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凝聚眾生愿力是邪道

一間音樂室中，楚天行正在練歌。

去年舒靈歌的京師演唱會，楚天行給她拿出了大把經典歌曲。

其中有些男聲演唱也沒問題，比如“煙花易冷”，以及“緣份一道橋、天下有情人、歸去來”等男女對唱的歌曲。

但當初他終究是為舒靈歌的演唱會搬運歌曲，所以絕大部分，還是更適合女聲演唱。

那么這一次他自己開演唱會，自然是要搬運來不少男聲歌曲的。

唱歌楚天行自然是毫無問題，現在重點是編曲。

他早把曲譜交給了舒靈歌，由舒靈歌幫他找人編曲，十幾天過去，成果也出來了，楚天行今天就是專程過來檢驗成果的。

正和著編好的配樂試唱時，小凌忽然敲門進來，手里拿著個電話，對楚天行作了個手勢。

楚天行下耳機，詢問地看著她。

小凌說道：“劍尊大人找你。”

楚天行點點頭，作了個暫停的手勢，起身走出音樂室，接過小凌手中的電話，一邊向著廊道盡頭走去，一邊笑著說道：

“師姐，怎么突然打我電話？”

電話里傳來星殞劍尊溫柔的聲音：

“天行你在哪兒？做什么呢？”

楚天行道：“我正在皇明影業總部練歌呢。”

“練歌？”劍尊聲音一下低沉下來，變得威嚴滿滿：

“從瑯嬛福地離開之前，你怎么跟我說的？”

“嗯……”楚天行沉吟一陣：“好好修煉，早日突破？”

“虧你還記得！”劍尊輕哼一聲：

“你現在就是這么修煉的？練歌？

“難道你還能像電音如來一樣，配著背景音樂唱著歌，就把敵人給干掉啦？”

“師姐你誤會了。”楚天行誠懇道：“我這是為了開全國演唱會……”

“哈，演唱會！”星殞劍尊聽起來像是在磨牙：

“是不是還要一周開兩場，全國巡演一整年啊？”

楚天行非常誠實：

“不僅全國巡演，扶桑那邊也是要去的……”

“你……咳咳咳！”星殞劍尊都氣得咳了起來。

聽到那咳嗽聲，楚天行皺了皺眉：

“你又受傷了？咳這么厲害，難道內腑受了重傷？”

星殞劍尊咳了好一陣，方才用中氣不足的聲音說道：“不用你管！”

這語氣，像極了對男朋友耍性子的小女生。

“怎么不用我管？”

已經走到廊道盡頭的楚天行，看看周圍沒人，壓低聲音說道：

“你前兩次受傷，不都是我管的么？

“你現在傷勢如何？要不我請小凌姐帶我過來幫你療傷？”

聽他這么一說，劍尊的語氣聽起來緩和了不少，但還是氣乎乎的：

“你少轉移話題！我問你，回來這十幾天，你凝煉了多少真氣種子？”

楚天行謙虛道：

“不多，也就靠著你給的那幾件天材地寶，加上坑來的那塊神珍玄鐵，以平均每天七到八枚真氣種子的速度，凝煉了一百多枚真氣種子，現在真氣種子總數量，也才剛過六百而已……”

“……”電話里傳來一聲輕微的抽氣聲，接著便是一陣長長的沉默。

楚天行問道：“師姐？你還在嗎？”

“在呢。”劍尊的聲音，一下變得溫柔似水，用哄小孩的語氣說道：

“天行，你的天賦，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只是現在這個局面……咱們是不是先把業余愛好放一放？專心修煉，應對危機？

“等打退了玄真界的進攻，無論你想做什么，開演唱會也好，拍電影、電視劇也罷，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哦。”

楚天行誠懇道：

“可是師姐，開演唱會，那就是我修行的一部分。”

“演唱會修行？”星殞劍尊又沉默了好一陣，斟酌著語氣緩緩說道：

“你是不是從薛子薇那里，得到了電音如來一脈，凝煉愿力的法門？

“可是這一脈法門，只是電音如來為了尋找罡氣境之上的道路，借鑒異世界的信仰神道，做出的一種嘗試，其中有諸多弊端——煉化眾生愿力，固然能快速提升修為，可卻是要‘還愿’的。

“你若借了眾生愿力修行，就得擔上眾生對你的期待，甚至對你的要求。

“眾生愿力有浩瀚偉力，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扭曲你的本我意志，將你塑造成他們想象中的樣子。

“即使你的精神堅不可摧，能抵擋眾生對你的‘塑造同化’，可一旦你不能滿足眾生對你的期待、要求……

“當眾生拋棄你，不再信任你、喜愛你，反過來怨恨你、詛咒你，通俗點說就是粉轉黑，那么你就會怨念纏身，詛咒噬魂。

“不要小看蕓蕓眾生。他們每一個人的個體力量或許并不強大，可當他們的信念匯聚起來，就能化作命運洪流，將你托上神壇。同樣能化作無間業火，將你推下神壇，乃至令你永不超生。

“這些可不是我瞎編，這是電音如來親自嘗試這條道路后，得到的經驗教訓。

“現在他自己都拋棄這條道路了，可為了與前期嘗試時，收獲的眾生愿力作切割，他不得不將兩成力量永久地斬出，塑成一尊如來法相，以那尊如來法相，時刻聆聽信眾祈求，滿足信眾的合理需求。

“電音如來的虔誠信眾，于危難之際，可誦電音如來之名，得如來神通加持，這項福利，就是那尊如來法相賜予的。這就是電音如來，為他前期嘗試的那條道路償還的‘債務’。

“你可別以為如來切割出那尊法相，就能一了百了。直到現在，那尊法相，都還在拖累如來的修行。

“雖然不至于反噬如來，可是如來現今每增加一分修為，其中都有兩成，要落到那尊法相身上，成為還債的資本。

“而這一現象，如來自己都不知道將持續到什么時候。

“天行，連如來本人都放棄這條路了，你要是走這條路，下場恐怕比如來更悲哀，畢竟……”

星殞劍尊略微頓了一頓，語氣頗有些吃味地說道：

“你的粉絲，八成是女粉，好多都饞你身子。很多粉絲對你的期待，就是盼著你能肉身布施……這肯定是不可能的，我……小玲兒肯定不會允許啊。

“可你要是一直不滿足你的廣大粉絲，不回饋她們，然后又跟小玲兒雙宿雙棲，跟舒靈歌、薛子薇她們眉來眼去……

“你那些女粉憤怒之下，會不會粉轉黑？

“會不會怨恨你、詛咒你？

“我跟你說，扶桑就曾經有個國民偶像，就因為當眾宣布結婚，被大半粉絲詛咒去死，事業一落千丈……這還只是偶像明星，被粉絲怨恨、詛咒，也就只是影響事業而已。

“可是你，粉絲遍布全東亞，連歐美那邊都有不少你的粉絲，走這條修行之道的話，被那么多粉絲詛咒，天行你承受得起么？

“分分鐘業火噬魂，永不超生呢。”

楚天行耐心地聽完了星殞劍尊這番勸解，方才說道：

“師姐，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這條路，跟如來真不是一回事。你放心好了，我的粉絲，反噬不了我的。就算所有粉絲都粉轉黑，扎小人畫圈圈詛咒我，也傷不了我一根毫毛。”

星殞劍尊懷疑道：“你確定？你真不會是為了快速提升修為，特意走這條捷徑，好早日幫我們分擔壓力？”

楚天行笑道：“真不是那回事。師姐你放心好了，我可不會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完了又低笑一聲，悠然道：“我還沒和師姐你共赴巫山，怎么舍得去死？”

“去你的！腦子里成天都在想些什么？”

劍尊羞嗔一句，又沉吟一陣，道：

“既然這是你的修行之道，那我也不好多說什么，只希望你真沒有騙我，不然我生氣起來，你知道后果的。”

“我怎會騙你？你放一萬個心好了，我這條路子，絕不會有任何問題的。”

楚天行輕笑一聲，轉移話題：

“師姐，你的傷究竟怎么回事？”

星殞劍尊輕嘆一聲，將這些天的戰事說了一遍，最后說道：

“現在我們已經毀掉了玄真界那邊的天啟之門撤回來了，不過天啟之門這種存在，本身就有極強的自我恢復力，即使放著不管，也能在一定時間后自行恢復。再加上那九個玄真界罡氣境主動施為……最多能爭取兩到三個月的時間吧。”

“時間這么短，師姐你或者其他大佬，有希望突破到不朽真神境界么？”

“很難，幾乎沒有希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樣啊……”看來我得加緊修煉了。楚天行自語一句，又問道：

“師姐你的傷聽起來不輕，我請小凌姐送我過來，幫你療傷吧。反正小凌姐飛得很快，從京師到大理，來回一趟也要不了多久。”

“不必。”星殞劍尊道：“暫時不會有戰事，我有充足的時間療傷。你安心修行，提升修為就是。”

“那我調整一下演唱會路線，京師演唱會結束后，就先到大理開演唱會，順便過來看你？”

“這樣子不合適吧？大理遠在西南邊角……”

“怎么不合適了？從京師到大理，坐飛機只要半天而已。交通這么方便，不必非得按照距離遠近安排。”

“唔，這個……我不發表意見，你自己安排就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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