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真刺激

一般來說呢，對待男人，怎么著也得接觸個百八十次，脾氣相投才是朋友；

對待女子的話，十三四次看著順眼也行。

而對待秦可卿這個生得裊娜纖巧，行事又溫柔和平的主子奶奶，兩次就夠了。

秦鹿覺得秦可卿人不錯。想起秦可卿在河邊撫淚，被他間接接吻喝了半盞小酒，還昧了白玉小酒盞的事情都不問罪的嬌柔和順，就對她有些心疼。

“攻略秦可卿？‘攻略’兩個字合不該用在朋友的身上。”

秦鹿撫摸紅樓夢封皮，觸手溫軟。想了想，把上面的炭跡簡體字抹掉，改成：

攻略……拯救秦可卿。

再仔細一想，算了，還是攻略吧。

秦可卿是寧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他呢，不過榮國公府三代紈绔子弟的螞蟻奴才，還拯救對方呢？誰拯救誰？

只希望秦可卿可以自救，然后念他個好兒，幫他朝脫離奴籍的目標走出一步吧。

畢竟在任何世界上，唯一能拯救自己的就是自己。秦可卿如是，他也如是。那諸葛亮唱空城計的時候，難不成還巴望著灰姑娘的仙女婆婆跑去幫忙？………………

“誰能把誰拯救，當你只知淚流，我愿遞上斧頭，不砍他，就砍you~~~”

秦鹿笑吟吟的唱改編的小詞兒，在屋里就著燭火，把紅樓夢又翻了幾次。

沒有錯，秦可卿就是一個超漂亮的，還喜歡擔心來擔心去，最后只讓她自己受委屈的小可憐兒。

改變秦可卿的性格很難。

不過只是讓秦可卿沖動一下子的話，幾個故事就夠了……

“下一次應該再直白一點。”

“秦可卿啊，希望你懂點事，可以把你自己給救了，我可不想換人攻略。”

“你家鹿爺絕逼是對努力對象非常專一的好男人呢。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嘁！……”

…

回府后，秦可卿幾天都睡不成好覺。

想起灰姑娘的故事，她唇亡齒寒，自怨自憐；而想起空城計，她總有一種想要大軍壓境去攻城略地，什么都不管的原始沖動。

而在今天一早，例行的晨昏定省。

所謂晨昏定省，就是兒媳婦對公公和婆婆的晚間服侍就寢，和早上省視問安。秦可卿先去賈珍和尤氏的房間，發現只有尤氏在，心里就不安穩了。

“老爺公務繁忙，昨晚兒在書房睡下了。”

聽到尤氏這句話，秦可卿心跳如鼓，捧著心兒，臉色一片慘白。

便是賈珍在書房睡下，她也要去晨昏定省。也就是說：她必須帶著茶水，最多夾帶一個心腹丫鬟，前往只有賈珍一個人所在的書房。

太危險了！

“奶奶！”剛出尤氏的房門，丫鬟瑞珠就滿臉擔憂的問。

“沒事，我沒事的，你……不要離開我寸步開外。”

秦可卿抓住瑞珠的胳膊，如此用力，以至于十指發白，不沾陽春水的指肚都疼痛了。她和瑞珠捧著茶水，繞過游廊，步履都不太安穩的，終于到了賈珍的書房。

寧國公老爺的書房，可不只是書房而已。

這里是一座別院，占地不小，外面無人，要是里面出了事，便是叫破嗓門也沒的應了。

秦可卿和瑞珠進去，穿過小院，遠離著書房門口就拜：

“可卿來與老爺晨昏定省，愿老爺福壽安康。”

“嗯，知曉了，你帶來的是瑞珠吧？瑞珠，老爺有一幅墨寶落在了臥房，你去為老爺取來。”

隨著聲音，古色古香的房門打開。

秦可卿立刻看到賈珍一張看似忠厚的臉。唯獨早年不知為何，瞎了的一只眼睛放上假眼，做工是極巧的做工，用料是上好的琉璃，頗有異色，讓人望而生畏。

賈珍的另一只眼睛很大，毫不掩飾的盛滿貪婪。

“瑞珠，還不快去？”賈珍呵斥瑞珠。

瑞珠嚇得一個哆嗦。而此時秦可卿抓緊瑞珠的手掌，兩人五指緊握，紅白貝殼般的指甲互相掐出血來都不覺得。

“不要去。”秦可卿幾乎懇求似的低聲道。

“瑞珠，還不快去？”

賈珍音調拔高，眼睛瞇起來。瑞珠只感覺如果她不答應的話，下一刻，賈珍就能讓她死無葬身之地了。

“不要去！瑞珠，求你……”

秦可卿也開始哆嗦。

賈珍忽的發笑：“只是取一副墨寶而已。可卿啊，我昨日得了兩幅墨寶，你向來是有才的，為人行事，哪個親戚，哪個一家的長輩不喜歡你？且隨我進屋看看屋里的一幅，等臥室那幅取來了，一并觀看，才是更好。”

說著，賈珍伸手，想要扯秦可卿。

那一只手，衣袖華麗，洗的干凈，修剪也是極好。秦可卿卻好像聽到灰姑娘的繼母惡毒的笑。是繼母，不！是武大郎伸出的惡毒的手！

驚恐之中，她又好像變成了秦鹿故事里的司馬懿，果斷做事就能破城。不果斷的退兵，也就是被賈珍拽進去的話，被人嘲笑幾千年也是應該啊。

“不！”

腦子里一懵，秦可卿躲過賈珍的拉扯，摁住賈珍胸口往前一推。

她拽著瑞珠就跑，剩下措不及防被推進書房坐在地上的賈珍，滿臉驚訝的盯著她們的背影。

…

…

“我推他了？我推倒了公公？！！”

“我逃出來了？我還把他推在了地上？！！！”

逃也似的返回自個的院落，秦可卿驚魂未定，拽著瑞珠，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

瑞珠：“是，奶奶……您……您把大老爺給推地上了？”

作為秦可卿大丫鬟的瑞珠，她也害怕，說話都顫。

她和秦可卿抱成一團，相擁而泣。接下來拿了酒，兩個人都灌了好幾杯，這才回過神來。

仍在后怕，不知道將來會怎么樣。

但是主仆兩人對視半晌，喘息沒能平穩下來呢，全都噗呲笑了。

“真刺激。”瑞珠嘴皮子還打著哆嗦。

“是啊，好，好刺激！”

秦可卿美眸發光，頗有些不一樣的風采。

…

“嘖，太刺激了，不過還是你們寶二爺贏了！”

斗蛐蛐贏了，賈寶玉特別開心，扯住秦鹿就笑：“你輸我二兩銀子！說了不要加注，你還要加，這下輸給你家爺了吧？”

秦鹿撇嘴。

窮啊，莫得辦法。

他本就是個沒有錢的。看見賈寶玉斗蛐蛐，跑來湊個趣兒，順便提注，把個五十文錢的注碼提到二兩銀子，想賺賈寶玉的錢呢。

結果……沒想到……賈寶玉這個天下無能第一的，竟然把蛐蛐玩的極好？

“成，欠著，您知道我沒有錢的。”

秦鹿干脆耍賴。

“好你個賊茗煙，這是空白生生的小手要套白狼來呢！”

賈寶玉大笑，他才不在乎銀子，就在乎個輸贏。扯著秦鹿往旁邊走：“今個晴雯說寧國公府那邊來人問話呢，想知道可卿姐姐在咱們府上做了什么。嘁，這幫小娘養的，偌大寧國公府多少腌臜事，把可卿姐姐弄得愁眉不展，又跑來管這么多！”

“嗯？”秦鹿挑起眉頭。

難道秦可卿有變化了？

派人問話的莫不是扒灰的賈珍？在秦可卿那邊吃了癟？

他探聽不到寧國公府上的事情，剛想詢問，就聽賈寶玉蠻不在乎的笑：“可卿姐姐在咱們府上能做什么？無非陪著姐姐們吃酒，陪著娘親賞花。哦，對了，我聽人說你給可卿姐姐講了故事？聽過故事后，可卿姐姐開心了不少？

無妨，盡管講。你陪她逗個趣兒也好。”

“成，要不要我給你也講上一個？”秦鹿若有所思的看一眼被賈寶玉扯著的胳膊。

危險啊。

他的這副身子，這張臉蛋，其實挺俊來著。

紅樓夢里的賈寶玉可是個男女通吃的。可不得弄些俠骨春秋的硬故事把寶哥兒掰直一點？

……

PS：秦可卿是賈寶玉的侄媳婦，不過按私下關系，還是叫姐姐吧。紅樓第一公 第五章 真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