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一章 走一步算一步唄

“這……在這呢。”一聲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嗓音從少女身下傳來。

“主人…您坐得舒服嗎？”

“啊？！”凌若急忙起身，果然有一片毛茸茸的蒲團。有些不好意思的訓斥道，“醒了不早說，還有功夫嚇人，知不知道有多擔心你！”

聞言，小雪不知所云。

“醒，人家隨著主人風里來雨里去！戰事危機怎會安然入睡！”

雖未化為人形，光從語氣就能想象到他此刻浮夸的面容。凌若忍著嫌棄，從旁點醒，“剛才在哪，現在在哪？”

“剛才？”

毛茸蒲團立在原地做出疑問狀，“不久前隨主人和那位大人在漆黑地坑，現在……誒，這是哪？”

“夢境。”

“夢，誰的夢？”

看小雪的反應，應是不知她們入夢一事，凌若將之后發生的事情簡明敘述，尤其是幻想空間內看到的狂躁靈流，她總覺得那才是后來諸事的關鍵。

至于夢境內是水域，并非無跡可尋。其實自打進入地坑后，便已進入水底。

小雪聽得目瞪口呆，“那些面容兇殘的魚大哥才沒打算傷害人家，而是要請我去吃魚”

“吃，又是吃……”聞言，凌若不由扶額。“我看他們是要將你當食物吃掉還差不多。”

“確有可能。”

主仆二人聊得沉浸，險些忘記還有緋云。

小雪看得滿眼放光，從少女身邊跳到氣霧跟前，“阿紅也生出身形了！”

（“阿紅？”凌若歪著腦袋低聲附和，總覺得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兩只玉靈似乎親昵不少。看著小雪欣喜的模樣，心想某人恐怕要努力了。）

“唔…嗯，新主靈力驟增，不久前剛能化形。”

緋云回的緊緊巴巴，沒有往日盛氣凌人的架勢，儼然是一個嬌羞的小姑娘。凌若在一旁聽得開心，沒有上前插嘴。

不過小雪……是不是變得更高了些？

夢境坍塌，逃的狼狽又突然。軟皮鞭在夢魂之力即將消散的瞬間，險些失控，重重的刺向凌若后背。若是皮肉傷還好說，平日措制的各色藥物都能緩解。可偏偏是魂靈受損，且要養些時日。

無論如何，宮殿內游動的魚便是線索。

“那位大人呢？”

“恐怕要失散一段時間了，人的一生就是不斷地告別和失去。”凌若學著說書先生的語氣，一本正經的表達惋惜。

“是嗎？”

話音剛落，黑衣男子悄然靠近，少女耳邊傳來熟悉又邪魅的嗓音，“失去？此為何意，本尊不知也不需知。”

“那不行，圣賢說過有得有失才算圓滿，師侄連失去的感覺都不曉得，豈不是活得太單調乏味？就比如說…”

正打算舉例說事，好殺殺師侄的威風，不料對方竟俯下身子，雙手托住她的面頰，一臉柔和的說道，“好好好，既然是夫人的教導，豈有不聽的道理？”

短愣片刻，少女的臉又紅了些，支支吾吾道，“呃，那個…剛才要說的話，不記得了。”

見狀，站在不遠處的小雪雙手一叉。“他倆還記得有正事要做嗎…”

“正事？依我看將常世搞個底朝天才是魔界那位的‘正事’吧，他什么時候會將黎民眾生放在心上？”

“可是…”小雪有些猶豫，“主人也沒有將黎民眾生當作正事，她現在只想把心中的疑團一個個解開。”

聞言，緋云發出咂嘴聲，“好奇害死貓，大白你可要小心咯。”

“欸？！關人家什么事！”

小雪撇著嘴，很不情愿的跟上主人的步伐。

澄澈的水底，快活游蕩的魚兒，以及五彩斑斕的生物讓原本焦慮的情緒都跟著緩解不少。凌若毫無防備的朝前走著，每逢路過珊瑚樹都忍不住圍著轉上一圈。

一直在陸地生活，對水底世界很是好奇。先前機緣巧合去過一次黑水王宮，奈何已被魔氣污染，早已不具美麗景象。

今日得見，可算大飽眼福。

“夫人的心還真是夠大。”

“怎，聽師侄這語氣可沒一絲夸獎的意思。”

凌若停下腳步，斜睨著羅肆至。那人不急著解釋，而是意味深長的輕笑。

對于如此行徑，凌若早已司空見慣。“既來之則安之，出現在此應該不是沒有緣由，就走一步算一步咯。”

“走一步算一步？呵，也好。”

過去做事謹小慎微，當別人在為眼下發愁時，他早已預測好五步之外。百余年過去，從未發生過一次失誤。

走一步算一步，在過去看來是多么的被動而愚蠢。但是陪著生命中不可取代的人“愚蠢”一次，似乎也不再那么愚蠢。

少女口中哼著不知名的小曲兒，眉開眼笑，“反正是貓兒的夢，有我這位夢魂族在，再不濟還能強行撤離，不必擔心啦。”

聽聞此言羅肆至和小雪都跟著咯噔一下，異口同聲道，“你確定我們在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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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酒歌兩相和 第四百一十一章 走一步算一步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