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偷天換日

死生無懼，忠魂何歸，無怨無悔。

有些人天生面目丑陋，凡見他面者，無一不是恐懼或厭惡的，但只有那個無名小兒，沒有嫌棄他，還給他送梨子吃，但造化弄人，那小孩子最終卻因他而死。

修飾雕琢質樸的淡淡的墨跡與淺色的信紙，取一份隨意淡泊的感覺，畫一筆貫通，書一筆保重，淡箋素語，墨韻成香，淺望幸運，不寫哀傷。自語，我看不見你，才能到你身旁？

“啟稟大將軍，看守馬車的侍衛都暈倒了。”

“暈倒？沒有被殺？”

“回將軍，無性命之憂。”

“那就好，那就好！馬車呢？”

“馬車和棺槨都完好無損。”

“有沒有看到是什么人？”

“將軍，那人來無影去無蹤，士兵是不可能看到的。”守在帳外的欣羽抱著一只貓兒走了進來。

黑云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什么人這么厲害，讓本將軍去會會他！”

“將軍稍安勿躁，待屬下前去查探查探。對了，這是屬下剛剛在帳外發現的貓，屬下覺得這貓來頭不小，先放在將軍這里。”

只要有機會卡住對手的喉嚨，就一定要掐到他斷氣為止。其實欣羽一生中只虧欠過一人，此人也是最善良的人，就是阿婆。阿婆之于欣羽，就像辛遙之于阿霖一樣，有了彼此才會有后來的故事。

欣羽本是在無憂山莊拜師學武的，但因為忍受不了眾人的疏遠而出逃。后來，逃無可逃的他滾落山坡，被善良的阿婆出手相救。婆婆一見欣羽就甚是喜愛，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忍再讓他受欺負，便相求少莊主，希望能夠收留欣羽。可是，少莊主毅然決然的拒絕了，只讓他在山莊逗留了七日便趕他下山。

求學的這段經歷，對欣羽來說，似乎并不太好受，甚至有點狼狽不堪的意思。就是這樣一個可悲又可笑的插曲，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是一提起欣羽，就立刻想起無憂山莊，想起那些看書練劍時候的快樂。成長有時像是一場夢，夢醒了，才發現原來一切真的都回不去了……

醉來長袖舞雞鳴，短歌行，壯心驚。西北神州，依舊一新亭。鬢星星，竟何成。這就要擔當沒擔當，要本事，沒本事，要啥沒啥！不過這個話也不能說得太絕對，因為是處境，所以才難以改變。他其實只想到，就是要逼這個你所處的環境發生改變，主要的一切就得控制在自己手里，卻就沒想到人家手里是有兵權的。

所有的政權都存在官僚主義，從歷朝歷代的冤案可以看出朝廷的腐敗、政治的虛偽，仿佛是歷代官場的眾生相，官官相護不作為，生活在底層的人，賤命如螻蟻。

人既有極端墮落的一面，也有高尚無私的一面。君子也會作惡，惡人也會從善。

“若本公子身死，閣主就要教你江州滿城盡懸北涼刀，信否？”

“吃你的飯，把嘴堵上！”

“現在你明白了吧？我發現從這一次刺殺的情形看，對手對我們早有提防，如果不是您及時識破他們的奸計，情形熟難預料。”

“他怎么樣啊，大哥？我已經把他帶回天祥閣，嵐姑娘在照顧。”

“小妹無能，不能替閣主分憂，那人實在厲害！”

“你們根本就殺不了他，他可是無憂劍的傳人。”

“無憂劍！無憂山莊跟他有什么關系？”

“這個你無需知道，我已經啟動第二套行動方案。目前進入潛伏的人馬都已準備就緒。而你們要做的就是全力配合這些潛伏者。”

我亦飄零久，十年來，深恩負盡，死生師友。宿昔齊名非忝竊，試看杜陵消瘦。

“你就是嵐如煙，想你大姐，師傅大人了吧！好啦，好啦，快起來，快起來。好哇，真好哇！我記得十幾年前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天真小丫頭，現在已經是亭亭玉立了。”

“如煙拜見大哥！”

“怎么樣，這一路上還順利吧？”

“你的貓丟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

搴帷拜母河梁去，白發愁看淚眼枯。

慘慘柴門風雪夜，此時有子不如無。

辛遙被這突如其來的冷笑聲下了一跳，回頭卻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除了床榻上躺著的欣遠，屋里分明沒有第二個人。

“什么人，不要裝神弄鬼！”

“哈哈哈哈……”

“姑娘不記得在下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姑娘真是健忘啊！”

“你……”

“姑娘那么好的身手，耳力卻還欠點火候！”

“現在，你不會再有這樣的運氣了，你就帶著我的回答去見閻王吧！”

纏綿漫柔，烏飛兔走曲譜殘留。伊人顰眉蘭指含羞，共襄山錦萬里綢。

“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在等你。”

“你怎么知道我是假扮的？”

“我對付過太多像你這樣的人。”

…………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生命中那些知己，早已經天涯海角，各奔東西。萬水千山，留在身邊的能有幾人?人生的悲歡離合，都請隨天意吧。

早知如此絆人心，何如當初莫相識。蝴蝶再美，終究飛不過滄海，青絲再長，終究抵不過年華。每當看到難成眷屬的愛情時，總會忍不住嘆一句：向來情深，奈何緣淺。

“你說有內奸配合，誰是內奸，你不說清楚我跟你沒完！”

“我們這些個事，我記得原來說得很清楚了……”

“我說黃金什么價你心里面沒數嗎？”

“你可真好，竟然騙他，他可不是不懂事的人了啊。”

“大將軍今日……大軍在何處駐扎啊？”

辛遙又補充到：“說實話，你無法預測今晚到底會平安無事還是會發生什么意外對吧，那么我希望你冷靜思考，如果你覺得你永遠都不會后悔這個決定，那么你就去；假如你不確定是否會后悔，那么我希望你可以考慮清楚再出門。”黑衣人踏出去的步子又收了回來，停在門邊。時機未到，自然去了也沒用……

寶髻松松挽就，鉛華淡淡妝成。

青煙翠霧罩輕盈，飛絮游絲無定。

相見爭如不見，多情何似無情。

笙歌散后酒初醒，深院月斜人靜。

是沒有結果的思念，是物是人非的傷懷，亦或是想起某一年的某一個夏天……

共眠一舸聽秋雨，小簟輕衾各自寒。

據說，這是朱彝尊寫給戀人的。朱彝尊早先入贅到妻子家，后來，與妻子的妹妹互生愛慕。有一年秋天，兩人乘船共渡，共聽滴滴答答的雨聲，各自孤宿，竹席衾被單薄，默默地忍受著嚴寒。

夜深忽夢少年事，夢啼妝淚紅闌干。有好久沒聯系的友人突然寄來信箋，想起這句話，哭了半天。從別后，憶相逢，幾回魂夢與君同。今宵剩把銀釭照，猶恐相逢是夢中。世間最驚喜的一件事是久別重逢，太想見一個人時，當這個人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時，忍住滿眼的淚水，下意識會去想：這是真的嗎？不會是做夢吧！

只緣感君一回顧，使我思君朝與暮。

此情應是長相守，你若無心我便休。

緣分，在恰好的時間遇見，便能譜寫一段不離不棄的佳話。如若，在錯的時間遇見那個對的人，或是在對的時間遇見那個錯的人，只能留下一聲嘆息和無奈。一段戀戀不舍，一段無法更改的結局，在時光輾轉里，成了一道傷，印在心底。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煙花絢爛至極，也有垂落之時，歷盡半生繁華，余生最易念親近之人的陪伴。在一切無常的變幻里，盡力活得絢麗些，活出最好的樣子。愿你回首半生，不辜負自己，不害怕將來。墨染相思江南遠 第三章 偷天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