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打擾了,”友里朝子走到池非遲身旁,微微鞠了一躬,語氣溫和地解釋,“我想問一下,您要不要我再泡杯茶端過來呢?另外,儲物室里有大號遮陽傘,如果您想在室外久坐、又擔心日曬太久對傷口恢復有影響的話,我這就讓大原先生把遮陽傘搬出來,現在山風不大,遮陽傘應該不會被吹走。”
池非遲往室內看了看,發現大原慎介已經開始準備晚餐,果斷道,“不用麻煩了,我在外面坐一會兒就進去,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幫我拿一瓶水、一個干凈的碟子或者小碗過來,我想給寵物蛇喂一下水。”
“好的,請您稍等,我馬上把東西送過來!”友里朝子看到桌上曬太陽的非赤,見非赤一動不動,倒也沒怎么害怕,又轉身到了城之根徹身旁,問了城之根徹需要什么,之后才轉身返回客廳,將兩人需要的東西準備好、送到陽臺。
鳩笛莊的陽臺與深山峽谷相鄰,客人坐在陽臺上,就能聽到峽谷下方河流奔涌的水流聲。
池非遲坐在戶外餐桌旁,聽著水聲,看了看四周風景,等友里朝子將水和小碗送來,給非赤喂了水,又放非赤到陽臺外的草地上打滾攀爬。
城之根徹坐在另一張餐桌旁看書,時不時關注一下池非遲的動靜,見非赤很快在草叢里爬沒影,忍不住道,“那個…池先生,你的寵物蛇好像不見了,這樣讓它在外面自由爬行,你不擔心它跑掉嗎?”
“非赤比大部分蛇要聰明,”池非遲看了一眼草地,雖然沒看到非赤的身影,但還是很自信,“它玩夠了就會回來找我的。”
“是嗎…”城之根徹半信半疑,但見池非遲這么篤定,也沒有再問下去。
十多分鐘后,非赤從草地里爬出來,回到陽臺上,順著椅子腿爬上一把椅子,又從椅子上躥到桌上,從口中吐出一個直徑兩公分左右的、沾有泥土的黃褐扁球狀物。
池非遲拿起非赤吐出來的東西,看了看上面小疙瘩,很快認出了這是一種藥材,“三七嗎…”
非赤吐著蛇信子,將尾巴搭在扁球上,用尾巴把扁球往池非遲面前推了推。
“它真的自己回來了啊,”城之根徹發現非赤回來,出聲驚嘆,“很聰明呢!”
池非遲見城之根徹沒有專心看書,歉意道,“不好意思,好像打擾到您看書了。”
“沒關系,其實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城之根徹合上了書,起身走向池非遲所坐的餐桌,在一米外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桌上的非赤,“我身邊有朋友養狗,有朋友養貓,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有人養蛇…”
“只要你別攻擊它或者攻擊我,它是不會咬你的。”池非遲道。
城之根徹聽池非遲這么說,才繼續上前兩步,拉開一把椅子,輕手輕腳地坐下,見非赤看了自己一眼、爬到池非遲手邊,好奇問道,“我嚇到它了嗎?”
池非遲看了看非赤,決定說實話,“它是擔心嚇到你。”
城之根徹:“…”
這是真的嗎…
由于城之根徹對非赤感興趣,這天終究還是沒有被池非遲聊死,城之根徹很快又跟池非遲聊起自己了解過的蛇知識。
“很多科學觀點認為,蛇不具備太高的智商,一生只依靠本能來狩獵、進食、規避危險、繁殖,或許有蛇的智商可以達到貓狗的層次,但那樣的蛇少之又少,”城之根徹頗有興趣地跟池非遲討論,“至于蛇為什么不攻擊它的飼養者,持有這種觀點的人認為,寵物蛇是將飼養者當成了‘無害環境’的一部分,習慣了飼養者存在且知道飼養者不會傷害自己,但如果飼養者讓蛇感受到危險,蛇一樣會憑著本能去攻擊飼養者…”
池非遲作為養寵物蛇的人,了解過城之根徹所說的觀點,對這個觀點中的大部分內容也比較認可,感受城之根徹認真探討的態度,也跟城之根徹聊了聊自己對此的看法、自己接觸蛇類的經歷、非赤跟其他蛇的不同之處。
由于日光太曬,池非遲不便在室外停留太久,兩人聊著聊著,又轉移到了室內,繼續交流。
城之根徹聽說非赤的智商不比小貓小狗低,看非赤也不那么害怕了,試著摸了摸非赤,見非赤不反抗也不躲避,膽子又大了一些,聽池非遲說今天可以給非赤喂食,去找大原慎介要了一小碟牛肉塊,興致勃勃地給非赤喂起了食物。
“非赤,啊…張嘴…”
非赤看了看城之根徹手里的牛肉塊,仰頭張大嘴巴。
“它真的能聽懂啊,”城之根徹的臉上閃過一絲激動,將牛肉塊小心地丟進非赤口中,等非赤吞咽之后,又拿起一小塊生牛肉,轉頭詢問池非遲,“它還能聽懂別的指令嗎?”
“它能聽懂很多指令,比如轉圈、巡視之類的,不過,你最好別用食物來引誘它執行指令,”池非遲坐在一旁,神色平靜地提醒,“現在你跟它不熟,如果讓它感覺你在戲弄它,它會生氣的。”
非赤不排斥跟人類互動,有時甚至樂在其中,現在有人愿意跟非赤玩、投喂非赤,能滿足非赤的社交需求,他自然不會干涉,但城之根徹跟非赤互不了解,他也得在旁邊看著點,避免一人一蛇社交互動失敗。
“這樣啊,”城之根徹見非赤張大嘴、雙眼直勾勾盯著自己手里的牛肉塊,連忙將肉塊丟進非赤嘴里,好奇道,“也就是說,它在進食這件事上沒什么耐心嗎?”
“非赤在進食方面其實不算缺乏耐心,如果它發現你處理食材需要時間,它很愿意等待,”池非遲有些無語地吐槽,“但因為我的弟弟…他是我一位叔叔家的孩子,雖然已經是高中生了,但有時還是像小孩子一樣,他會用食物戲弄過非赤,將食物放在非赤面前晃,卻不讓非赤吃,把非赤氣得不輕,所以,要是有人做出用食物引誘非赤這類舉動,非赤會更容易生氣。”
城之根徹聽得哈哈笑了起來,“說是高中生,但在我們這個年紀的人看來,也確實還是小孩子啊,那個年紀正是有活力的時候,喜歡玩鬧也很正常…”
非赤把嘴張得更大,等城之根徹把肉塊放進口中,用力地咽了下去。
說到這件事,它就郁悶…快斗給它造成的精神傷害,需要好多好多肉塊才能彌補!
城之根徹投喂著非赤,很快又道,“不過,你那位弟弟還真是膽大,居然用食物來戲弄蛇,他不擔心把非赤惹急了、下口咬他嗎?”
反正他是很怕…
在池先生提醒后,他是一點都不想在進食這種事上逗非赤,以免自己被蛇咬。
“他應該是被咬習慣了。”池非遲道。
“啊?”城之根徹有些懵。
這種事也能習慣嗎?
“非赤咬他不會很用力,咬上十口也未必會把他的手咬出血,只是會留點牙印,”池非遲解釋,“而且他手速很快,非赤有時候也沒辦法咬中他。”
所以快斗才喜歡逗非赤啊,既有挑戰性,能刺激快斗的神經,又不會讓快斗受傷嚴重,還能鍛煉手速…
城之根徹又把一塊牛肉塊放進非赤嘴里,對這個話題越發感興趣,“那他們會開啟追逐戰嗎?一個逃、一個追。”
“經常。”池非遲給出一個簡短且直接的回答。
“哈哈,聽起來還真是有趣,”城之根徹又哈哈笑了笑,見非赤很快把肉塊咽下,又給非赤投喂了一塊肉,笑著對非赤道,“不過,蛇想要攻擊人的話,人應該沒辦法跑得過蛇吧?所以我猜,還是非赤贏得比較多?”
非赤有些得意地晃了晃尾巴尖。
給它食物,又認可它的實力…好人!
(本章完)
請:m.xlaidudu.l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