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紅裳 第429章:吊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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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他,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想做的事……穆紅裳抬起頭,望了一眼穆承芳的牌位,又迅速地低下頭。
二叔想做的事……就是為了北境殫精竭慮,是嗎?那爹爹想做的事是什么,哥哥們呢?祖母、娘親、叔母們想做的事又是什么?
她自己呢……
她想要的,是一家人都好好的啊……然而眼下,她的愿望,已經破滅了。
鄭瑾和鄭瑛將穆老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之后兩人并未離開,他們會在這里與穆家人一同守靈。當然了,這兩位是王爺,其中有一位還是未來天子,因此穆家人自然不可能讓他們真的在這里為穆承芳守牌位,答謝前來祭奠的人。
因此安國公夫人其實早就在靈堂附近安排了房間給鄭瑛和鄭瑾休息,茶水點心一應俱全。替皇上守靈,意思到了即可,人人都明白的。
然而安國公夫人雖然將一切都準備好了,這兩位王爺的行為卻讓人有些意外。他們不肯離開,反而直接站到了跪成一排的穆家子女身后,看樣子是真的打算在這里守靈。
安國公夫人勸了幾回,他們都不肯聽,依舊站在原地不動,這著實讓穆家人有些為難。
然而安國公夫人也沒空操這些心了,因為祭奠的人,已經上門了。
誰都沒想到,第一個來的,居然是京城中那著名的怨偶夫妻,斛律迎歡和鄭崇景。
穆家人其實并不歡迎戎狄人上門,但穆氏將軍身故,安國公府開公祭是慣例,府門大開,誰來都可以,因此斛律迎歡來了,門房的下人們,也沒攔她。
成了親的斛律迎歡看起來還是一如既往地高傲,只是她雖然與鄭崇景一同出現,兩人之間的距離卻離得遠遠的,相互之間毫無交流,看起來關系真是糟糕透頂,像是連表面上的功夫都懶得做。
而鄭崇景,他進靈堂后第一眼看到的并不是擺在正中間的穆承芳的靈位,不是站在穆家子女身后,存在感很高的兩位王爺,甚至也不是一身孝服,跪在靈前,但依舊傾國傾城的顧儀蘭。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跪在穆凌衣和穆錦衣中間的穆紅裳。不知怎地,這慣常一身紅衣的姑娘,突然換上孝袍之后,在鄭崇景眼里突然美得驚人。他的視線幾乎不能從穆紅裳身上移開,眼神中也忍不住帶了些癡迷。
這說到底完全是個心理效應,美到迷了鄭崇景的眼的,其實不是穆紅裳本身的長相。她還是她,只不過在鄭崇景心目中的意義不同了而已。
對于眼下的鄭崇景來說,穆紅裳就像是他一個遙不可及的美夢,代表著他理想中的美好生活。眼下在鄭崇景的心里,只要娶到穆紅裳,他的人生就完美了。
他認為自己本來可以擁有與一個活潑開朗的妻子,性格討喜,家世背景強大。他本來可以依靠妻子的岳家作為資本,一步步的攫取權利,走上人生巔峰。
但是這一切都被身邊這個母老虎破壞了!妙書吧
在鄭崇景心里,眼下的穆紅裳有多美好,身旁的斛律迎歡就有多么面目可憎。鄭崇景完全不覺得他之前在覬覦不屬于自己的一切,無論是權利還是女人,他覺得都是他應該得到的。
他只覺得,是斛律迎歡破壞了一切,若是沒有這個女人,他就可以擁有理想中的人生道路。
與鄭崇景相比,斛律迎歡可太像一個正常人了。她進門以后,毫無意外地被顧儀蘭的女主級美貌給晃了眼,呆呆盯著顧儀蘭看了好幾眼,似乎吃驚于安國公府中居然藏著這么美的美人。
但是很快,斛律迎歡就注意到了站在穆紅裳身后的鄭瑛和鄭瑾,眼中流露出幾分驚詫。她倒不是還在癡迷于鄭瑛,與鄭崇景的婚姻,早就一盆冷水澆醒了她,讓她對自己有了清晰的定位。她知道,自己在鄭瑛眼里,就是個戎狄來的質押品。
她只是萬萬沒想到,大周皇室竟然真的如此尊重穆氏一族,兩位王爺竟然像是穆氏家屬一樣,守在靈堂。
這夫妻倆心思各異,但在穆家人看來,這一對新婚夫妻的行為可太出格了,簡直像是來找茬的。進了靈堂也不行禮,一個斜著眼打量跪在地上的穆氏子女,另一個則盯著王爺們看。
戎狄人果然不可能尊重穆氏將軍!安國公夫人當時就生了氣。她臉一沉,毫不客氣地開口說道:“這里是穆忠敏公的靈堂,二位若不是來祭拜的,還請離開。”
安國公夫人的話,讓鄭崇景迅速反應了過來。他先是一臉抱歉地朝安國公夫人拱了拱手,接著緊走兩步靠近妻子身旁,伸出手來狠狠扯了斛律迎歡一把。
斛律迎歡眼中冒火,她作為戎狄人,原本也不是來真心祭奠穆氏將軍的。穆氏將軍身故,對于戎狄來說是好事,因此她過來,多半還是存著些看熱鬧的心思。
眼下被鄭崇景這樣當眾一扯,斛律迎歡壓根就沒猶豫,直接丟下鄭崇景扭頭就走。
斛律迎歡這像是挑釁一樣的行為,直接讓靈堂中的穆家人氣青了臉,穆紅裳和穆錦衣當時就想爬起來報個仇,是被穆老夫人阻止了。
穆老夫人聲音雖啞,然而依舊氣勢十足。她眼神輕蔑地瞥了一眼依舊站在靈堂中的鄭崇景,開口說道:“不用搭理她,她是戎狄人。”
一句話,穆紅裳和穆錦衣老老實實地跪了回去,而鄭崇景的臉青了。穆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很明顯了,戎狄人怎么可能真心祭奠穆氏將軍,這就是來找茬的。
她是在告訴自己的孫子孫女,不要搭理那些無故來找茬的人,這個范圍當然包括了斛律迎歡的丈夫鄭崇景。
眼下無論怎么解釋都沒用了,鄭崇景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朝穆承芳的靈位行了個禮,接著轉身匆匆離開了。
都怪那個女人!鄭崇景一邊往外走,一邊怒火沖天地想。他是大周郡王,穆氏將軍身故,滿朝文武都會來祭奠,他當然不能不來,可是那個戎狄女人為什么非要跟來?!
這分明就是那女人故意找茬跟他作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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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紅裳 第429章:吊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