當,再看兵器也是成山成海。
梁仁又驕傲:“去年西咸投入數億,到年底有一半開始掙錢,伯夫人說明年后年的就不用往西咸投錢,西咸掙的拿來買西咸。”
章樂瑜忍笑,又想和殿下逗樂,故意皺眉:“伯夫人說的?不會吧,我明明聽到出自郭喻人。”
梁仁先是生氣,再就釋然:“章先生咱們好好說話便是。”
“殿下,我想和你好好說話,可是怕你走火入魔,忘記你是位丈夫。”章樂瑜道。
梁仁輕輕吐一口長氣,神色里興奮下去,轉為淡淡:“你提醒的是,我知道了。”
他們在山上一處一處的游覽檢查起來。
周大貝急急走在街上,低頭聳肩的不像紅街大貝爺,倒像個大茶壺。
一間小小的店鋪門臉外停下,四下略一打量背后沒人,飛快躥進店鋪后院。
除林鵬、李元寶和姚福星坐在這里,靠窗還有一個老者,門響他轉頭,是商認寶。
周大貝提壺灌水,喝的喉頭不住下咽,放下壺上氣不接下氣道:“城門封鎖了,輕易不讓人出去。”
門又是一響,侯三跳進來,目光警惕道:“我問過了,出城容易,城外有三道關卡,關關都難過。”
林鵬道:“花錢,咱們現在又不缺錢!”前年和去年的收益過年收到,也是郭喻人帶人前往,分毫不用林鵬等人上心,分到的錢還在家里,據林娘子說錢太多她數不過來,讓林鵬自己回家去數。
林鵬等人身上的錢,從梁仁安插在西咸的各處得到,錢足夠,商認寶索性也辭工不做,東家舍不得他,灑淚送別。
幾個人步步為營,小心謹慎的在西咸隱藏,認真撬動魯王府的根基。
“老三,你問多少錢一道關卡沒有?”林鵬說的又急又快,不容侯三插話,又看向商認寶:“老掌柜的跟我們一起走,魯王府不知從哪里發覺,年初就認真查私鹽,留下你我不放心,留下你我舍不得。”
商認寶撫胡須沉吟的時候,侯三回答:“出城每人十萬,一個關卡也是十萬,前兩個關卡我都談好,就是最后一個守關的二公子梁籌。”
大家面色鐵青,這就沒法談價錢,再多的錢也不行。
商認寶點頭:“是二公子,我反能確定,不是咱們露出馬腳。”
林鵬等人看他。
“小小一道關卡要二公子守,這說明不讓任何人出入,查私鹽犯得著嗎?”
林鵬瞪大眼睛,那股擔心呼之欲出:“要打仗?”
“只怕是,而且是和南興,和中成省犯不著,再說奚梁結親,中成省就是南興地盤,和周王更犯不著,因為打不過。”
侯三聽到這里,小聲插口:“那個,哥,如今咱們手面大了,幫我做事的人消息五花八門,有個人對我說魯王府調兵,呃,我想花了錢的聽聽沒啥,就記下來了。”
林鵬目光一閃:“咱們在這里可不能到處手面大,大貝爺他們都收斂住。”
“我知道,就是幾個知心的,拜了把子的,我手面還是大的,否則上哪里能有兄弟,呃,哥,我記下來了”
林鵬斷然道:“送你走,哪怕把咱們身上錢全花光!”
小店的老板走進來,見到他們面沉如水:“各位,我會想法送你們走,最近幾天你們不用著急,也不用外出。”
大家一起指向侯三,侯三也本能點在自己鼻子上,后來一想忙道:“要么把我送走,要么把我知道的送走。”他一一的說出來,老板臉板的像門板,渾身上下透著緊繃。
他看一眼侯三,想想,又看一眼侯三,侯三比他還要明白:“不然,你還是送我走吧,我這個人歡脫,沒脾氣,我比你們下得去臉面。”
老板從接待他們就知道侯三是混混,那股勁頭這輩子磨滅不掉,他是辦事的人,說不上鄙視侯三,也說不上高看一眼,此時他抱拳:“三爺,我一面送消息,一面送你走,走脫哪個就是哪個,如何?”
“成,你現在就送我吧,城門和前兩道關卡價錢我都談好,就是最后一道有二公子在,我找不到人談。”
侯三也急。
這混混從沒想過辦大事,娶個實在妻子這件也沒有想過,僥幸的發家,僥幸的跟到西咸辦大事,他如魚得水。
他的內心自然傾向于晉王梁仁,雖然他還沒有認真拜見過梁仁,一般都是林鵬向伯夫人回話,伯夫人請郭喻人代轉。
南興的好體會在他全家的衣食住行上,西咸的好體會在撬魯王府根基上,魯王可能要對南興用兵,侯三這個急,南興要是倒了,他就得回原籍,他本就是個混混不怕人說,可是原籍沒有伯府這樣的靠山。
金碧輝煌的大宅院,進進出出的多體面。
侯三這種可以一輩子不要體面的人也能想到體面,可能是居移氣養移體,近幾年被周大貝等人熏陶。
管他的消息中不中用,送回南興再說。
小店老板這就收拾下,和侯三出城,同行的約有五、六個人,是哪一個掌握消息,又或者都掌握消息,侯三不知道,他也不問。
城門給錢就出,關卡給錢就出,最后一道關卡后面遙望到中成省的城池,兵將最多,守的關卡方圓水泄不通。
離開的商人不是少數,十萬就放行這個數目看似不少,僅針對小商人,大的商人在西咸一賺就是百萬千萬的,十萬說掏就掏。
都知道梁籌面前商議不通,商人們三五成群的尋找機會,逗留半個月后,愈發明朗不是查私鹽販子,西咸確實封鎖消息,商人們還是不能等,通商通商的,要通才有錢,留在這里不知道多久,這個不成。
梁籌身為二公子,總有離開的時候,也可能他認為半個月的消息足夠久,這一天他不在,商人們一擁而上和新的守將說話,侯三夾在里面,和小店老板各自為戰。
忽然一聲狗叫出來,遠近的商人們都愕然,見到一陣大笑,侯三趴在地面搖頭晃屁股,一聲聲狗叫從他嘴里響亮。
他不叫的時候,哭喪著臉:“爺,行行好,放了我吧,我老婆在家里偷人,這半個月過去,估計孩子都有了,我要回家拼命去”
守關的人笑得不行,一腳踢在他身上:“滾你的吧,快滾,回家當你的王八戴綠帽頭兒。”
侯三麻溜的跑開,他的屁股可以當臉,他的臉可以當屁股,他自己毫無芥蒂一路疾行。
小店老板驚的眼珠子快瞪出來,向他安排離開的人瞅瞅,那個人也瞅他,縮縮脖子搖頭,這一手兒他來不了,他是個當兵的,只會憑本事出關。
著急離開的大多是心里有鬼的大商人,平時奢侈逍遙,也來不了這一手,侯三成離開的第一個人,貌似在最近一段時間也是最后一個。
小店老板也就不著急,想想這一位這一手兒厲害,中成省又相當是南興的地方,沒有人能攔得住侯三,帶著那五、六個人轉回小店,把事情告訴林鵬,林鵬松口氣:“成了,老三走了。”
李元寶等人面面相覷,過會兒,姚福星道:“扮財主我成,扮傻子也成,扮狗,別找我,找李大傻子去。”
“別找我,找周大傻子去。”這是李元寶。
周大貝屏氣裝自己不在家。
沒幾天,侯三出現在中成省的店鋪里,這也是梁仁為接應他們而提供。
店老板傍晚先關店門,再關后門時,見到一個人闖進來就倒,嘴角吐白沫,嚇的一跳多高:“我沒碰你,你敢訛我報官。”
“天,天天,天地人和,”
店老板低聲道:“地角方圓。”關上后門,把侯三搬到房里灌水,侯三頂著一口氣說出消息,眼睛一閉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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