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流霜此刻反而是有點看不懂這個小男孩了，遂問道：“不是獻給卑彌呼，而是瀧夜叉姬嗎？”

透古點頭確認：“沒錯，我已不想再逃避，不想再沉溺于過去了。”語罷，小男孩的身影隨風而去，消失不見了，他心念一通已明悟一切，亦無遺憾，遂羽化而去。

剩下的幾人沉默，他們又何嘗不是如此，為了心中的某種堅持，才身踏險地。

流霜望著虛空，嘆息一聲，隨后率先離開此地，前往下一處。

幾人默默跟隨。

昨日遇見萬燈與紙舞的小山坡處，如今是空無一人。

千辰低語：“今天在這里沒有遇到紙舞，看來她已經不在日輪之城的輪回當中了。”

但是，她又是如何做到的呢？千辰幾人實在是想不通，最后只能是歸結于神秘的萬燈身上了。

幾人繼續往下走。

將軍府。

與昨日是同樣的場景，大將與一匹沒人騎的馬并行，周圍路人議論紛紛。

千辰幾人相視一眼，見周圍守衛森嚴，又怕引出鬼靈，于是放棄了原本想去將軍府的打算。

隨后，幾人登上將軍府的后山，想在高處俯瞰整座日輪之城。

山上清風流水，千辰的心情瞬間寧靜下來。

千辰：“這日輪之城竟還有如此安靜愜意的地方，從這山上望去，整個日輪之城盡是一片繁華，然而卻是困住了這么多無辜的靈魂。”

幾人默然，享受著僅有的一絲安寧。

“咦？”流霜輕咦，前方似乎是有什么東西，她慢慢靠近，近了近了，才覺察到是一座墓碑。

流霜柔聲道：“這里有一座墓碑，不過這墳看起來好小，不知里面埋的是什么……墓碑上面還有文字……”

其余之人的視線盡皆匯聚過來，千辰看清其上文字之后，自語道：“生如遠舟，一期一會……向死而生……”

“地上還有一個兔子擺件。”千辰不明真相，疑惑道。

流霜呢喃細語道：“……可是，被困在一個漩渦之中……就算是再努力掙脫，結果也只是不至于陷入漩渦中央而已。‘一期一會’，說得容易，只是在這漩渦之中打轉而已。”

千辰細品，緩緩說道：“整座日輪之城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扁舟失去意識，在這漩渦中輪回了數百年。”

“他們當中的絕大多數，對自己的現狀并不知情。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呢？”

流霜：“可能只是不幸之中的萬幸罷了，我們下山吧。”

“嗯好。”

“你們說了算……”龍翼跟著幾人上山，好不容易上來了，現在又下山？

回到主街道，跟隨著眾人，千辰等人再度到了日輪閣的入口處。

只是，這次幾人有了防備，沒有貿然靠近。

在周圍仔細的一番尋找，還真在隱秘的地方尋到了不少蘊藏有時曲之力的器物。

“決不允許你們逃脫！”

不知千辰幾人觸發什么禁制，鬼靈居然出現了。

一番戰斗，鬼靈被擊退。

千辰等人也不敢多在此地逗留，遂離開了日輪閣的附近。

幾人走向集市，不多時便到了。

遠處小夕蹲在地上哭泣，其聲斷斷續續。

“今天……今天就要回來了。”

“會……會回來的……”

虛空中鬼靈再現！

“決不允許你們逃脫！”

千辰幾人再次戰斗，所幸鬼靈只出現了一個。

擊退鬼靈后，千辰望著少女小夕說道：“這孩子可能撐不下去了。”

流霜堅定道：“不能讓瀧夜叉姬繼續拿這孩子試驗了！”

千辰無奈道：“她并不是你想的這般無情。”

“嗯？”

流霜盯著千辰平淡的嗯了聲，等待對方下文。

千辰感覺自己有一種強行解釋的味道，他深深吐出一口氣，道：“瀧夜叉姬還很虛弱，為何不留在鳴之間恢復，而是每日來到這集市中？”

第一次，千辰等人就在小夕這里遇到了瀧夜叉姬，還傷了流霜，第二次，也就是在昨天，瀧夜叉姬同樣是出現在這里，千辰不得不這樣解釋。

希望瀧夜叉姬是如他所想的這般，是不會這樣輕易放棄小夕的。

千辰：“她始終在暗中保護這孩子。”

“關心則亂，不僅你如此，瀧夜叉姬亦是。”

“此時瀧夜叉姬必定在附近，我們去找她問個清楚吧。”

忽然，一道人影從天而降。

流霜美眸凝視，確認道：“瀧夜叉姬？”

沒錯，此人正是瀧夜叉姬。幸好幸好，千辰暗中松了口氣，他還真怕瀧夜叉姬今天會不來。

瀧夜叉姬感謝道：“謝謝你們救了她。”接著，她又平靜的說道：

“但我還是沒辦法替她決定，是不是真應該離開這個輪回，去承受失去之后的漫長歲月。”

流霜反問道：“可是你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給她。”

瀧夜叉姬淡淡道：“只有真正的接受死亡，才能掙脫束縛，她會替自己做選擇的。”

流霜聲音變大：“你太傲慢了。你不能要求別人，全都如你一般意志剛強。”

瀧夜叉姬嘆道：“敏銳的巫女啊，你說得對。正是因為他們選擇了沉淪，我才必須一直等待啊……”

瞭望塔。

千辰一行人再次見到暮六，只是這位好像不在狀態。

“咦？你們回來了？還帶著這么多的時曲碎片。時間不早了，我先睡了，有什么問題明天再去吩咐明六就好，晚安。”

“喂喂喂！……”

暮六剛說完話便倒頭就睡，任龍翼的說話聲音再大，暮六都醒不來了。

千辰幾人相視，不知如何是好。好在瀧夜叉姬在旁解釋了幾句，說這就是暮六的使命，明六亦是如此。

兩人是日輪之城的子民，也為雙胞胎，是瀧夜叉姬數百年來最重要的同伴。受到瀧夜叉姬的委托，守護著瞭望塔，明六負責記錄日輪之城的白天時間，暮六則是記錄夜晚時間。

幾人恍然大悟，怪不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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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京都 第一百九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