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破金身,無形劍氣

想不到，桑桓平日很少當眾發表意見，今天居然主動出聲支持元皓的提議。私底下，桑桓一直非常感激滅塵子一力成全他與冷青虹的三世情緣，只不過他一向沉默寡言，并不懂得如何表達心意。如今眼看滅塵子慘遭玄真子與苦行頭陀合力圍攻，也是感到非常不滿。

身旁的冷青虹有著同樣的心思，更早已把后土神珠緊握在手，顯然已經準備隨時與敵人拼命。

“慢著！對方現在人多勢眾，而且一直在旁虎視眈眈。我們若是胡亂插手，只怕馬上引來他們出手合力圍攻師尊。那時候，豈非弄巧成拙嗎？依我觀之，我們必需找準機會一擊即中才能相助師尊沖出重圍。”方瑛低聲道。

方瑛為人一向小心謹慎，一語中的，似乎早已想好了一套對敵之策。

“慢著！你們都不用擔憂，現在還不到這個時候。”阮征皺起眉頭道。

出乎眾人意料，大師兄阮征居然馬上否決眾人的提議。

阮征一改平日輕挑之態，神色冷峻凝重，左手一擺，便馬上止住眾人之議。他自知敵人神通廣大，他們的行動是萬萬瞞不住齊漱溟的法眼。幸好，滅塵子早有先見之明，就在與敵人對峙之前，便已暗中向這一個得意弟子交代了應對之策，因此他才會出言制止了同門之議。

“大師兄？這怎么說…”元皓和桑桓二人幾乎同時高聲叫起來。

這一個時候，方瑛忽然越眾而出，站在阮征之旁，搶著道：“別胡鬧！大敵當前，你倆就不要給大師兄添亂了。”

元皓和桑桓關心則亂，未能實時明白阮征的心意，竟然還要出言爭辯。只不過，他倆馬上被方瑛上前制止。原來方瑛剛才在無意間看到了阮征右手一沉，暗中把手上的一枚麒麟金趾偷偷收回腰間的法寶囊中。

當他一想起了此物的用處，他便馬上猜出了阮征幾分的心意，因此主動幫忙攔下元皓二人。

與此同時，戰況越見激烈。

滅塵子的紫郢神劍終于成功破開旃檀佛光來到苦行頭陀身前。苦行頭陀暗嘆一口氣，他終究沒有勇氣以不壞金身一試蜀山第一神劍的威力。

只見他枯干的右手一翻，身前便現出了一個形式古樸的金色小鐘，然后他再伸出一根黃金一樣的指頭，往小鐘輕輕一敲又一敲。

“當…當…”

隨即，寂滅神鐘發出了悶雷一般的聲音，時如春雷乍響，時如金鐵交鳴，直接擊中空中的紫郢神劍。

沉重的鐘聲馬上透過紫郢神劍與主人心靈相合的微妙感應震撼著滅塵子的心神。同一刻，遠處的滅塵子驟然感到心頭一痛，心臟更似被一道又一道的刀鋒狂刺。

如此一來，早已經一心二用精疲力盡的滅塵子便再也禁受不住打擊，嘴巴一張便馬上噴出了一口鮮血。

苦行頭陀見狀大喜，連忙加緊施為，不斷出手敲打寂滅神鐘。

“當…當…當…當…”

頃刻間，滅塵子只感到全身的血氣被鐘聲激發得翻騰失控，差一點便要撐破經脈走火入魔。

同一刻，玄真子眼看有機可乘，便即加緊進攻，無形劍氣威力大增，逐漸穿透紫光鐲的防御。

峨嵋派的太清無形劍訣一共有兩個境界。第一重功成之后，可以把仙劍本身的劍光徹底隱去，殺敵于無影無形之際。目前，苦行頭陀與妙一真人均已達到了第一重境界，并且分別煉成了一口無形仙劍。第二重功成之后，則可以隨時隨地轉化自身的真元為無形劍氣，來去無聲無息，殺人于呼吸之間。暫時，峨嵋派內只有玄真子一人達到這一重境界。

盤犖七寶中的紫光鐲偏向防御有形有質的劍光攻擊，卻未能完全防止無形無質的劍氣入侵。如今滅塵子腹背受敵，分心二用，更難抵擋玄真子的進攻。而且玄真子自身的氣息亦被無形劍氣所隱藏起來，更使滅塵子感到頭痛不已。

幸好，滅塵子當年服用「萬載青空靈石仙乳」的功效終于在此關鍵時刻顯露無遺。他體內的經脈堅韌異常，很快便適應了寂滅神鐘所帶來的巨大沖擊。隨著痛楚感的慢慢消退，他已逐漸恢復過來，并且重新向仙劍貫注真氣反擊敵人。

畢竟，滅塵子最大的優勢，就是勝在擁有了蜀山世界內最強的一口仙劍。

紫光如電，天龍橫空。

一下子，紫郢神劍便擊碎了苦行頭陀手上的寂滅神鐘，并順勢直刺其咽喉要害。大驚之下，苦行頭陀連忙舉手一格，竟于生死一線間及時以佛門無上妙法「金鋼不壞降魔金身」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神劍鋒芒過處，只見苦行頭陀黃金雕塑一樣的右臂上留下了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深可見骨，幾乎就把一條手臂給斬了下來。

紫電穿云，凌霄一式。

紫郢神劍勇不可擋，凌厲絕倫，再一次斬向苦行頭陀的肩膀。

危急之際，苦行頭陀終于忍不住打開了手上的一枚石匣。隨即，一道白虹沖天而起，矯若游龍，氣勢如虹，迎上了天上落下來的一條紫色巨龍。

“當，當，當，當…”

空中一白一紫兩道炫目虹光正不斷交擊糾纏，時如龍虎相爭難分難解，時如高山流水各據一方。在峨嵋派九天凌宵劍訣之下，這兩口絕世神兵皆發揮出無與倫比的威力。

長眉真人所留下來的石匣藏刀既然能夠成為峨嵋派用作清理門戶的尚方寶劍，自然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奇珍至寶，光芒一吐便直沖凌宵，威力絲毫不下于玄真子的太清無形劍氣。

細心一想，當初若非滅塵子把握先機，搶先一步奪取了紫郢神劍，此刻他亦未必能夠抵擋得了寶刀的全力一擊。

曉是如此，石匣藏刀終究還是比不上蜀山的第一神劍。

苦行頭陀心里明白，他只能僅僅抵擋一時三刻而已。不過他亦深信，只要能夠把紫郢神劍纏住一時三刻，滅塵子終必敗于大師兄玄真子的太清無形劍氣之下。

這一邊，苦行頭陀一受傷，那一邊，峨嵋一方的陣營便馬上傳來一陣騷動。當下許元通與佟元奇等人幾乎按捺不住，便要仗劍飛身上場。心存愧疚的白云大師與及立場搖擺的李元化則依舊按兵不動，靜觀其變。最后，許佟二人還是被冷靜的餐霞大師一手拉了回來。

餐霞大師深知道掌門妙一真人只安排玄真子與苦行頭陀二人出戰的目的。若果雙方的實力過于懸殊，那么滅塵子的一方必定群起而上，那些小孩子甚至乎會以死相拚。到時候混戰一起，雙方的死傷數目便難以預計。

眼冷旁觀的妙一真人依然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顯然他對兩位師兄的實力還是充滿信心。

當初玄真子在與太乙混元祖師一戰之后，受傷嚴重，斷了一臂，足足休養了三年，方始恢復了元氣。妙一真人為了進一步幫助玄真子接續斷肢，更親自前往北海陷空島，軟硬兼施，逼迫陷空島主獻上一瓶「萬年斷續膏」。

如此一來，玄真子身上受損的經脈才得以完全恢復，修為不退反升，竟然一舉突破了太清無形劍訣的第一重境界，煉成了第二重太清無形劍氣。

如今玄真子火力全開，乘虛而入，滅塵子馬上顯得左支右絀，頗為狼狽。

蜀山攻略之紫郢劍客 第十五章: 破金身,無形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