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觀皇儲李承乾 第三百七十五章 唾沫星子滿天飛
狗皮膏藥這個詞來源于《陰陽十一脈灸經》,是外用藥的一種俗稱,外用藥依據內病外治等原理,將藥物直接敷在患病部位,被稱之為穴位敷貼療法。
百姓們手頭都不富裕,平常受了小傷也都喜歡弄上一貼,既省事又省錢,莊稼人過日子那有那么多講究呢!
對于皇帝來說,魏征就是一貼怎么都撕不下來的狗皮膏藥,平時抓到一點小辮子都不會輕易撒手的他,這會好不容易逮住了皇帝父子愚弄百官的由頭,怎么會得過且過呢。
更何況,李承乾還羈押人家視若親子的侄兒呢,內衛的詔獄和典獄是什么地方,他太清楚了,進了那里長孫沖想要什么口供不行啊。是以,老魏每日在朝上也是帶著言官們懟著皇帝,弄得李世民好幾天連飯都吃不去。
朕也是受害者吧,誰知道那個混小子玩的這么大,除去曲江坊的傷亡外,在各部衙門揪出了逆賊蘇婉的同黨八人,受到他們牽連的和腐蝕的大小官吏達近八十人。
更為要命的是那些文臣,他們都認為太子裝瘸不僅是愚弄了他們,是對他們不信任的表現,讓他們這些兢兢業業為國操勞臣子十分的寒心。
這些人多數都是清流士子出身,他們不反對朝廷抓叛賊,但是手段必須光明正大,總不能什么事都藏著掖著吧,那這個國家將來會變成什么樣呢!
當然了,借勁發力的人也有,那就是李恪,這小子這回學聰明了,不在處處的針對李承乾,而是將皇帝那句“英果類我”到處的宣揚。
為了不使朝中的局勢再發生什么岔子,李世民特意下旨申斥了他,話里話外狠狠地對他敲打一番。
承慶殿,今兒到場的官員不僅有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魏征,這四位宰相,更是有唐儉、李道宗、張亮、牛進達等七部的尚書。既然太子那案子審的差不多了,那就該有個說法了。
放下手中的茶盞,李世民清了清嗓子,扶了龍椅上的扶手,沉聲說道:“自從驚馬案后,這長安城就沒消停過,到處都是魑魅魍魎。
這里是我大唐的國都所在,朕絕不允許宵小之輩在天子腳下為所欲為,讓諸國使臣看朕的笑話,所以才批準太子的計劃。.......”,話畢,皇帝對李承乾指了指,示意他可以開始了。
這幾天,李承乾都來往東宮和內衛之間,這次抓的官員太多了,牽連的勢力也很多,雖然都不是什么大家伙,打大狗也得看主人嘛。
再說他們中很多人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算計的,其罪名頂多算是泄露禁中語,總不能因為這樣的小事直接把人定性為亂黨吧,所以本著對生命負責的態度,李承乾對于每個人的情況都親自把關。
“諸位,其實驚馬案并不是這個件事的開端,......,被拖下水的附逆,自不用多說,孤以令內衛將案卷和人犯移交刑部,三司可以隨時復查。父皇圈紅之后,一律抄家按謀反罪論處,株連九族。”
“至于那些受賄和因為小辮子被人脅迫的官員,就交給大理寺依照唐律處置,罷官、降職還是流放,那就要根據具體的情況來說了!
剩下的人,都是無心之過,忘了當官兒應該有的謙謹,記過一次,各部帶回去自己教育吧!”,話畢,李承乾將手中那一打文書交給了房玄齡,這些人都是文官,都歸他管,所以交給他是應有之意。
就在老房準備說兩句的時候,魏征恰如其時的站了出來,對皇帝拱了拱手后,隨即把頭轉向了李承乾。
面色不善的說:“殿下,你說的這些都是有關破獲反案的,可老臣等人進諫的陛下和你在此案中的德行有虧、兒戲國事的問題。可老臣聽了半天,你這都是避重就輕啊,絲毫沒有提到裝瘸的事啊。”
“魏相,孤也是權宜之計罷了,反正結果的是好的,替朝廷鏟除了毒瘤,難道任由反賊在朝中滋長嗎?
這回傷的是孤的腿,下次呢,會不會是陛下呢,所以為子為臣,孤都不認為這么做有什么不對!”
看到太子還不知道悔改,魏征抖了下手,掙脫了在后面拉他的岑文本,吹著胡子、瞪大了眼睛、喘著粗氣,反駁道:“權宜之計,殿下可知你的這個舉動讓多少臣子寒了心,難道殿下將來做了皇帝也要用陰謀詭計來治國嗎?”
這也太不給面子吧,李承乾不由的皺起了眉頭,老子可是給你侄子開了綠燈了,要不然就憑他泄露禁中語,不死也的脫層皮吧,還像現在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就在他準備給魏征幾句讓他閉嘴的時候,長孫無忌不著邊際的拉了他一下,隨即挺身站了出來。
漫聲漫語的說:“主憂臣辱,主辱臣死,要不是咱們做臣子無能,陛下和太子怎么會如此行事呢!
魏玄成,你別唯恐天下不亂,什么叫寒心啊,本官看寒心的是陛下才是,那些被反賊同伙和被拉下水的,平日里受的皇恩還少嗎?可他們是怎么對待君父的呢?”
“再說,德行有虧,你是言官的首領,進諫、彈劾都是要有度,太子不惜以身為餌,消滅了反賊,還親自撫慰那些無辜受難的百姓,給予他們重重的賞賜。
你當了這么多年的官兒,沒聽說過什么叫兵者詭道也這句話嗎?用兵和抓賊的道理是一樣的,就是虛虛實實的嘛,反正本官看不出有什么問題來。”
“不錯,輔機說的有理,咱們做臣子的只要一心為公,自然也就寵辱不驚了,怎么能因為自己受了點兒委屈,就去難為君父呢!”,待長孫無忌的話說完,禮部尚書江夏王李道宗第一個站出來表示贊同。
李道宗是武將出身,這輩子打的仗海了去了,在戰場上,只要能取勝,誰還管你用什么方法呢。
在他看來,魏征他們都特么是讀書讀傻了,渾身都散發著酸腐的氣味,受點委屈就不行了,難道還得把他們弄個板子當爹供起來嗎?
即使李承乾不是太子,他也是要為自己的侄子說兩句話,當年景悞攻打鴻臚寺的時候,大臣們對他們家是口誅筆伐,要不是這個侄子,自己是什么結果還不知道呢。
“哼,你們一個是太子舅舅,一個是叔叔,難道你們就不是愛屋及烏嗎?誰能保證你們的話是出于公心呢?”
“你說對了,魏玄成,老夫就是太子的舅舅,當舅舅的就是疼自己的外甥,怎么了?如果老夫要是不疼外甥,那才是居心不良,其心可誅呢!”,長孫無忌厲聲反駁著魏征,特么的,治不了你了是吧,老夫今兒就看看你能有多難撕。
.......,長孫無忌和魏征這么一鬧,這個殿議也就沒有意義了,李世民看著魏征冷哼了一聲,對李承乾招了招手,隨即拂袖離去,殿內只留下了房杜等人尷尬的面對眼前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