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皇儲李承乾 第七百五十七章 妥,還是不妥
在文武群臣眼中,李承乾對于臣下,尤其是低層當差的從來都很和善,宮女、宦官做錯了事或者沖撞了他,從來都是微微一笑了之,不以刑罰處之。所以每當東宮去內侍省挑人的時,大家都翹首以盼,希望能有福氣去伺候這樣仁慈的主子。
這些到宗正寺當差的人雖然都是宗室、外戚子弟,但都是遠支旁系子弟,家境不比一般的官宦子弟好到那里,也沒什么機會得見太子。所以摸不準他的脾氣,只知道老老實實的執行吳王和魏王的命令,就比如說沒收李道興的腰帶,挨揍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讓東宮的侍衛把里面打掃一番后,顫顫巍巍的李道興也被他們攙扶進去休息,從其只言片語中可以知道,對于他的審訊都是刑憲衙門慣用的暗手法,既折磨人又不落下傷疤,以至于在皇帝那里沒法交代。
這是有人想坐實一樁冤假錯案立功受獎呢,還是誰想用李道興當替死鬼,堵住這悠悠之口呢,李承乾不知道!但既然能讓皇帝定性為謀反,把自己的堂弟、外甥統統都抓起來,那必定有一定的根據,要知道李世民可不是什么好糊弄的君王,很多事都心里明白的很。
本來,李承乾只是想來看看李道興,告訴他會在皇帝多美言幾句,讓有司衙門盡快還其清白之身。可萬萬沒想到他們竟然喪心病狂到了這種程度,使陰招不說,連特么褲腰帶都不給,讓這種狀況再持續下去,不用特么審,李道興早晚讓他們玩瘋了。
宗室與國同體,作為儲君,李承乾不能漠視戰功卓著的國家郡王蒙受不白之冤,作為宗室少主,他也不能讓自己的堂叔抵死與刀筆吏之手,死也得有皇室應有的尊嚴就像高平王那樣。
所以心中打定主意在宗正寺鬧上一鬧,狠狠地削一削那些別有用心之人的面子,讓他們知曉攀誣、逼供國家郡王是什么罪名然后再向皇帝請命親自審理此案。
太子帶人在宗正寺動手,那自然會心腹之人相告李恪和李泰二人可這對兄弟知道太子是什么脾氣自然不可能前來領罵,所幸通知御史臺、刑部、大理寺的大員一起前來天塌大家死嘛,總不能讓我們弟兄來頂太子吧老子們也不傻!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殿下金安。”,除了隨大軍回轉的馬周外,李泰、李恪、刑部尚書戴胄,大理寺正少卿孫伏伽、崔仁師侍御史權萬記、杜楚客等人都恭恭敬敬的行禮生怕這位攜大勝之威回朝的太子重處他們。
要知道本來太子就是皇子中最得寵的存在了,現在又勒石燕然而回,成為既霍去病、竇憲之外又一曠世名將,讓朝中無數的前輩將領汗顏,他們在李承乾這個歲數的時候可沒有太子這個能耐。
皇帝陛下更是整天見人就夸,恨不得讓天下所有人都來看看他長子的豐功偉績無形之中再次鞏固了太子的儲位,即使他們之中有諸王的親信也不得不三思而行。
“安?安什么安孤的皇叔都特么光屁股了,孤這個太子還能安穩嗎?”話間除了對馬周招了招手外李承乾并沒有讓其他起身,反而圍著他們轉了以來。
一邊走,一邊說:“不管是鞭子抽,用板子打,對于要犯施加刑法,打個皮開肉綻,孤沒話說。可以,誰讓三法司就是干這活計的呢,要是過分詰責于你們,那顯得孤這個太子沒有氣量。
可國家有律令,宗室有制度,誰給你們膽子對長樂王下這樣卑鄙無恥的手段的。來,與孤說說,你們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回頭讓內衛的小子們來學學,別特么沒事穿著飛魚服在長安城里晃悠,圖費國帑!”
論刑訊,內衛在長安城各有司衙門中,除了皇帝掌握的暗兵之外,無出其右者。李承乾現在把它搬出來,并沒有嚇唬他們的意思,而是在講述一個道理。為臣為官者宦海沉浮,一輩子要經歷溝溝坎坎有很多,誰也不能保證下一個被冤枉的不是他們自己。
是,也許李道興在表面證據上看是叛賊,可也得按照規矩辦,用這么下三濫的手段,迫使他人承認罪行,不僅玷污了朝廷的律法,更是玷污了他們的官箴,將心比心,一個閑散的郡王與他們無冤無仇,至于這么干嗎?
李承乾不想掰扯明白到底是誰授意的,真正讓他惱火的是這些大員的漠視,既然你們都無視皇帝親自定下的貞觀律,那是不是也不把孤這個太子放在眼里了呢?
與太子相處的年頭多了的人都清楚,他與皇帝一樣,既然罵人了,那就沒想再往下追究,大伙兒聽著也就是了,等他罵夠了,自然會心平氣和的說正事。至于是不是受了魚池之禍就無所謂了,難道真的要與君父較真嗎?這也不是人臣之道啊!
可這世上總腦袋讓驢踢了的豬隊友,大理寺少卿崔仁師身后的一個捧著卷宗的校書郎站了出來拜俯于地,高聲言道:“殿下之言謬矣,宗室法度明文只有高祖之子,殿下方可稱為皇叔,其他分支旁系一律以王叔稱之,殿下這么說是抬舉他了。臣以為沒有大刑反而成全長樂王的體面,至于腰帶之事是有些欠妥,可這完全是出于好意,矯往過正就是了。”
呵呵.......,一邊笑著,李承乾一邊往前面走著,臉上洋溢微笑:“撮耳小吏,對于宗室律法確實頭頭是道,是想趁機撥個忠直之名嗎,你也算是機巧之輩了。”
話間,順手抽出李佑的佩刀,直接就架在校書郎的脖子上:“機敏不假,可確是個弄臣,孤怎么稱呼家中長輩用的你教嗎?”,電光火石之間,李承乾一刀斷了其寫字的右臂,那校書郎臉上的笑容頓時蕩然無存,捂著鮮血噴涌的傷口在地上打起滾來。
對于太子突然都手,馬周、李恪等人先是一驚,再就是搖頭嘆息,這就是多嘴的下場啊。太子與江夏王、河間王等近支長輩向來以親近,甚至要比對高祖皇帝的兒子要好的很多。
每每以皇叔之禮待之,其目的既是與諸王交好,又為了顯示宗室一家親的和諧,所以在稱呼即使有些偏頗也從來沒人說什么。皇帝都默然不語,你說你這個校書郎不是想升官想瘋了嗎?
抖這個機靈干什么呢,這是進言的時候嗎?得,這回兒成獨臂殘廢了吧!活該!沒當場殺了你,是因為太子懂得制怒,是你祖宗八輩積德了。
“御史大夫,你覺得孤得處置是否妥當啊!”,馬周是言官之首,這次北征歸來又加了同中書門下三品,妥妥地宰相,這事不問他問誰呢?
“回殿下,臣以為殿下能留這勢利之徒一命已經是恩典了,那里有什么不妥的呢,臣以為甚為妥當。”,馬周風輕云淡的拱手回了一句,這次北征他見的死人太多了,對于這樣的小場面,儒生出身的他已經司空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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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觀皇儲李承乾 第七百五十七章 妥,還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