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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婆媳對戰

更新時間:2020-05-05  作者:諾諾寶貝
農門貴女有點冷 第92章 婆媳對戰
想不出景玥的目的,她就暫且不想,轉身去拿馬車上的東西。

景玥也在同時轉身,搶先一步將她的背簍和兩個壇子都拿了下來,拿背簍的時候,他都不禁手上一沉。

車夫連忙上前兩步要伸手去接,怎么能讓小王爺干這種粗活呢?

然而,他尚未觸碰到那些東西,就忽覺得指尖微涼,當即“嗖”的一下把手縮了回來,眼觀鼻鼻觀心的恨不能化為一團空氣。

自從遇到這個小姑娘,他家小王爺就變得不正常了。

景玥親自拎了東西進入鄭家大門,按著云蘿的指揮放在院子里之后,又特別彬彬有禮的與在家中的幾位長輩們打了招呼,然后才離開。

他倒是想賴著不走呢,可阿蘿盯人的目光幾乎要將他灼燒出一個個孔洞來,他只能暫且后退,尋了機會之后再登門入戶,反正有的是時間。

因為這越發不務正業的小主子,景家的侍衛們已哭暈在茅房。

而景玥離開之后,云蘿先將白糖拎進了屋里藏好,然后開始清洗新買的兩個壇子。

其他人還在滿心好奇,還有些忐忑和說不出的興奮。

“那是金公子家的親戚吧?倒是遠遠的見過幾次,聽說比金公子家還要富貴呢。另外還有一個與他形影不離的,今日倒是不在,聽說是衛家的小侯爺,更是了不得。”吳氏拉著劉氏嘰嘰喳喳的,目光卻不斷的往云蘿身上瞟。

劉氏可算是回過神來,不禁有些不自在,囁嚅著說道:“這個我們咋能曉得呢?”

她走到云蘿身邊,伸手把筅帚接了過去洗刷著壇子,小心的問道:“小蘿啊,你咋跟那位公子走一塊兒了?”

云蘿從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沖洗刷過的壇子,順口說道:“他不是說了嗎?他摔壞了我的壇子,就賠了我兩個,順路把我給捎了回來。”

鄭云蘭正悄咪咪的湊近過來,豎著耳朵在聽,聽到這話忍不住說道:“不過是個粗壇子,碎了就碎了,咋還要賠呢?”

云蘿涼涼的瞥她一眼,“你家爹娘教導你,弄壞了別人的東西,都是不用賠償的?”

“你……”鄭云蘭氣極,她分明不是這個意思!

可她想再說,云蘿懟了一句之后卻不再理會她,繼續專心的和劉氏一起刷壇子,倒是劉氏好奇的問道:“你買這么兩個壇子做什么?”

“釀酒。”她把刷洗干凈的一個壇子倒放著晾曬在院子邊緣,對正在刷第二個壇子的劉氏說道,“聽說葡萄酒比最好的米酒都要貴,正好山上的野葡萄沒人要,摘了回來可以釀酒。”

劉氏驚訝道:“那野葡萄還能釀酒呢?”

把話都聽在耳中的鄭大福也忍不住插嘴說道:“那葡萄酒是多金貴的東西!聽說都是從別國進貢給圣上的貢品,只有那當大官的人才能分到一點,又豈是那么好釀的?可別白白糟蹋了東西!”

孫氏本來還眼珠子骨碌碌轉著,打起了這所謂葡萄酒的注意,一聽老頭子的話,頓時就歇了心思,還沖云蘿翻著白眼,沒好氣的說道:“不安安分分的過日子,盡想些不著邊際的美事,也不想想有沒有那福分!”

云蘿本來還想回答老爺子幾句話,聽到這話當即也歇了心思,轉頭問劉氏:“娘,家里那些水缸水壺和壇子都是怎么分的?哪些分給了我們家?”

一說起分家,鄭大福就不禁有些訕訕的。

或許他自己也知道這個家分得不公平,可是他還不是為大家考慮嘛!二兒子和三兒子在鄉下過日子,有個六七畝田已經足夠吃喝了,可長子在鎮上,雖說每月都有束脩,但是得供兩個讀書人科舉,多的是花費。

等以后有出息了,他難道會忘了吃虧的兩個弟弟嗎?

鄭大福有些不高興,但他還是大方的說道:“家里這些東西你要用的話盡管拿去用便是。”

孫氏卻當即跳了起來,“總共就那么幾樣物件,哪里有空閑的給你糟蹋!”

倒是吳氏湊了過來,說道:“我們兩家都分了一口水缸,你家的大些,我家的小些,所以除了一個壇子之外,我家還另有一個小罐,小蘿你要用的話,我家的也盡管拿去用。”

孫氏更氣了,罵罵咧咧的:“東西都給了出去,你還要來使我們的不成?呸,都分家了,可沒見過有你這么啃老的!別忘了,你們還住著別人的房子呢!”

吳氏頓時臉色一紅,被氣的。

鄭大福聽著這話也不像樣,斥責道:“又胡咧咧!兒子兒媳婦住在爹娘的屋里是天經地義的事,啥時候還成了別人?”

可惜這話并不能讓吳氏消氣,當即也對孫氏說道:“你盡管放一萬個心,我們不會賴在這里不走的,只等豐收去找里正批了地,造好房子,我們馬上就搬出去!”

孫氏一怔,“你們哪來的銀子造房子?”

吳氏冷笑著說道:“偷的搶的借的,反正不是你給的!”

把孫氏氣得倒仰,吳氏轉身離開院子,開始叮叮當當的把分家時說好的、分給了她家的東西都整理了出來。

本來是不必這么著急的,畢竟還要一起住在這里,燒著同一個灶,用著同一堆柴,難免要用到彼此的東西,也就做飯的時候各自分開罷了。

李氏旁觀到現在,終于開口勸說道:“三弟妹這是做什么?娘不過是說一句氣話,你怎么還放心上了呢?”

吳氏當即便懟了過去,“說的倒好聽,就怕住得久了還要看大哥大嫂的臉色,這里可沒我們的份了。”

本想彰顯一下賢惠孝順的李氏頓時臉色一僵,“你又何必說話帶著刺?爹娘這般分家自有他們的道理,我們做小輩的,只需聽從便是了。”

“你得了便宜,當然能說這風涼話,若是咱兩家換一下,你還能這么說,我才佩服你!”

吳氏的戰斗力杠杠的,她的戰斗力其實一向不弱,只是以前多有忌憚,下意識的就有所收斂,現在分了家又有巨額銀子,自覺有了底氣就開始放飛自我了。

云蘿看著她忙活,也轉身走了過去,幫著她一起將放在大門邊的水缸里的糠皮舀到了兩個竹筐里,“三嬸,哪口水缸是我家的?”

吳氏伸手一指,正是院子一角盛滿了清水的那一口水缸。

她索性將三叔家的那口缸搬到旁邊,舀了清水讓三嬸把沾滿了糠皮的缸沖刷清洗干凈,一缸水頓時就去了大半。

在孫氏的罵聲中,兩口缸都被搬到了西邊屋檐下,靠著墻擺放好。

劉氏本來還有些無措的站著,不過看著妯娌和閨女忙活,她也不知不覺的跟著動起手來。

幫吳氏把三房的缸刷干凈之后,又一起把兩副扁擔、一對水桶、兩對簸箕、兩個畚斗、四個團笸以及其他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收拾了出來,有些放進了屋里,有些則在門外靠墻擺放,唯獨還有那幾個壇子在灶房,腌了蘿卜、莧菜,或是放了別的東西,總不能把里頭的東西給倒出來。

鄭大福早已經氣得進了屋,他可拉不下臉來訓斥兒媳婦。

吳氏忙完這些,又摩拳擦掌的沖向后院,伴隨著孫氏的怒罵和一陣激烈的撲騰聲之后,她逮了兩只最鮮亮的大母雞,關進了靠在窗戶下面的雞籠里,轉頭還問劉氏,“二嫂,要不把你家的兩只雞也一起捉了?”

劉氏看著氣勢洶洶追出來的婆婆,心動卻不敢點頭。

云蘿早已經坐在門檻上,看著孫氏和吳氏的婆媳對戰看得津津有味,此處缺一捧瓜子。

見劉氏站在旁邊,手足無措,急得團團轉,她伸手將她拉到了一邊,免得不小心遭了魚池之災。

“娘,你可別湊上去,要是不小心又被推一把,不是每次都能有好運氣的。”你被推可不止一次了喂,心里難道就沒點3數?

劉氏聞言,頓時往邊上縮了縮,手也下意識的抬起護在小腹前面。

她的肚子已經有些微顯懷,不過衣服寬大,平時倒是看不出來,但她現在把手心往肚子這么一貼,那略微圓潤的弧度馬上就顯露了出來,瞧著像是小肚腩。

新買的兩個壇子已經瀝干了水分,云蘿又拿了一塊干凈的布將里頭殘留的最后一點水跡擦干。

劉氏的目光從超級的婆媳轉到了她這邊,連忙過來要接手她的活兒,微皺著眉頭說道:“也不曉得你哪里來的這么多主意,這野葡萄真能釀出酒來?可別糟蹋了。”

“糟蹋了也不過是些沒人要的野葡萄。”

這話最有理,劉氏也就不再心疼的嘀咕,只跟她說:“要咋做?你說,娘給你做。”

昨天摘來沖洗干凈的葡萄攤了一晚一早上,已經有些干癟了,云蘿將葡萄連著笸籮都端進了屋里,又將壇子搬進屋,跟劉氏說道:“那你在屋里做吧,把每一粒葡萄都捏碎在壇子里面,捏完之后用竹葉把壇口封好就行。”

昨天的兩簍子野葡萄,大概能裝大半壇子,正好。

云萱正坐在床上翻著《千字文》默默的認字,見到她們進來就轉頭看著,見此不由得說道:“你這又是從哪看來的法子?可別發臭了才好。”

烏鴉嘴!

云蘿不跟病號計較,卻也不想理她,告訴了劉氏該怎么做之后就要出門。

“娘,爹去哪了?”

禾苗成活,開始飛快的生長。而伴隨著禾苗的生長,田里還長出了許多的稗草。

這種會跟水稻爭奪生長空間的草必須要連根拔除,而且這東西活性極好,生長得又快,只拔一次是遠遠不夠的。

除此之外,更多的卻是被風雨打落到田里的谷粒抽苗發芽了,這些長不出飽滿谷子的禾苗留在田里除了爭奪養分之外毫無用處,必須都拔除。

得知鄭豐谷去田里拔草之后,云蘿轉身拎上背簍,繞過還在吵架的孫氏和吳氏,出門先去了田里叫上鄭豐谷,然后一起上山去了。

鄭豐谷起先是不愿意的,卻架不住小閨女眼巴巴的目光,最終還是敗下了陣來,覺得暫且放下田里的稗草,抽出半天時間陪閨女玩鬧倒也不大要緊。

但心里還是有些嘀咕的,“你真能釀出那啥葡萄酒來?可別白折騰一場,田里還有那么多稗草和苗子要拔呢。”

“爹,你要相信我,我連肥皂都能做出來,釀酒又不是多困難的事!”

鄭豐谷一愣,說到這個事情,他到現在還有些暈乎乎的,即便四周無人,他仍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問道:“那真是你弄出來的?我在你二爺爺家搓了搓,哎呦可好使得很,洗完之后手都白了許多,聽說先前拿去鎮上賣,百多文錢都有人搶著要,是不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鄭豐谷忍不住憨笑著撓了撓頭,他閨女咋這么聰明呢?

幾株野葡萄樹就在后山,零零散散的,并不很遠。

但年數應該很多了,枝干粗壯,順著周圍的樹木攀爬,連成很大的一片。

父女兩很快就摘了一筐,鄭豐谷暫且先將它們背回去,再回來的時候,他挑了一個擔子兩個籮筐,身后還跟了一群小孩兒——文彬,云桃,以及虎頭和他的幾個小伙伴,正是三驢子、鄭滿倉和李魚三人。

文彬和云桃還小,幾乎可忽略不計,但幾個半大的小子卻動作飛快,沒一會兒就把一株掛滿果子的野葡萄給霍霍完了,而鄭豐谷則成了專門上下山運送的。

到后來,云蘿索性不再動手,而是鉆進了林子里,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就多了兩只肥嘟嘟的兔子。

此時正好最后一筐野葡萄采摘完畢,看到云蘿拎著兔子從林子里鉆出來,三個小子頓時眼睛都亮了,盯著她手里的兔子滿臉的垂涎。

虎頭翻了個白眼,“沒出息!前幾天不是才剛吃過肉嗎?”

三人齊齊側目,給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

跟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人家相比,三人的家中都不差,但也僅限于一天兩頓,偶爾還能吃一頓干飯的條件。若沒有云蘿時不時的請他們喝點肉湯,再刨去自己捉的那一點小魚小蝦小麻雀,估計一年也吃不上幾次油葷。

像虎頭這種一天三頓,頓頓都能吃飽的人,是不能理解他們對食物,尤其是對肉食的渴望的。

云蘿將兔子兩兩對半開,給他們三人每人半只,剩下的半只則拎在了自己的手里。

虎頭看著她手里那半只兔子,很是不滿的問道:“為啥我沒有?”

云蘿轉手將半只兔子給了云桃,然后默默的看著他。

沒出息,吃了那么多肉都沒吃夠嗎?

三驢子他們已經各自背上一簍子野葡萄飛奔下山,遠遠的傳來他們的大笑聲,似乎是在嘲笑他。

虎頭:“……”好氣!

鄭豐谷挑了一擔,其他人則都背著個簍子,一大群人下山,先去河邊連著簍子沖刷兩遍,將沾在表面的雜物沖去,然后也不管簍子都打濕了,背上就回去。

路上遇到了幾個村民,好奇的詢問他們怎么摘了這么多野葡萄,鄭豐谷雖是個老實人,但卻不傻,隨口就含糊了過去。

倒不全是要保密或擔心惹人眼紅啥的,主要還是他覺得這事兒懸乎,若萬一沒釀出酒來,現在宣告了全村,到時候不是要被笑話么?

家里面已堆了許多野葡萄,大都還在圓圓的大笸籮上瀝著水,劉氏和吳氏正將瀝干水分的野葡萄摘下來全都捏碎,已經捏了有大半水缸。

云萱都起來了,靠著墻坐著小凳子上,與云梅面對著面,先將野葡萄掛在水桶柄上,然后摘下來捏碎扔進下面的水桶里。

整個院子都飄蕩著一股濃濃的野葡萄的酸澀味。

李氏和鄭云蘭陪著孫氏坐在陰涼又亮堂的地方做針線,時不時把目光往這邊瞟,卻半點沒有要過來幫個忙的意思,鄭大福在鄭豐年的屋里,父子兩坐在一起不知在說些什么,鄭文杰今早就搭車回鎮上上學了,鄭文浩和鄭云丹不知去向,而鄭玉蓮則站在堂屋門前罵人。

鄭滿倉幫忙將一簍子野葡萄倒在了大笸籮上之后,轉身便沖她說道:“罵啥呢你?嘰嘰喳喳的就數你最懶,話最多,受不了這味兒你不會躲屋里去啊?”

同是鄭家人,又是同輩,鄭滿倉對鄭玉蓮可比虎頭有底氣多了,說完還不忘翻上兩個大白眼。

三驢子和李魚也在旁邊嘻嘻哈哈、擠眉弄眼的,不過他們都姓李,又介于有鄭家的長輩在場,倒是什么話都沒有說,但看著鄭玉蓮的眼神卻實實在在的不大好看。

聽說鄭玉蓮在說人家了呢,聽說幾十里外桃花村的張家托陳二阿婆來說親,結果被鄭玉蓮給罵了出去呢,聽說……哎呦喂,哪個倒了八輩子霉的家伙會娶了鄭玉蓮這個懶婆娘哦?

鄭玉蓮的話已經開始沖著鄭滿倉去了,“你算個啥東西,還跑到我家里撒野來了?給我滾出去!”

鄭滿倉頓時又一個白眼翻過去,“你當我稀罕來?”

說完就領著三驢子和李魚小跑著離開了。

趕緊回去,晚上吃肉!

鄭玉蓮怒氣無處發,轉頭又沖著云蘿過來了,“烏七八糟的,瞧瞧你把我家都弄成啥樣了?你還當這是你自己的家呢?”

云蘿目光微沉,這地方看來是住不下去了!

不過沒等她回應,本來是懶得搭理鄭玉蓮的虎頭突然開了口,看著她說道:“我看你還是住我家去算了,省得在這兒看人臉色,這分了家,咋跟斷絕關系似的?”

鄭豐收甩著濕漉漉的兩只褲腿,扛著鋤頭從外面回來,正好聽到了鄭玉蓮的話,當即指著她罵道:“你又是個什么東西?遲早要嫁出去的貨,就算要趕我們出門,也輪不到你!”

鄭大福終于走了出來,瞪了鄭玉蓮一眼,“又是哪里學來的胡話?一刻都不能消停,回屋去!”

又轉頭跟鄭豐收說:“你跟她吵啥?都是不省心的!田里咋樣了?今年的稗草多不?”

鄭豐收看著鄭玉蓮回屋,又看了鄭大福一眼,然后隨手將鋤頭靠在門邊,說道:“也就那樣,跟往年差不多。”

鄭大福點點頭,轉頭看著劉氏和吳氏,難得的和顏悅色,說道:“太陽就要落山了,這東西也不急在一時,還是先把晚飯做了吧。”

劉氏不禁有點受寵若驚,連忙點頭,“哎,好。”

鄭大福轉身進了堂屋,一會兒拎著個小凳出來,坐在門邊的那堆稻草旁邊,窸窸窣窣的搓起了草繩,編草鞋。

劉氏和吳氏面面相覷,倒也暫且放下了手上捏野葡萄的動作,整理整理后一起進了灶房。卻見孫氏緊跟著也進了灶房里面,并很快傳出她罵人的聲音,跟兩個兒媳婦搶起了鍋灶的使用權。

鄭豐收把濕透的褲管往上折了兩折,跺跺腳,沖到灶房門口對著里頭喊道:“你若是真要分這么清楚,可別忘了家里的柴,家里的水都是我跟二哥擔回來的!你怎么不去看看你那心肝大兒子都做了些啥?敢情現在你們才是一家人呢!”

孫氏頓時拍著大腿哭喊了起來,“你現在是連一根柴一瓢水都要跟我算清楚了啊,不孝子,喪良心的,讓親兒子這么糟踐,我還不如去死了算了!”

文彬小聲的跟云蘿說道:“又是這樣,奶奶才舍不得去死呢。”

云萱輕輕的踹了他一腳,不讓他說這種話,抬頭小心的看了眼爹的臉色,吭吭哧哧的意圖安慰他,“爹,弟弟還小呢,啥都不曉得,就曉得胡說。”

文彬也連忙閉緊了嘴,抬頭眼巴巴的看著他。

鄭豐谷倒是沒有要責怪的意思,只是臉色難免有些黯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除了一聲嘆息,什么都沒有說。

云蘿不禁多看了他兩眼,最近這段日子,爹的變化簡直是巨大,已經很明白的表現出了對爺奶的不滿。

他以前可從不會這樣。

鄭豐收憋了一肚子的氣退散回來,哪怕明知道孫氏就是故意拿那些話來對付親兒子,可他再混不吝,也不敢真頂著上去說“有種你就去死死看”。

那他成啥人了?

云桃瞄了眼鄭大福,問鄭豐收:“爹,你不是去問里正阿公批宅基地了嗎?我們啥時候造新房子?”

這一句話不禁將鄭豐谷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就連正悶頭搓著草繩的鄭大福都不由得抬起了頭來看他。

鄭豐年邁著方步從屋里走了出來,驚訝的問道:“老三你還真要造房子?這可不是幾兩銀子就能成的事,又不是沒地兒住,咋這么心急要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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