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酒歌兩相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扇中畫滾出的球
“喵喵喵!”
雪白的團子咕嚕嚕一圈,從紅衣少女的烏金扇中滾出,由小極大,落地時已經是尋常大小。
“小……雪?”
看到此景,凌若有些難以置信。
不只是她,連同不遠處的黑色兩頭狗子也明顯投出驚異之色,不由又嚼了嚼,似乎確認口齒之間是否還有活物。
而凌若想的則是,先前她二人早已從亂葬崗外發動棍狀裝置進入“滄溟”,也就是扇面浮現的畫中界。小雪又是如何能身處畫中,又再次進入畫中畫呢?
可如果深究,許多事情都說不清。諸如她們是身進還是神來?
歸根到底,所有問題都源于那根棍子和扇子,而能夠給她解答的人恐怕只有羅肆至。
“主人?主人在叫我!”
貓兒一蹦一跳的踱著步子來到主人腳邊,可勁兒的用臉蹭著。
“你……方才去哪了?”
小雪并未回答,只是不住地蹭著主人的腿。
“你不是我的小雪了是嗎?”
不知為何,凌若做出這個判斷,雖然令人難以信服,可是直覺告訴她,剛才那聲尖叫以及長久失卻心念感應,這其中必有什么事發生。
“小雪始終都是小雪的喵。”
從它的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也聽不出是否在撒謊,仿佛只是在訴說一件別人的事情,沉靜、安然。
所以,凌若更能確定它不是。至少,有部分不是。
因為剛才那句話是用心念傳遞,而“小雪”可以聽到,也能做回應。
身為正式認主的主人,如若畫中界的氣息凝成的形態來假冒,是絕對不會過心念這關的。可若是以此便認定眼前的貓兒就是她的小雪,又覺得哪里不大對。
如果死了,為何心念還在。如果沒死,那么這個小雪為何這般奇怪?
“還有正事沒做。”
凌若重新執起烏金扇走到黑色雙頭惡犬眼前,“惡犬擋道,還擅自動我的人,著實該懲治一番。”
說這話時,少女咬牙切齒。雙眉緊皺,狹目怒瞪,淡漠的面容之上少有的顯出慍色。
“貴客莫氣,小王不過是此境域的看守者,盡忠職守罷了。”
“呵,盡忠職守?你倒是會給自己戴高帽!”凌若暗自捏決,也不等它多做狡辯,奮力扇去。
若非剛才看到“小雪”從扇中滾落,上一擊遠比現在殺傷力大得多。
如今既然知曉貓兒未死,心中怒氣消了一半。至于剛才懷疑的問題,只能待日后再慢慢觀察。
“打狗還要……看主人啊。”
大黑狗顯然沒有料到對面這個身子板纖弱的小姑娘竟然真的下了殺心,尤其還拿著少主的魔器,這一擊著實夠勁兒,扇得它連著向后滾了數圈才停下來。
“看主人?喲呵,還學會常世人族那一套,我看你這看門狗知道的倒是不少嘛!”嘴上雖這么說,心中剛散的怒氣又登時冒了上來。于是靠近一步,冷聲道,“狗主人,我現在就去看。然后,連帶著你的主人一起打!”
說著,又給了惡犬一擊。
其實以她現在修為,根本無法對惡犬造成傷害,這一點在剛才被白狗死死摁在地上時就已心知肚明。
身為“女俠”,自當行俠仗義,無懼奸邪。若真的碰到實力懸殊無可匹敵的對手,也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在生死存亡之際,因為烏金扇的存在而神奇的扳回一局,此事并非俠之作為。而且她也甚至惡犬并非不敵,只是受限于手中魔器而顯得恭敬罷了。
她本應將烏金扇丟在惡犬臉上,放棄魔族的幫助,甘心赴死成就美名,這才是話本中絕對正道女俠的宿命。
可是,她不。
現在的她還有太多事情牽絆,她不想死,更不能死。
“說吧,既然派你看守此地,你主子可有什么話留予我?”
滾了不知幾圈的狗子穩住身形后重新跑到紅衣少女跟前,“砰”的一下化成一位黑衣白發的詭譎男子。五官分明,鼻梁高挺,眼睛又大又圓,歪著腦袋,和剛才狗形態十分相像。
然而唇邊若隱若現的小尖牙讓凌若無法生出好感,畢竟這個尖牙剛才還叼著小雪。
還不待惡犬回答,便拿著扇柄對著他的腦袋就是一敲,“丑,變回狗。”
“啊?!”
在他的人生,哦不,是狗生中,還從未有人說他化的人形丑。曾經穿著這副皮囊去魔域最熱鬧的大街逛了一圈,攏共有數十位力量強度不等的魔跑來詢問化形秘訣。
雖然他不是很明白來夸他好看的為何都是男魔不是女魔。但是這不影響狗子對自己人族造型自信又滿意的事實。
因此方才化形的目的,也是想借此與凌若拉近關系。誰讓他是少主請來的貴客呢?!
然而,得到的顯然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于是乖乖的變回一只狗。而且,在“貴客”的多次要求下,他變成了一只體型又小、看著又蠢的黑色長睫大眼汪。
“嗯,順眼多了。剛才說到哪了?”
“貴客剛才是問主人是否有話留予您。”
“嗯,所以留給我什么話?”
小狗瘋狂搖頭,“沒有。”
“嗯?”正在把玩扇子的手忽然停了下來,“你家主子告訴你有人來,卻什么都沒交代?”
“是……”
“行吧,那你在這干嘛的,就是看門?”
“我可是境域守護者,不是看門的!”小狗明顯不滿,可是身形縮小后,不僅體態變得惹人憐愛,連聲線也跟著幼兒化。配著他的語氣,竟然聽出幾分撒嬌意味。
“行,守護者帶個路,你家主子要見我。”
“路就在你腳下。”
小狗子故弄玄虛,不過在凌若視線所及之處,確然發現有一道若隱若現的氣門,不同的是四周氣息覆雨翻云,如煙如霧。
“小雪。”萬事忍不住喚小雪分享,亦或出謀劃策已是她的習慣。可是這不經意的一嗓子,卻讓她想起眼前的這個靈體與過去那只不同。
然而當她聽到熟悉的喵叫聲時,心又再次柔軟起來。
無妨,還在就好。
說著,一襲紅衣朝著氣門無所畏懼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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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酒歌兩相和 第一百九十五章 扇中畫滾出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