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開始收費

他準備開始組建屬于自己的特務組織了。

原本錦衣衛兇名赫赫，是一個很不錯的特務機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以及皇帝的不重視，還有大臣們的忌憚和忌恨，還有自身的不斷腐化腐敗，錦衣衛如今已經不復當年之勇。

相比高效強力的后金密探，大明的錦衣衛就跟瞎子一樣，敲詐勒索官員百姓是把好手，刺探情報的能力卻不是很強。

冒辟疆和方十三來到方逸的書房中，方逸讓兩人坐了，又親自給兩人倒了茶。

“此番召你二人前來，乃是本官打算籌備一個部門，名字呢，本官將其命名為黑羽營，由冒辟疆負責領頭，方十三你是副手。”方逸說道。

“黑羽營的作用，便是刺探情報，抓捕后金探子，樸庵，你的任務是統籌謀劃，而方十三，這主要負責具體執行。”

“師父，您不是給弟子安排任務了么？讓弟子扮演風流才子……”冒辟疆急忙開口問道。

“哦，對，這兩個任務其實是同一個，風流才子是你的表面身份，像青樓，酒館這種地方，非常容易獲取情報，所以為師才會讓你去那些地方。”方逸淡淡說道，“你真正的身份，是黑羽營的主腦，分析情報，運籌帷幄是你的任務，具體執行你可以交給方十三。”

“具體該怎么做，還請大人示下。”方十三身子挺得筆直，開口說道。

他的語氣中，對冒辟疆流露出些許的嫌棄之意。

大人既然安排下任務了，我等便只需速速執行就好，哪里需要問東問西，磨磨唧唧。

“好，是這樣的，本官想來，你二人以前應該都沒做過這種任務，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本官會親力親為，帶著你們，告訴你們該怎么去做，將你們帶進門之后，剩下的路，就需要你們自己去走了。”

“明日一早，你二人準時來縣衙集合，本官親自帶著你們，去落實此事。”

冒辟疆和方十三急忙點頭應下。

突然想起一事，冒辟疆開口問道：“師父，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您整頓吏治，弟子都能理解，但挖茅廁這事，弟子實在是有些理解不了。”

“挖茅廁？這么做的理由不是很簡單么？”方逸望著冒辟疆說道，“有了茅廁這個藏污納垢之處，才能保證整個遵化城的干凈和整潔，當然，為師對于此事也有其他的考慮在內，這一點，等到以后你就會明白的。”

時間匆匆而過。

次日上午，方逸帶著夏允彝和方十三兩人，來到了富貴客棧。

客棧大門上貼著‘暫不營業’四個大字，客棧的牌匾也被人取了下來，換上了一塊寫有‘如家客棧’的嶄新牌匾。

“如家客棧？”望著面前的牌匾，冒辟疆有些愣神。

方逸嗯了一聲，“這家客棧已經被本官買下來了，如今他名義上的東家，就是你，店名也被為師改為‘如家客棧’。”

“這個……，師父為何要買下這家客棧？弟子以為，客棧這種行業，看上去并不怎么賺錢。”冒辟疆說道。

“車行、酒館、客棧，這幾個地方人員往來眾多，是收集情報的最佳場所，為師買下這個，并不只為了賺錢，更是為了以客棧為掩護，來從事收集情報的工作。”

“你以后也可以適當地收幾家車行和酒館，把這些地方變成咱們的耳目。”方逸說道。

“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記住，無論是哪個行業，都要以刺探，收集情報為主，賺錢為輔，為了收集情報，甚至不賺錢，也是可以接受的。”

“徒兒曉得了。”冒辟疆說道。

隨即方逸便帶著兩人走進了如家客棧。

方逸背著手走在最前，客棧名義上的主人冒辟疆則和方十三緊跟在后。

一些被雇來的民夫正在客棧里面干的熱火朝天，擦拭桌椅地板，清理洗滌被褥，將客棧中的老舊物品丟棄，換上全新的設施。

方逸帶著兩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了過去。

一邊走，方逸一邊給兩人解釋著。

“房間還是分成上中下三等，同等級的房間，里面的所有設施和物品，都要完全一樣，樸庵你要注意，以后開分店的時候也要如此辦理，不管是哪的分店，同等級的所有房間，里面的物品設施力爭要相同，熟悉的環境，可以給客人帶來安全感。”

“其次衛生問題是客棧的重中之重，被褥要勤于更換洗滌，客棧內免費提供熱水，嚴禁飲用生水。”

“客棧的小二要選用聰明伶俐之人，這樣也便于獲取情報……”

方逸一項項地吩咐了下去，冒辟疆和方十三兩人跟在后面，頻頻點頭，時不時也會詢問一些不解之處，方逸也很耐心地為他們一一解答。

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

依舊是熟悉的巡撫行署，熟悉的青菜豆腐和一碗白粥，王元雅慢條斯理地吃著午飯。

遠處又有身影匆匆走來，王巡撫定睛一看，原來又是周師爺。

周師爺來到王元雅對面坐定，正欲開口，卻被王元雅給攔住了。

“又是方逸？”王元雅問道。

周師爺點了點頭。

“這次不是上次那么惡心的事了吧？若是和上次一樣，你就不用跟老夫說了。”王元雅將碗筷放在了桌子上。

周師爺搖了搖頭，“大人放心，這次的事和上次不一樣。”

王元雅這才放下心來，重新端起了飯碗。

吃飯的時候聽到什么茅廁糞坑，那可是太惡心了。

“說罷，方逸又干了什么？”王元雅夾起一塊豆腐。

“武超潛奉了方逸的命令，正在城中的大街小巷張貼告示。”周師爺說道。

“哦？”王元雅楞了一下，隨即臉色釋然，“新官上任三把火，方逸是個想有所作為的人，革除積弊，滌蕩風氣，老夫估計他會從這兩個方面下手。”

“說吧，告示上都說了些什么。”王元雅淡淡說道。

“告示上說，從今天開始，要對城中所有的百姓收取費用！”

噗的一聲，王巡撫再度噴飯。

劇烈的咳嗽過后，王元雅手拿毛巾，開始擦掉臉上的飯粒。

“簡直是胡鬧，剛到此地就想著要搜刮民脂民膏了？他這樣的作為，和那些貪官污吏又有什么分別！”

語氣激烈地批判了一番方逸的行為后，王元雅總算了稍稍出了點胸中惡氣，他看著面前一片狼藉的桌子，一甩袖子，氣哼哼地站起身來。

“走罷，到老夫的書房中去。”

“說罷，方逸這次又是怎樣的巧立名目？他用的什么名義收費？”坐在書房中的紅木太師椅上，手中茶盞冒著絲絲熱氣，散發出陣陣清香。

王元雅這才覺得心情稍稍有所好轉。

“方逸在告示里面說，他要對城中的所有百姓開始征收衛生費和治安費，普通百姓每月十文錢，商家會高一些。”

“衛生費和治安費？”王元雅皺眉問道。

“不錯，正是如此。”周師爺說道，“方逸在告示里面說，從今日開始，縣里會負責組織人手，每天上街清潔打掃街道，保持城里的干凈衛生。”

“哦，原來如此，這么說來的話，倒也有情可原。”王元雅沉思著說道，“畢竟雇傭人手也要工錢的，這費用收的，算是勉強合理吧，不過那個治安費又算是怎么回事？”

“方逸說，他還會派人維持城里的秩序，打擊地痞流氓，杜絕官府眾人的吃拿卡要，發現這種情況的百姓可以直接向方逸舉報，到時官府不但會嚴肅處理此事，還會給提供線索的百姓以賞金。”

“哦……，這個，看上去也是貌似合理。”思索了半晌之后，王元雅說道，“只不過做法還是稍欠考慮，維持秩序是對的，但是怎能對百姓收費？”

“用意雖好，但仍有借此斂財的嫌疑，堂堂朝廷命官，不想著造福百姓，報效朝廷，整天不是挖糞坑就是想辦法向百姓收費，成何體統？”說到最后，王元雅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嚴厲了起來。

“速速將那方逸喚來，待老夫呵斥他一番，指出他的錯誤，也好讓他懸崖勒馬，痛改前非！”王元雅氣哼哼地說道。

“這……，大人，此舉屬下以為，似有不妥。”周師爺在一旁進諫道。

“不妥？有何不妥？”

“大人若是以遵化知縣的標準來衡量方逸，此人確實有些叛經離道，但大人若是以方逸的另一身份來看他呢，現在這些皇親國戚，哪個不撈錢？

方逸的做法，已經算是較為克制了，并且他也算是師出有名，打著為百姓造福的名義，大人若是將他叫來，呵斥一番，只怕傳到皇上耳中，卻只會覺得大人為人苛刻，不通情理了。”周師爺小心翼翼地說道。

“哼，老夫做事，一向秉著本心，又豈會在意他人看法？”王元雅話說得雖然硬氣，但語氣卻已經有點軟了。

“更何況，屬下以為，方逸做事一向喜歡出人意料，當初他在京師時的安置災民，以及他來到遵化后懲治王慶和李吉兩人，收攏民心的舉動，事后都證明他做得沒錯。”

“大人何不給他一些時間，觀察幾日再處理此事，或是較為穩妥。”周師爺說道。

沉吟片刻后，王元雅緩緩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既如此，老夫且先觀察他幾日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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