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第一百六十二章,公道
林鵬和侯三呆雞一樣的看著李元寶趕上來和周大貝嚷嚷,李元寶也顧不上他豐縣元寶爺出口氣,和周大貝先吵個不可開交。
“你是真的嗎?你這土財主也能進伯爵夫人的門檻,我不信。”
“先拿銀子后說話,六萬兩純銀進門錢,十萬車的貨物打底,你和我是一樣的土財主,別當伯爵夫人家里談生意是好進的。”
侯三喃喃:“娘呀,我收少了。”
“什么?”林鵬在充斥兩耳的吵鬧里偏偏聽見這句。
“哥啊,你細想想,咱們整個慶平省哪有伯爵夫人家里能坐下來談生意,吃著點心喝著香茶,別說慶平沒有,我看西昌也不會有,所以去年咱們走的時候,管家不是說明年再來,我尋思著這門不能白進,人家掙到伯爵沒少花錢,你以為我這一年里又混混去了,那有錢的全是混混的地方,賭場我聯系三個有錢的財主,喝花酒又是兩個,每人收兩千進門錢,我帶他們南興做生意,”
林鵬直著眼睛,你們都是怎么想到,他也找了一批商人去南興,只求可靠不添亂,就想不到收進門錢。
侯三沮喪:“我只收兩千,我收三十個人,周大貝收一個人,兩相持平,唉”
林鵬晃晃腦袋清醒,看看周大貝和李元寶已經吵到叉著腰胸脯撞胸脯,他喊醒侯三:“你先別難過,大貝爺還有條件,每人十萬車貨物,他這是忽犯急病腦袋不正常?”
每人十萬斤貨物林鵬可以理解,十萬車貨我才帶你們去南興,林鵬覺得自己認識的商人里一個也找不出來。
李元寶尖著嗓子跳腳:“十萬車,我沒有嗎?元寶爺家里的山頭不輸你周大貝。”
“好吧,這兩二傻子。”林鵬嘆氣:“都瘋了。”十萬車貨物總有幾百萬斤,林鵬親眼見到周大貝家的山頭,這幾天山路顛簸的他還吐出來兩回,他相信周大貝家全部庫存有幾百萬斤,但是周家也有商鋪,一般不會全拉到南興賣,就近發賣省路費,不信周大貝他不懂。
侯三則魔怔了,在周大貝和李元寶結束爭吵,大家去周家的路上,他眼神迷離不停念叨:“六萬兩一人,兩千兩一人,六萬兩一人,兩千兩一人”
周家的大宅院占地極廣,進門就是個曬著無數山貨的大院子,沒有城里的雕梁畫棟,大院子不是擺滿山貨就是掛著山貨,屋子都大,從打開的窗戶里看得到里面堆著的山貨在通風。
又有三個人蹦出來:“李元寶,你也來了?你也中了周大貝的流毒,他牛吹到天上去,不信你看天,六萬兩他就想進伯爵夫人的家里喝茶,還談生意,我是不信他。”
周大貝牛氣哄哄的嗆回來:“趙財盆,還有十萬車貨你沒有說。”
“十萬車隨時有,反正我不跟著你,你們要么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個新地方,那里有的是門路。”趙財盆和周大貝、李元寶差不多的年紀,從名字上看也是土財主,這名字太討口彩了,接地氣近生活。
趙財盆的話還沒有落音,另一個叫姚福星的蹦上來:“周大貝!六萬兩、十萬車,是你說的,現在又多出來李元寶做見證,我跟著你走,我要是進不去伯爵府,我一把火燒你家的山頭。”
“對對,我和你一起放火。”李元寶附和。
姚福星冷笑還沒有說完:“大家聽仔細啊,一個人兩只腳,我進一只腳不算,我左腳門里右腳門外,又換右腳進去左腳在外,這也不算,我得兩只腳同時進門才算。”
“還有茶!”李元寶煽風點火。
“對!我一只腳門內一只腳門外,這時候喝的茶不算!”
周大貝昂首挺胸:“你放心,茶管夠我喝不死你!”帶著這群妖魔鬼怪進屋,又好半天才騰出空和林鵬侯三說話。
林鵬就一句話:“今年要是沒請帖你這牛可怎么圓?”
周大貝神氣活現:“你沒聽到我要十萬車貨物嗎?現在有兩個跟著我走,加上我家的貨物共計三十萬車,我想還夠伯府那里討張請帖的吧。”
林鵬翹大拇指:“哥哥我從此服你,你能耐。”把請帖交給他,周大貝愛不釋手的拿著,翻來覆去的看不夠,外面有陣咳聲,進來一個干瘦老頭子,林鵬和侯三起身問好,這是周大貝的爹,周大珍。
周大珍滿面堆笑,伸出一雙同樣枯干的手,問周大貝討請帖:“兒啊,六萬兩我也給你了,這伯府的請帖給我看一眼。”
林鵬和侯三相對茫然,這話應該怎么理解?等到周大珍離開,懵到傻的兩兄弟請教周大貝:“你自家的爹也收錢,這是什么原因?”
“我憑本事掙來的錢,為什么不收!”周大貝回答的神氣活現,令兩兄弟覺得好生的有理。
在這里耽誤近十天,李元寶、姚福星都是山頭和周家挨山頭的土財主,都喜歡拿錢豪橫的耍,打倒欺負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的說法,十天后三家的貨車齊備,林鵬和侯三帶回前往南興,半路上接著各自的貨物,表兄弟還有恍然之感。
頭回帶這么多的貨物上路,伙計多的像是一窩強盜也不怕,林鵬和侯三不時的掐自己一下,這是真的?
南興飄下第一場雪的這天,第一場大商會照舊由泰豐舉辦,去年承平伯府借著殿下的光彩搶了幾回風頭,今年伯夫人循規蹈矩,老實的排了個名次。
說實話,王城的商家不習慣,畢竟范夫人還在娘家呆著,在伯夫人游山玩水回來以后,官眷們也輪流有過拜訪,女眷間的緊張關系有所緩和,伯夫人再來一個商會碰頭彩也屬正常。
他們都不知道伯夫人給林鵬、周大貝這遠路的客人足夠的上路時間,也給自己足夠的準備時間,剛送走一批家人,再雇工并不容易。
泰豐的布料燦爛滿街的時候,這一天,也是奚氏兄弟在京里大獲全勝的日子。
一捧捧滿懷的公文送到外宮,有司官員簽閱挑選后送到當今的御書案頭,這上面寫滿美好的詞藻,描繪著奚十五姑娘的才華、品德、容貌及門第。
這是個太平盛世,人才濟濟閑話桑麻,無聊之士閑聊意趣,有關奚十五姑娘的詩句風起云涌,可見大夏國的京城實在悠閑。
足夠日子的商討、足夠日子的夸贊、足夠日子的大婚具細盡皆妥當,當今在這個晚上龍心大悅的提筆批下“天作之合”四字御寶,另兩道賜婚圣旨。
一道給晉王,和御寶同行,另一道給奚家,將在黃州宣讀。
奚重錦、奚重辰、奚重林、奚重互、及奚重規帶領的京中奚家子弟及親戚久候宮門,他們事先得到消息,每一步都好幾個人守著,見到圣旨冒風頂雪的出來,兄弟們跪地叩頭,在熱淚盈眶里山呼萬歲。
這是奚家的歷史性時刻,兄弟們先榮耀加身,離開這里也沒有徑直回住處,而是手捧圣旨這一大堆人前往東宮太子府外當眾叩拜,山呼千歲不已。
當今覺得這是他的福澤,忽然冒出的兒子除去擋得住魯王,還給他重新籠絡奚家的機遇,否則好好的籠絡一家重臣,未免傷其余重臣的脆弱心腸。
太子梁潮欣然接受這山呼,他覺得這是民心所向,百官所向,是他應該得到的,腦海里晉王梁仁一閃而過,模糊的面容是梁潮對這位皇弟不熟悉,那天他封王后依禮往太子府上拜見,兄弟們冷漠如冰,太子詫異中不情愿多說,他當梁仁是前來討好并想多要每年俸祿的人,梁仁的骨氣導致更不愿意多說,隨后就在這同一天,梁仁得封南興,梁潮想喊他來再聊幾句,晉王已上路。
在這個晚上,梁潮重視起這位皇弟,能讓奚家重視他,是個人物,而且魯王還需要他看守,梁潮仰天對雪,希望他的大婚令他滿意。
“慧妃娘娘知道了嗎?”
去一個人進宮匆匆而回:“娘娘痛哭并且大發脾氣。”
梁潮沉思著道:“只得這樣了,愿慶王徹底的輸這一回,以后知情知趣不惹是非。”
他不是嘲笑而是由衷的結論,馮慧妃著急沒有用,奚家搶東西這個事情里,把慶王的軟弱無能暴露,馮老大人和馮大人父子四人,加上后面陸續回來的另兩位馮大人,都和奚家講道理。
奚家是說不講理他也講理,歷年虧欠晉王太多,奚家討要一回也應當,只看晉王不出面就知道了,奚家有權代他發話。
可說奚家講理呢,他又不講理,二位殿下都定在明年大婚,晉王除去當今金口玉言超出慶王三百萬兩,又比慶王多出一百來件的東西。
有人可能要問,這是晉王大婚的東西很不周全嗎?
殿下大婚的動用之物,大多需要工匠幾年琢磨而成,臨時缺了的確實沒法填補,除非搶別人的。
比如慶王少了的,從現在到明年也補不齊全,宮里還有兩位小殿下沒長成,因母妃得寵而封王和大婚動用之物都開始準備,馮慧妃幾回哭訴到當今面前,先行“借用”也罷,奈何哭這一手兒固然以“梨花帶雨、無語凝噎”而是女子的柔美,其它的寵妃也是女人,官德妃漠然這事,馮慧妃在這事件里,儼然是墻倒眾人推的地位。
因,官九將軍收到慧妃娘娘的隱晦求救信后,他并不肯現身,官家在京里做官的子弟們也漠視此事。
在幾年前就開始被賜婚的晉王,京里那年就開始為他做準備東西,那年往南興的有太子梁潮的內親妻妹,后續幾年又各有名媛,晉王可以虧待,這些姑娘們不能被虧待,晉王要是那年就成婚,太子梁潮也想過為他搶東西,打那兩位未成年皇子的主意,晉王拒絕這幾年,大婚動用東西樣樣齊全。
饒是這樣,奚家兄弟也要打著“彌補克扣”的旗號搶慶王的,算是把慶王教訓的徹底,知趣的也就知道自己并非“早慧天佑”,不知趣的也拿他接著碰釘子的處境無法勸解,要知道馮家在慧妃發作到最激烈的時候,就差親自拿刀子和奚家兄弟拼命的那幾天,死了一個慧妃看重的堂兄弟。
官九不出面、馮家紙上談兵,太子偏心、而當今又充耳不聞,馮家平日里奉承慧妃的子弟紛紛上陣,太平年代里長大的這些富貴子弟們,都認為京城是有王法的地方,再都認為這王法只約束奚家兄弟及其它人,與他們無關,在一次青樓偶遇吃花酒時,帶著隨身的幫閑約有二三十向奚氏兄弟亮器械。
沒有刀,席面上的板凳椅子瓷碗及門閂,奚重錦奚重辰是多次應援邊城的子弟,千軍萬馬中穿行無懼,帶著這二三十的幫閑躥房跳窗的兜圈子,好幾回差點被打中,板凳椅子門閂砸的欄桿、窗臺粉碎,然后兩兄弟峰回路轉般的驟然出現出指揮打人的馮家子弟面前,板凳、椅子和門閂,還有兩個重新掄瓷碗空酒壇子,全砸在馮家那子弟身上,幾天后傷重不治而亡。
喝花酒的地方人多眼雜,馮家的這孩子本想為娘娘出口惡氣,另外嚇嚇奚家兄弟,人群中立威風呢,結果全是見證,馮家幾回告狀告不贏,大家全看著呢,你們真正控訴的應該是自家的幫閑,天天好酒好飯養著的那些,馮慧妃開始看太醫,慶王侍疾不出宮門,官德妃冷笑評論:“這回可老實了”。
這場無是生非的二位殿下大比拼,晉王殿下大勝,奚家在太子梁潮面前顯露威風,梁潮并不完全的自滿,他雖平庸并不是笨蛋,反而暗中讓人撫慰慶王幾回。
可慶王殿下不怎么聰明,他屢屢質問梁潮看笑話來的,讓梁潮派來的人滾蛋。
在這個晚上的“山呼千歲”之后,梁潮還是心系慶王,他不想看到他年登基后,慶王跳出來為西昌周王說話,這個弟弟實在太笨蛋了。
慶王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岳父官九他為什么不出來?據梁潮知道的,官九并不怕奚重固,也許厭惡奚重固的福氣,但一位血戰染征袍的實戰將軍,他的事跡可比花里胡哨的奚氏說書更令人重視,也好聽的多。
“公道。”
梁潮對著雪空喃喃,這說明西昌周王也認為晉王可以贏一回,官九這忠心周王的人,他除去回慧妃娘娘一封“守制守法”的信以外,再就沒有給慶王只言片句。
在人心所向里,這是虧欠晉王皇弟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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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親愛的關心,仔會把身體放在心上,狠狠的珍惜每點復原。
加更能送上,開心。
另:明天小朋友們還是會來,他們的父母這幾天忙活山果豐收,仔下午也去試了兩小時左右,出幾身透汗,感受到活動型運動的健美說實話就是,累人。
明天的更新也許還是下午兩點前發出,如果能和今天一樣中午發出,那還是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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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平伯夫人的客廳 第一百六十二章,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