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東西

不同于在現實宇宙中藍星那樣的球形天體，也不同于諸夏學宮那樣浮在虛空中的扁平大陸。

這處界域，是真正的“無邊無際”。

即使是神明極速飛行，終其一生也永遠無法飛到邊際——那可是神明！蕭寒當年擊殺墨菲斯托時，從藍星到達月球也只是跨了一步而已，被現代科學認為“不可跨越之淵”的光速，走過這段距離也需要1.28秒，神袛們在一個小時內可以沖出太陽系，但即使強大如祂們，也會被這處無限大的界域折服。

這處界域廣袤無垠，上天下地，凡是人類能想到的地形地貌在這里都有體現；凡是有概率發生的事，無論這概率多么小，在如此龐大的世界中，都有可能發生。

無限廣大、無限神奇。

界域某處，數十萬米的高峰上。

這樣的高山在藍星上不可能存在，但因此界太大，映襯著這山也不足為奇。

峰頂絕巔處，一名女子眺望著遠方，大山之外是一片平原，面積堪比華國一個中型的省份，綠草瑩瑩，清風一吹還會飄起不知名的靛藍色粉末，它們如同在白天飛舞的藍色螢火蟲，映襯著大山和下方的平原如同奇幻的仙境一般。

山巔的女子佇立良久，驀地輕嘆一聲：

“可惜了。”

她是標準的歐羅巴人種的長相，膚色白皙，身材高挑，一頭微卷的金發直垂到小腿，容貌冷艷，瞳色蔚藍，只是不知為何，她的嘴角始終噙著一絲弧度，似乎時刻對萬物表達著高傲的不屑。

女子伸手接住一點藍色的粉末，隨意碾了碾，將其破壞成比原子還要渺小的粒子。

“可惜這一切，都將被我們毀去。”

“沒什么可惜的。”一道男聲從她身后響起，女人沒有回頭，靜等著男子下文。

“即使這座界域化作一切的墓，我亦不會有絲毫動搖。”

說話的男人是亞洲人長相，看外貌大約只有25、6歲，皮膚呈健康的古銅色，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眉宇之間透露著桀驁和威嚴。

這名男子仰躺在冷艷高傲的女子身后，旁邊還插著一把黑刀。

女人回頭看了看男子，嗤笑一聲：

“這界域無窮盡，你我二人雖貴為神明，但也做不到覆滅世界……這是一切的始點與終焉，神明也不能肆意妄為。”

“別這樣妄自菲薄啊。”

英俊而不馴的男子站起身來，呼出了女性神袛的名字：

“加百列，身為［奇跡］的你，只要在這里靜等勝利的到來即可。”

美貌而高貴的天使長被男子話語里的暗諷激怒，祂的背后浮出若隱若現的三對羽翼，沉聲道：

“我們終將勝利……可是在我們動手之后，這場曠世的戰爭要打多少年？一百萬年？一億年？還是鏖戰到時間盡頭？我們又會付出怎樣的犧牲……”

“喲。”男子打斷了這位冷艷的天使長的話：

“這可是那幾位共同做出的決定，你我二人雖是神明，但那幾位可是比神明偉大億萬倍的造化大德……還是說，身為大天使長的你，要質疑你們天父的諭令？”

“當然不是！主之所向，自會是吾等劍鋒所指，我只是覺得，在這樣偉大的界域中挑起大戰，是否太倉促了些……起碼要再過一萬年，等現實世界培育出新的神明才行。”

“你還是不了解現在的情況，加百列。”男子拔出插在地上的黑刀，在陽光下仔細打量著上面凝固的血液：

“數個月前，現實世界突然出現了靈氣，束靈大陣沒有出現問題，各派福地的靈氣并沒外泄……那么這靈氣是從哪冒出來的？”

“你們、我們、非人異族都組織人手仔細調查，結果發現，這處廣袤界域和現實世界之間出現了一個細小的通道。”他說到這里時頓了頓，喟嘆道：

“這處被我們稱為［山海界］的無限世界，如今成為了壓在所有人頭上的大山。”

“通道處雖然已派重兵把手，但總有一天會暴露在這個世界的眼中……暴露在這里神級高手的視野里。”

“我們的家鄉啊，很不尋常，那么狹小的地方能孕育出這么多的神明，更不要說還出現了那幾位……對于一個不大的天體來說，她太過耀眼了。”

“那樣神奇的地方，這個無限世界的某些神級高手、甚至更高層次的大能必生歹心，神戰之下，我們的家鄉會變成漂浮在宇宙里的塵埃。”

“所以，上上策就是率先攻入這里，發動席卷天下的大戰！”

“我們甚至還組建了諸夏學宮，由一位神明親自主持，兩界開戰時氣運激蕩鼎沸，會催生出大量卓絕的戰士……他們會在多年后踏入這里，成為源源不斷的有生力量。”

“這就是戰爭……生靈涂炭、毀滅萬物，但我們別無選擇，與其在家鄉遭到毀滅后憤而復仇，不如在一開始就給予敵人傷痛！”

加百列沉默半晌，隨后這名冷艷的女性神袛對男人微微低頭：

“抱歉，是我生出了怯懦之心……我在此立誓，在今后無盡的征戰中，這樣的情況不會再發生。”

祂感到羞愧，沒有半分猶豫地道歉，一是自己確實犯了戰前大忌，二是祂知道，眼前的男子有資格接受自己的道歉……雖同為神明，但這位名叫［蚩尤］的神袛遠在自己之上。

這位曾和軒轅相爭的華夏兵主笑了笑，搖頭道：

“無需道歉，我們所為無疑是螳臂當車，恐懼退卻之心人皆有之，你我雖是神明，但同樣屬于生靈范疇，逃不出這種情緒。”

蚩尤忽然想到什么，掃了一眼加百列飄飄揚揚的頭發，問道：

“前段時間地獄攻入人間，你們打算如何清算？”

冷艷的大天使長嗤笑一聲：

“那幫背叛我主的渣子……無需多慮，在全面進入戰爭前，我們會處理好一切。”

“那就好。”蚩尤滿意地點點頭，高大英俊的神袛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威嚴神圣，祂把刀換到左手上，一步踏到空中：

“走，覆滅方圓三千萬公里內的一切！”

——大地被撕裂，天空發出刺耳的哀嚎，以蚩尤為中心，一切都被巨大的力量毀滅破壞，無盡的生靈都被瞬間斬殺。

這就是神威……如果將戰場放在藍星，只需一下，美麗的家鄉就會被撕成碎片。

在祂身后，加百列生出六翼，周身卷起比恒星內核還要熾熱的高溫和烈焰，緊跟在蚩尤的身后，沖向數萬公里外的地方

——那是此界一位神明的居所，宮殿成群，堪比天堂。

下一秒鐘，包括神明宮殿在內的方圓萬里，萬物都化作湮粉。

戰爭，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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