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3,武德彪炳,初戰全勝

不知不覺，時間就到了上午八點。

武道大會開幕式時間到了。

小組賽開幕式并不繁瑣，沒有節目表演，也沒有選手入場儀式，領導講話……

呃，這個還是有的。

市武道協會會長，蒼河市本土第一高手，今年七十二歲的真氣境大宗師周岳，站在主席臺上，不用任何擴音設備，直接把話聲送到全場選手，以及看臺上的上萬觀眾們耳邊：

“今年的武道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開賽之前，我只強調一點：比武切磋，點到為止，莫講武德。我話講完，小組賽正式開始。”

必須說明，這個世界的“武德”，跟楚天行原本世界，那些武學大師們提倡的武德，壓根兒不是一回事。

武字，在這個世界的大明及華夏文明圈，沒人引申出“止息干戈”的意思，至今還是沿用其本意——“拿著兵器的行動”，也就是操家伙砍人。

武道，是源自戰場的爭殺之道。

超凡武道在歷史上的首次亮相，也是崇禎皇帝獨闖千軍，手刃闖王。

所以在這個世界，“武德”的意思，就是保存自己、護翼同袍、殺光敵人。

能將以上三點辦妥的，那就是武德彪炳。

然而現在只是比賽，沒有殺敵的必要。

所以周大宗師就特別提點了一句“點到為止，莫講武德”。

領導講話就這么干脆利落地結束了。

武道大會小組賽，也隨之正式揭開戰幕。

整個大會，分為四個大組：少兒組、少年組、低齡青年組、大齡青年組。

四個大組的比賽同期舉行，每個大組占了足球場四分之一的場地。

而那四分之一的場地，又分成了十個小場地。

也就是說，同一時間，在足球場上，將有四十對各年齡段的選手捉對比試。

每一對選手的比賽，都由武功高強，且有著豐富實戰經驗的錦衣衛充當裁判。

既負責判定勝負，亦負責防止意外。

畢竟，并不是每個選手都能做到收發自如。

萬一打得興起收不住手，就需要裁判及時出手干預了。

楚天行簽運不錯，抽到了第一批登場比賽——當然，在別人看來，他們這些第一批登場比賽的，就屬于簽運不佳了。

畢竟小組賽是單輪循環賽，每個選手都要跟同一小組的九個選手比試一次。

那你第一批登場比賽，你所在小組的其他選手，不就可以在場邊觀察，尋找你武功的破綻了么？

所以第一批登場的選手，表情都不怎么好看。

唯有楚天行一臉淡定，完全無所謂。

他會的武功太多了。

別說現場有沒有人能將他的武功看透，就算真有人像他一般天賦異稟，能看出他武功的破綻，他隨時換一門不就完事兒了？

這就是淵博的好處了。

四個年齡段第一批登場比賽的四十對選手，皆已經進入各自的比賽場地。

楚天行站在賽場上，氣定神閑地看著自己的對手。

那是一位二十出頭的平頭小青年，五官硬朗，身材高大，肌肉健碩，氣息沉凝，看上去很有幾分氣勢。

同小組的八個選手，站在場外觀戰，有人還在小聲討論：

“那哥們兒是蒼龍道館的禇軍，聽說奇經八脈已經貫通了兩條，不僅內力深厚，蒼龍腿法也得了道館真傳，一腳掃下去，半尺厚的石碑都能踢成粉碎……”

“第一場就遇上禇軍，那小子看來懸了。”

“可不是么？禇軍在咱們整個低齡青年組，都是有望打進市十六強的硬手……”

“希望那小伙子，能在禇軍手下多撐一會兒吧。這樣咱們還有希望看清禇軍的功夫，找出他的破綻。”

“我看懸，那小伙子看起來像是個高中生，怕是才剛剛到了低齡青年組的年齡線。這么年輕，功夫又能有多深？照我看吶，他能在禇軍手下撐過三招就不錯啦！”

“你這話不妥。高中生又怎么了？咱們市一中，又不是沒有十六七歲就貫通了十二正經，直接被明都大學提前錄取的武道天才。”

“呵呵，市一中的幾個武道天才，我都在武道協會里見過，偏就沒有這小伙子……他呀，怕也就是重在參與……吧？咦，他贏了？”

嗯，就在圍觀選手們議論聲中。

裁判宣布第一場徒手比試開始。

蒼龍道館的禇軍，為了不被后面的選手們找到自己功夫的破綻，決定速戰速決。

裁判話音一落，他就一步掠至楚天行面前，腿如蒼龍出海，轟向楚天行小腹。

這一招氣勢極猛，速度極快。

換作一般只貫通了五條正經的選手，根本來不及閃避，只能強行招架。

然而招架的話，只貫通了五條正經的選手，拼修為，拼力量，又如何擋得住已貫通了兩條奇經八脈的禇軍，這勢大力沉的一腿？

直接就要被轟出場外判負。

然而，就在禇軍身形一動，勁腿轟出的剎那，一副氣定神閑模樣的楚天行，似能未卜先知一般，斜刺里邁出一步。

這一步，恰到好處避開了禇軍的勁腿，令禇軍一擊落空的同時，還一指頭戳在了禇軍肋下。

一陽指。

饒是禇軍內力深厚遠超楚天行，可即使以他的功力，也不可能隨時將內力遍布全身進行防御，最多只能重點防御少數幾個要害部位。

能隨時將內力遍布全身，如同穿上全身甲一般全方位無死角防御的，至少也得是內力境修為到了巔峰，能夠內力外放、隔空傷人的高手。

再加上一陽指專精點穴，最擅以點破面，指力又是以精純的“先天功”內力催發，于是這正中禇軍肋下“章門穴”的一指，立刻就破開了禇軍應激而發、自動防御的一點微薄內力，攻入他穴竅經脈之中。

禇軍只覺肋下一麻，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

身體也因此失去平衡，被自己落空的強勁腿力，帶得踉蹌著撲倒在地。

號稱有低齡青年組市十六強之望的禇軍，就這么被楚天行一招秒了。

場外圍觀的八位選手，直到禇軍撲地，才堪堪反應過來，頓時個個目瞪口呆。

那位從錦衣衛借調來的裁判，也詫異地看了楚天行一眼，過去查看了一下禇軍的狀況，當即宣布道：

“第一場，徒手賽，楚天行勝！”

說完在禇軍肋下推拿了兩下，幫他化解了楚天行那本就有所保留的指力，又詢問禇軍：

“還能繼續比賽嗎？”

徒手比完，兩人之間，還有一場器械要比。

倘若禇軍不能繼續，那器械比試，楚天行也就直接獲取，全取三分。

諸軍站起身來，面紅耳赤地看了楚天行一眼，咬牙道：

“我還可以繼續！”

“那好。”裁判也不多勸，點點頭：“器械比試準備，各自選取兵器，佩戴防具。”

場邊就有兵器架，上面擺滿了各種兵器。

不僅有正統的刀劍槍矛，還有鞭、錘、戟、棍、三節棍、九節鞭、峨眉刺、分水叉……乃至繩索、折扇、絲帶等各種奇門兵器。

當然，所有硬質兵器都是特種木材制成，且沒有開刃。只是形制、重量與真實兵器相當。

不過即便如此，器械比試還是很危險的。

因為在內力境武者手上，這些沒有開刃的圓頭木制兵器，照樣可以殺人。

所以在兵器架上，還有防具。

選手無論是否愿意，都必須佩戴胸甲、護頸、頭盔等防具遮護要害，防止意外。

然而即使這樣，還是無法保證絕對安全，這就需要裁判的及時干預，以及選手自行控制了。

楚天行其實是不需要防具的。

但這是硬性規定，無論是否情愿，都必須佩戴。

所以他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在志愿者幫助下，戴上頭盔，佩上護頸，穿上胸甲，然后看一眼禇軍，見他選了一口木刀作武器，便選了一桿長槍。

見他選長槍，圍觀選手們又有話說：

“月棍年刀一輩子槍。這個名叫楚天行的小伙子，武功著實有些超出意外，居然一招就打翻了禇軍。可他手上功夫雖好，也不可能連兵器功夫都一樣厲害吧？尤其他選的還是易學難精，最耗功夫的長槍。”

“這可說不準。天才存在的意義，就是打破常人想象的極限。這個楚天行……恐怕就是一個突然冒出來的天才。”

“照我看，禇軍輸掉徒手比試，很大原因是出于大意。他怕被我們看出破綻，太想速戰速決，輕敵冒進，所以才不明不白地輸掉。吃一塹，長一智，這一場，禇軍絕對不會再有任何大意。那個楚天行，應該不可能……呃，他又贏了？”

這次結束得更快。

圍觀選手們還沒議論幾句呢，禇軍就又輸了。

這次禇軍倒是沒有輕敵冒進，裁判喝令開始后，他反而采取了守勢。

然而這次楚天行主動進攻了。

他單手持槍，大步前行。

前行之際，他身形起伏，如同身下騎了一匹駿馬，竟以徒步沖出了古之名將，躍馬提槍，沖鋒陷陣的氣勢。

再加上他曾經面對鳳予飛那等殺人不眨眼的邪物附體之人，又曾在異界歷經血戰，手刃強大魚怪，身上有著真正的血戰氣勢。

而禇軍功夫練得雖好，可從來沒有殺過什么智慧生物。

僅有的實戰經驗，也就是揍幾個小混混而已，還不敢下手太重，免得把人打壞。

所以當楚天行“躍馬提槍”，挾真正經歷血戰廝殺，才能養出來的滾滾殺氣直沖而來時，被他那氣場一沖，被他那殺機凜冽的雙眼一瞪，禇軍頓時只覺似有一桶冰水從頭頂直澆下來，一下就令他頭皮發麻，脊背發冷，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

“他要殺我！他真的要殺了我！”

好在練武之人血氣旺盛，膽氣也較常人更加豪雄——楚天行他們遭遇魚怪時，許多同學初時都曾嚇得驚慌失措。可后來在餐廳列陣防御魚怪沖擊時，每一個同學，無論男女，都在楚天行、秦玲、肖虎等人的帶動下，勇敢地握緊了刀槍，直面魚怪，血戰廝殺。

這要換作楚天行那個世界的高中生，碰上這樣的情況，恐怕除了少數天不怕地不怕的勇士，其他絕大部分人，都只會嚇得如同鵪鶉一般，瑟縮在角落哭著喊著抱頭等死了。

禇軍修為還要強過秦玲、肖虎，膽氣自然不會比楚天行那班同學更弱。

初時被楚天行那真實不虛的殺氣駭住之后，他很快便一咬舌尖，掙脫驚恐，就要奮起反擊。

然而，在楚天行面前，哪怕只是一剎那的失態，也已經無可挽回。

當禇軍掙脫驚恐，回過神來，欲待迎擊時，楚天行掌中長槍，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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