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5、迥異選擇

大多數妖族都是如此，它們起于微末，掙扎于底層，隨時隨地都面臨危險，想要在這樣殘酷的環境之中逃得性命，最好的辦法就是揚長避短。

強化自己本身族群自帶的優勢，將之發揚光大，乃至于到最后往往只有這么一個優勢。

不能說它們這樣的做法就是錯的，但也絕不能說就是正確的。

故而，妖族之中，特別是在妖獸階段，幾乎九成九都有著強烈的偏科。

唯一好的一點，就是它們身體素質普遍都較強，面對人族之時，往往在這方面可以奪得上風，否則，它們就只能以數量取勝，哪里可能現在這樣和人族四六開？

在龍國境內，妖族愿意和人族交好，何嘗沒有想要借助人類智慧的原因？

就好比近年冒出來的許多小市場之內，又怎么可能沒有功法販賣給妖族？

不要將人類視作鐵板一塊，也不可能，總有人利益熏心，為了眼前的利益將自己的身家販賣。

但好在這樣的人手中功法等級也不可能真高到哪去，相比而言，倒也不可能給龍國造成莫大損失，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總要給人家一點甜頭嘗嘗，吊著人家，將這份關系長久保持下去。

特別是現在的龍國和炎黃聯盟，對此就更不擔心了。

智慧，本就是永續性輸出的，超過百億的炎黃族群，幾乎每一日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功法、技能被參悟出來；

這些功法、技能當中，哪怕只有萬一、十萬分之一具有進階可能，對炎黃聯盟而言，都將是巨大的財富。

人類最大的優勢就是更新能力遠超其他種族，總結能力總是拔尖。

打一個比方來說，同一個功法、技能教給一個人類和一個妖族，到最后人類很可能在修行的過程之中，已經不斷的修改，使之越發的契合自身各大相性；

妖族一方，更多的還是固步自封，很多到死，也依舊是原本那一版。

這是主觀能動性最大的區別所在，人類已經習慣如此，也認為本該如此，妖族卻不然，它們在這個過程當中，最大的可能反而是在自己身上尋找原因，認為自己不夠勤快？沒有參悟到真正核心本意？

等等等等，說白了，它們的智慧之中，更習慣的還是個體，而非文明。

就好比洪荒天地，北俱蘆洲被妖族占領了無數歲月，可那又如何？

至今還不是那般原始形態？怎不見無數妖族城池升起？怎不見出現妖族皇朝？

別說什么可能引來大能者打壓之類的廢話，倘若換成人類，別說是打壓，只要不滅絕，就必然要出現，也必須出現。

到了那時，那些可能的打壓者也只能妥協，他們會認為這是智慧生靈自帶的天性，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限制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妖族在這方面是真的缺乏主動性；

哪怕如今帝俊太一歸來，也不過是北俱蘆洲核心深處略微建設而已，他們在清楚的知道了不可能重歸妖族榮光之后，對此也疲了，失去了動力，終歸讓洪荒妖族再難聚攏。

你可以說這本就是妖族特性，他們從深山老林、從荒野從原之中誕生，骨子里就帶者這份天性，對城市化有著血脈深處的排斥性。

然那些占山為王的大妖們又如何分說？

哪怕是抱團取暖，也是抱團，怎么不見他們在長久的歲月里形成文明載體？

怎不見它們在這歲月之中各種思想碰撞？

哪怕是問出十萬個為什么也是好的吧？

有疑問，才是發展的前置，就必然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功法和技能吧？

可現在呢？

你會發現哪怕在洪荒天地之內的妖族，實際上它們修行的功法和技能，都難以擺脫佛道影響的桎梏。

這就好似有現成的揀取，惰性就不可避免的出現了。

更促使了洪荒天地之內，絕少出現真正的大妖，因為它們有了更多更容易得到的功法和技能，使得它們對自身血脈的一次次艱難提純產生了嫌棄，捷徑就擺放在眼前，又有多少能夠抵擋得了這份誘惑？

執念劉浩眼前的這位竹葉青蛇妖，也幸好沒有出生在洪荒，沒有那么多好處誘惑，使得它在血脈的提純上沒有落下絲毫，倒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也。

時常進出洪荒天地的劉浩，豈能沒有將兩方世界的妖族做詳細的對比？

論起點，劉浩地球的妖族自然難以和洪荒天地妖族媲美；

可也是因為起點低到了極致，促使劉浩地球的妖族必須提升自我的天賦等級，也就是提純自己族群的傳承血脈。

在這個過程之中，它們付出了無數的時間和精力，但在一次次的成功之中，也收獲到了一份份好處和莫大的成就感。

也是因此，它們哪怕明知道接下來會越來越辛苦，但也都清楚必須持續下去，哪怕到最后的提升只是略微一點也是好的。

不能說劉浩地球的妖族，在未來就一定可以趕上洪荒天地內妖族的平均水平，但有一點，卻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劉浩地球妖族未來出現更俱天賦的大妖幾率，或許會更大一些。

這就和最艱苦的荒野之中，所產生的狼群，也將最具有韌性。

得失而已，每一個階段都有著不同的對比，哪怕這個對比是如此的強烈。

這頭竹葉青蛇類大妖，可以說幾乎也是劉浩地球大部分妖族的典型桉例。

它們一方面不會舍棄提煉自身傳承血脈，一方面又將更多的精力來提升自認為最威脅的‘天賦’，并以此為榮。

這就使得劉浩地球的妖族普遍而言都十分的偏科，但它們的未來一旦可以擺脫這份桎梏，得到了最契合它們的功法和技能之后，很可能對比同階位的洪荒同類妖族，也要更具前途一些。

因為它們相比之下，已經預留了未來更大的升級空間，哪怕在將來也不會將這份優勢放棄。

但它們這種無限的提純血脈進化，也不是就能夠永遠持續的，絕大多數大妖依舊會迎來它們的上限。

這個上限具體在哪，就需要看它們自身，或許，這個上限對洪荒天地之內很多妖族都不過是起點，一輩子的努力，到最后很可能都不如人家嬰兒。

但這些也沒有什么好失落的，不公這種事在任何諸天何嘗不是主流？

其他族群之中不同樣也是如此？

和他人對比，大多數時候，只能讓自己陷入麻煩，對比自己不好嗎？

當然，這些話也就是說說，哪怕現在的劉浩，還不是總會拿自己去和洪荒圣人們比較？

回到眼前的竹葉青蛇妖，同樣不能說人家根基就不夠堅實，否則也不可能只有他在武夷山脈之中脫穎而出成為最強者。

但也不能說人家的根基就足夠，至少在執念劉浩眼中，缺點不要太多。

可這些也不能說這頭竹葉青的錯，人家能夠在殘酷的環境下走到現在這樣的‘規模’，就已經十分了不起了。

但真說來，這廝很可能到現在也沒有和‘道友’真正的論道過，一切的一切，可真是人家自己參悟出來的，能有如今的水平，已經十分不錯了。

就是劉浩自己，倘若一切都只能自己獨自參悟，他也不能保證自己就一定比眼前的竹葉青蛇妖高明。

或許也是因此，然這些妖族有著一份強烈的頑固心態。

比如，在前次執念劉浩觀察的小市場之中，他就看到了絕大多數到來交易的妖族，幾乎將財富的八九成都放到了‘丹藥’之中，或許對他們而言，已經覺得自己足夠了吧？

聽起來自相矛盾，其實不然。

它們對自身十分自信，也不能說它們不接受改變，更多的還是需要一個契機。

比如‘靈器’的人類妖族之間的交易就是如此。

一開始，妖族對此不屑一顧，自認為手中的爪子足以，也只有真正吃虧了才明白原來還可以這樣，而后，靈器的交易量瞬間陡峭拉升，不說成為標配，那些要錢的妖族，不買上一件都不好意思出門。

作為武夷山脈最頂尖的妖族大妖，眼前的竹葉青蛇妖自然也不例外。

那靈器雖被竹葉青蛇妖收入體內蘊養，可在執念劉浩眼中卻有如燈光一般無處躲藏。

這是一件類似于套裝的‘靈器’，結構和長針沒有多少區別，總計九跟，粗細不一，最細的和牛毛一般，粗的有手指大小，這一根更是有著近乎一尺長度，放在人類手中，也宛如匕首。

“毒液殺機，武器偷襲，也算是兩大殺招。”

一看就知道這家伙有著各種算計，倒也不負蛇類狡詐之名，也難怪人家可以成為武夷山脈妖王三巨頭之一。

“走刺客道路嗎？”

“也難怪不提升自己體型！”

“最大弱點，還是妖氣有些雜駁，倒也不是不能補救！”

執念劉浩心中自言自語，但也僅限于此，他可不會出手幫忙之類，他更像是一個‘研究員’，順路到來一次，總要將這些研究對象做一個記錄，好讓下一次到來之時做一個對比。

等級修為的碾壓，使得哪怕太乙大妖，在執念劉浩面前也和螻蟻沒有任何區別，是這種的降維打擊，是那種只要想，不過是一個念頭的事，哪怕淪為‘小白鼠’，卻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

不能說眼前的竹葉青蛇妖就可憐了，怎么說，它在執念劉浩眼中也體現出一絲價值，相比之下，諸位這眾多妖族卻連執念劉浩多看一眼的價值都沒有，更別提成為‘小白鼠’。

怎么說也是一種榮幸吧。

執念劉浩在竹葉青蛇妖身上留下一點氣息，等到日后想到的時候，也能從中鎖定對方位置，甚至于在這廝遇到生命危急之時，自己也能從中感應出狀況來。

至于到時候會不會出手相救，就要看這頭竹葉青未來的造化了，換言之，就是未來那時候這頭竹葉青是否能夠體現出讓執念劉浩更欣賞的價值來。

倘若依舊無盡‘進步’，到時候的執念劉浩也頂多看上一眼就作罷，這就是現實。

他邁步離開，走到最后一頭武夷山脈三巨頭身旁。

這頭豺狼三米高下，五米長短，一身毛發十分光滑，卻又雜色浸染，硬生生拖累了對方顏值。

拋來這些雜色毛發，這頭豺狼大妖倒也神俊。

和其他兩頭大妖不同的是，這頭豺狼大妖似乎更習慣群居，哪怕是在此沉睡修行，周圍也布滿了同類。

“信任？”

似乎只有這一點，倒也和豺狼野獸習慣了群居性格相似；

劉浩認為，很可能從最底層開始，這群豺狼大概率就已經建立了足夠的信任，相互之間的階梯也早就統一，不至于出現下克上之類的爛事，也才能擁有著現在的狀況。

“母狼！頭狼！難怪如此！”

他掃視周圍，也看到了一群剛剛出生沒多久的豺狼崽子，但這些小崽子們一旦成年，有多少能夠被留下卻十分難說。

他可是知道在這山脈核心之外，豺狼的群體依舊不少，大概率也只能是這群‘boss’們分化的結果。

這同樣是豺狼骨子里的性格使然，更何況在這武夷山脈核心深處，三大巨頭早就已經達成協議，妖獸之流，哪怕嫡親，多半也不可能留下幾員。

物競天擇的基因，也早就刻入到了每一個野獸體內，從野獸進化而來的妖族，對此同樣繼承了十成十，也沒有什么好說的。

不是說它們的情感澹漠，而只是千萬年來形成的約定俗成，它們在保護幼崽的時候可以為之拼上一切甚至于性命，但該選擇放手的時候，也將沒有任何情感可講。

或許，在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當它們某一個后代因為這樣那樣的機緣崛起，趕上了它們的進度，到了那時，才會重新回歸，繼續將原本的關系延續下去。

反過來，一旦被群體‘驅逐’，也意味著未來很可能永遠不會再見了。

不要以為它們會隨時的觀察被驅逐的孩子們，最前期，它們或許會投入些許，但很快也會忘記，因為新一年到來，它們新的孩子或許又該出世了，那還顧得了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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