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香大佬的吸金日常 128江硯殊:我長得很一般
等到云染把老家的房子修整完畢,苗圃和花房準備就緒。何一笙終于循著云染給他的地址,風塵仆仆地來到了鷺湖村。從洛蘭目前的情況來看,他的長假是篤定泡湯了,可能這一整年都不會有什么休假的機會。
他事先租好了車,開進了鷺湖村,這一路導航加地圖,倒也十分順利。
可是等進了村子以后,面對那些長得一模一樣怎么看都沒有美感的磚瓦房,他就產生了迷路的錯覺。
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了一個從他車邊路過的村民,連忙從車上跑下來,問道:“不好意思,阿姨,我是來找云染的,她今年二十歲還不到,個子高高的,大概有這么高,短發——”
“哦,你是來找云染的,她家在村子靠里面的地方,不好找,我還是帶你進去。”那位大嬸熱情極了,一邊走一邊熱絡地詢問他,“你是云染什么人啊?前兩天她就帶了一個高高瘦瘦蠻漂亮的少年回來——”
“我是來跟她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的。”
其實所謂的“商量”,就只是一塊遮羞布。而他這次的目的就是求她高抬貴手,把第二版的改良配方賣給他們。
“哦,我還以為你是那男孩的家人,專程跑來把人給抓回家的。我勸過云染好多遍了,不要收留這種來路不明的孩子,我們都是窮人,爭不過那些有錢人的。不惹麻煩就是好了。”大嬸絮絮叨叨地念道。
何一笙啼笑皆非:“云染又不是小孩子,她自己有分寸。”
就憑他跟云染打交道的那幾次,她不光沒有一點幼稚和不成熟,還有著非常強烈的個性和自己的規劃。
可不是那種成年了還會給家里人惹事的麻煩精。
反而是他太小看她了。
大嬸把他帶到了路口,給他指明了前面的路:“喏,沿著這條路筆直往下走,最里面那家就是了。”
大嬸轉身離去了,何一笙又繼續往前。
村子里的路都是最原始的、不加修飾的那種泥土路,里面還夾雜著尖銳的碎石子,他穿著一雙真皮底的皮鞋走在上面,只覺得腳疼。
突然,噗得一聲,一顆石頭精準地擦過他的臉頰,險些把他鼻梁上的銀邊眼鏡給撞下來。
何一笙扶住眼鏡,猛然往后退了一步:“不要開這種玩笑,如果把人給砸傷了——”
他教訓人的話語在見到從樹下悠然走出來的少年之后,就戛然而止。
江硯殊那一雙眼睛,黑得就像透不進光的深海,幽暗的波光在他的眼睛里閃動,危險而又森冷。
“江少……?”
“如果你是抱著想要云染交出第二版破繭配方的心思而來的,還是趁早死了這份心吧。”江硯殊微笑道,“因為——就算你真的能夠說服她,讓她把配方讓出來,也已經來不及了。”
云染不會在背后搞那種抹黑別人的小動作,因為不屑。
可他就不一樣了。
他這顆心都是黑的。
他只知道,如果想要去做一件事,就要不擇手段、不計較得失地去做。
江硯殊搖晃了一下握在手里的手機:“我剛剛把你們買配方的消息無償送給了營銷號。現在,他們還沒把這個消息發出去,大概是準備晚上八點見。你們還有時間去做一個應急公關。”
何一笙只覺得腦子里嗡得一聲。
他嘴里都是發苦的,破繭的配方是買斷過來的,這件事情在洛蘭其實也有不少人知道,尤其是相關的公司高層。
買斷一個配方,再署上一位有些名氣但是江郎才盡的調香師的大名,這是調香行業的潛規則和灰暗面。
就連F國最負盛名的高級調香師蒂埃里,在剛入行的時候,也曾受過這等不公平的待遇。
明明是他的作品,可是作品后面跟隨的名字卻沒有他。
等到后來這件丑聞被爆出,那個冒名頂替的調香師就此被各大香水公司聯手封殺,而蒂埃里則走上了屬于他的創作巔峰。
可是蕭璦,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種情況。
她在這之前根本就沒有代表作,甚至連一個能證明她實力的練習之作都沒有。
她一上來就靠破繭揚名,而如果被爆出破繭是從別人那里買來的,根本就不是她親手調配出來的作品……這未免也太諷刺了。
江硯殊慢條斯理道:“你現在時間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我勸你還是先保住蕭璦的名聲比較好。不然過了今晚,大家都會知道,她就是一個無恥的小偷。”
“——這就是我對她找那個管家的女兒一起曝光云染身世的回禮。希望你們都會喜歡這個禮物。”
他的表情和語調還是彬彬有禮,如果忽略他所說的這些話,他還是何一笙記憶里那個溫柔文雅的翩翩美少年。
可是能在這些復雜的家庭里成長的人,耳濡目染得多了,有誰會是真正的無知和弱小?
何一笙才剛到鷺湖村,五分鐘還不到,又立刻發動汽車離開了。
他一邊聯系公關部門,一邊猛踩油門:“趕緊找人聯系營銷號,把他們手里關于大小姐從別人手里買來破繭配方的消息暫時壓一壓。然后放一個明星的爆料,越勁爆越好,絕對不能讓配方的事情鬧大!”
就像當初蕭寧爆光了云染的家庭狀況之前,江硯殊早就預料到她們會這樣做,卻又束手無策。因為網絡的傳播速度太快,而網絡營銷這個行業又是魚龍混雜,稍有不慎就是引火燒身。
當日云染身上發生的狀況,即將在蕭璦身上重演。
江硯殊看著何一笙開車離開,這才收起了臉上那種冷漠陰森的表情,快步回到云染剛打理好的新家。
“還有什么活需要我幫忙?”一進屋,他就看見云染站在花架面前,用園藝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已經枯萎的枝條和黃葉。
她做這些事的時候異常專注,好像這些花草就是全世界最寶貴的東西,是她此生無比摯愛的戀人。
云染抽出空隙瞄了他一眼:“我覺得你應該少曬太陽少干活。”
江硯殊的體質實在是太嬌貴了,只是在夏天烈日底下跟泥水工一道干了幾天活,直接曬脫了兩層皮,暴露出來的新皮膚灼熱發紅,還會起紅點。
那些泥水工居然還勸他繼續曬曬太陽,脫皮了也沒事,多脫幾層就能曬出男人味……
真是胡說八道不講科學,有些人皮膚角質層天生單薄,容易過敏脫皮起紅血絲,這哪里是多脫幾層皮就能治好的?
直接毀容還差不多!
云染想了想,還是放下了手上的剪刀:“我去給你配一點精油吧。”
“不用了。”江硯殊突然伸展雙臂,把她困在花架和自己的胸膛之間,他輕笑道,“就問你一個事。如果有人在背后說,你白白養活了一個根本不會干活除了好看一無是處的人——你是什么想法?”
云染抱怨道:“怎么跑到我面前來說這種話還不夠,還要在你那里說?”
村子里的老嬸子們見她突然搬回來住了,也聽說她馬上就要去大城市讀大學,都想給她張羅親事——鷺湖村有個惡習,一般女孩子讀完初中就可以回家嫁人了,讀高中那是浪費時間和金錢。
但是像她那樣能去大城市念大學的又是不同了,就成了香餑餑。
俗話說孩子隨娘,娘挫挫一窩,現在云染都能考上大學,用時髦的話來說,她就是天生基因好,正適合養孩子。
等云染弄清楚對方的邏輯之后,就只剩下深深的疑惑和不解:基因,難道不該是兩個人的事,還有天意?
而在大嬸們心里,那個嚴重干擾云染把她的好基因傳遞下去的罪魁禍首,妥妥就是江硯殊了。
大嬸們對他的恨意就如鷺湖村背后的青山那樣連綿不斷:瞧瞧他那一雙手,還有那細致的皮膚,一看就是干不動重活的廢材!
不能干活也就算了,整天黏在云染身邊,靠她養著,還害得她沒空相親。
江硯殊憋著笑,將下巴靠在她的肩胛:“所以我想多干點活,好好表現,讓她們不要再纏著你……”
云染最近已經開始適應了他近來的畫風突變,很淡定地回答:“算了吧,沒必要對別人的眼光和這種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太在意。”
江硯殊又道:“嗯,再說我長得也就一般,可她們憑什么覺得我會拖累你,讓你趕快把我趕走?”
遙想他們當初剛認識那會兒,他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高貴冷艷的氣質,禁欲又高冷,還有一股莫名的高高在上感,現在卻變成了一個喜歡撒嬌的纏人精。
系統為了表達對某人的鄙夷之情,言簡意賅一個字:嘔。
系統寶寶真是要給他跪了,戲精都沒你會演,這全世界刁民都想害你的戲份到底還要演到幾時啊?
沒完沒了嗎?
云染忽略系統的配音,淡定地回答:“第一,你長得很好看了,絕對不是一般人的長相。第二,不可能所有人都能了解你,無關緊要的人的看法就不要往心里去了。”
山村里的晚上沒有豐富多彩的夜生活,除了睡覺就看電視玩手機,手機信號也不太好。
對云染來說,電視就只有科普類的節目是能看的下去的,比如動物世界什么的。
今晚那期動物世界恰好是海底霸主專題,介紹海底十大危險生物。
云染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屏幕,一點都不知道網絡上又再次亂套了。
這段時間,連續不斷地出現頗有爆點的新聞,眾網友都有點審美疲勞了,感覺自己不是走在撕逼的路上,就是正在參加罵戰。
今晚的爆炸新聞有兩個,一個是某知名清純女性被踢爆了腳踏N條船,其中竟還有向來以模范丈夫著稱的某位影帝。另一個則是被譽為“華國最年輕最后潛力”的調香師蕭璦。
蕭璦以一款名為破繭的香水成名,在香水協會重新規范了橡木苔的使用方法后,在貴賓品鑒會上被時尚女皇納沙當眾質疑,現有“內部人士”宣稱,破繭這個配方根本就不是蕭璦完成的。
她以蕭啟正愛女的身份,搶奪了另一位調香師的作品。
當然蕭璦本人的熱度完全是沒有辦法跟明星相比的,但是關注她的人也有不少。
“我當時就看了洛蘭的品鑒會直播,納沙曾說過一句話,破繭這兩個版本的配方,前后就像判若兩人,前者充滿了靈氣,后者沒有靈魂。如果這個爆料是真實的話,那么這個原因就找到了。”
“也就是說,蕭大小姐仗著自己親爹是總裁,直接搶走了別的調香師的作品,然后堂而皇之地冠上自己的姓名?臥槽,這個世上還能有更無恥的人嗎?”
“大家也別急著下結論,納沙最擅長的領域又不是香水,而是服裝設計,她說的話也不是什么金科玉律,也許她就是隨便這么一說呢?”
“我覺得這個爆料很有可能是真實的。正因為頂替了別人的作品,當然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重新再調配出一個新配方來。我很喜歡舊版的那個破繭,前兩天也買了新版,的確是有差距,尤其是在尾調的地方。”
這一次,變成蕭璦自己淪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話題和diss的對象,更糟糕的是,她甚至都拿不出有力的證據,證明破繭是她親手調配出來的,也解釋不了為何新版的破繭會口碑跌落得如此厲害。
就跟曾經的原主一樣,她有口難言,只能默默承受。
云染刷了一會兒微博,就覺得沒意思,直接把手機往身邊一扔,繼續專心致志地看她的動物世界。
江硯殊突然問:“你喜歡虎鯊嗎?”
云染轉過頭,有點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嗯?”
“我說,你覺得虎鯊怎么樣?丑陋,兇猛而又龐大,遇見任何生物都會無情地撕咬和吞噬,永遠游離在最黑暗的地帶。”
就像他。
盡管他可以扮演成另一個更討喜的模樣,讓她喜歡上他,可是從內心深處,他還是想要真實的自己被接納。
“哦……”云染皺著眉,“說它是海底霸主也不為過,威風又霸氣。”
“所以呢?你有可能會喜歡它嗎?”
關于虎鯊的畫面突然一轉,轉成了五彩斑斕的箱型水母,幽暗的彩光倒映在他的臉上,更顯得他神色莫名。
云染想了一想,覺得這個問題真的挺難回答的。
不過回不回答都不重要,行動才是最好的證明。
她傾過身,伸手按住他的后頸,然后把他往前一按……
可憐無助又弱小的系統立刻丟下辣條捂住雙眼:你又拿錯劇本!我要投訴你污染寶寶純潔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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