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夫綱 第五章 真君子
此間那林家二公子林天佑一出手,那自然是擋都擋不住。而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上面守擂的詩都換了個遍,全是這林天佑的手筆。
此時和銀屏一起的老鴇看了是大喜:“銀屏姑娘,這林公子對你可真是一片癡心呀。”
“請人作詩又算得什么本事。”銀屏語氣平淡,但這話是讓那老鴇都不好在說話。
像銀屏這樣的姑娘,因為沒有和她簽那種賣身契,理論上老鴇還真是管不了她的。而且這銀屏就是搖錢樹,這老鴇也希望那林家二公子能搶下這“搖錢樹”才是。
就是今日這事,那都是林家二公子提議弄的。她這老鴇那是又賣力,又到處賣人情,但是也只能分到三成……
雖然心里不爽,但林家在這里就是“皇帝”,這犯不著和皇帝生氣才是。
況且雖然憋屈,但是這錢還真賺了不少。
“二哥你這讓人寫的詩看起來也不怎么好,怎么就沒人能把你比下去了?”林家三公子林天賜那是摸著頭,言語間有些譏笑。
“你懂什么!”林天佑此時是罵了聲。“這要想和這銀屏姑娘一親芳澤,沒有臺下的酸儒還真不行!”
這林天佑的槍手聽了是心里氣,但愣是不敢發一言。他們這就是跪著把錢掙了。說什么文人的風骨,在這江南抵不上大把大把的銀子。
這邊廂的方戟他們看著那林天佑的三首詩詞掛上去,這除了方戟以外那都有些著急。
“怎么?你還不作嗎?那等下我可不幫你寫了。”綺蘿此時也自然是心里不爽。
她最不爽的自然是那林天佑的“奸商”行為。又要搞什么比賽,又得自己作弊不讓人拿這獎金。確實是有些欺人太甚。
至于秦天那自然很著急,恨不得把方戟的手按在那案臺上寫。但是顯然這么做是一點用也沒有。
至于花清泉花公子,看樣子是壓根不相信方戟的詩能比得上上面的。
“不急。”方戟此時是笑道:“你要知道,這王鑫還沒回來呢。等下要是奪了風頭勢必會引來全場矚目。那到時王鑫也不好辦事了。”
“也對。”綺蘿此時也是點頭,顯然一時間有些生氣是讓她忘了這一茬。
“那就還得這樣看著他羞辱在場的人?”
“那有什么方法,你得承認雖然他作弊,但是請來的人寫的詩確實有水平。應該是技不如人。”
當然方戟其實一點也不急,畢竟他心里一驚有了選定好的三首詩詞,就等那王鑫一回來便是能交卷……
當然這為了以防萬一不給那姓林的反應時間,方戟自然是想著“偷家”。
沒錯,在香快燒完的時候把詩詞遞上去自然是合乎規矩的。到時是讓他們反應不及。
另一邊,王鑫回到客棧,卻是看到白狼在那里看著什么。
“狼大哥……”
“啊,原來是王公子。我師弟呢?”白狼此時反應過來,是回復了一句。
“青樓。”
“青樓?!”白狼自然是臉色有些怪。就算是那婉兒現在是和羅海他們一行,但這師弟也不至于這么放縱自己吧。
“嗨,別想太多。我們是有事才去那里。”王鑫此時也是幫忙解釋一句:“對了,你剛才在看什么?”
“我剛才有看到幾個高手也進了前面的青樓。你們去的該不會是那個吧。”白狼指的正是杏花樓的方向。
“沒錯,就是那個了。”王鑫點頭:“那是什么人?”
“看不出,但是剛剛有個人不小心暴露了。”
白狼自然是看到有個人差點被那推車給撞到,但是一個蜻蜓點水就是躲過了這裝著木柴的推車。
而且看得出輕功卓絕。
雖然白狼知道自己師弟的輕功那是很難有人能超越,但是剛才那一下子的功夫,怎么的也起碼是一品武者的水平。
所以這才讓他不禁提防一下。
“照你這么說,這青樓里現在也是臥虎藏龍咯。”王鑫此時卻是感嘆一聲。
但這時王鑫才一拍腦袋,差點忘了正事:“武勝文呢!”
“你找我?”此時武勝文突然說話是嚇了王鑫一跳。
這個武勝文可真是一個人才,平時就像是透明的無聲無息,但是這一開口的“一點點”,又是讓人覺得欠扁。
“對對對,找你。”王鑫此時拿出一封信,以及從臺面拿出一張信封。“你照著這封信寫一份字跡一模一樣的。然后把它封好這個扣子,交給我。”
王鑫遞過信,不忘問一句:“所以,這你會的吧。”
“一點點。”
聽到這聲“一點點”,王鑫倒是莫名有些來氣,但也只能撓頭。雖然明知道結果就是回答這三個字,但他還是不禁問了聲。
“這信有什么不對?”白狼此時是問了一聲。
“是給那知府的,有人要他謀害羅尚書。”王鑫此時是答道。
“喲呵,這些人還真是膽大包天呀。”白狼此時也是不禁感慨。
“可不是。”王鑫也是無奈,這一次他主動情愿來江南雖說不是一時沖動,但現在說實話心里是有一丟丟后悔的。
畢竟這看起來危險程度比他想象的要高太多了。
王鑫甚至有點怕。怕自己不能回去見自己的父親。
他倒不是怕死。自打妹妹王舒死了之后,他洗心革面只希望不會讓自己的父親失望。所以死又何懼。
但是他最怕的還是自己的父親白發人送黑發人。
王鑫也不讓自己多想。畢竟現在他算是跟著方戟辦事。對于方戟他自然是有很大的信心。而且就是自己的父親對于方戟也是有很高的評價。
“不過聽你這么一說,這青樓我還真得去看看。”白狼此時就是直接一個翻窗,順著二樓的立柱滑了下去。
“嘿。這狼大哥倒也是不走尋常路的主。”王鑫說完,便是立馬去看那武勝文的進度。
只見他一回身,竟是看到武勝文已經是收筆了。
“不是,你這么快可別讓人看出破綻了呀……”王鑫也是一急,但是上前看到兩封信那自然是驚呆了……
除了那封有些墨跡未干以外,看著就幾乎是一模一樣……至少王鑫看著那是沒找到任何問題。
“少爺是說原件留著?”武勝文此時卻是搖頭:“寫這信的人書法不行,不是行家,臨摹反而費了不少力氣。”
王鑫看著這家伙就像看著怪物一般。
可不是,這家伙也就只能是稱為怪物了。當然在他看來還得除開方戟。
兩個怪物在一起,那顯然是某種意義上的所向披靡。
當然他要是知道方戟對于武勝文那都是要一萬個自嘆不如,那不知會是什么心情……
“公子,你不出手嗎?”此時說話的是一個女聲。在一處雅座上,一個男子是手拿扇子在那里嘆息。
“雖然這種事確實該幫幫場子,但別忘了我們此行只是游玩,不便參與。”
“試試嘛……”那書童打扮的女子此時是給男子磨墨。
“也罷。這與那幾人比比也是無妨。”男子此時提筆,那就是開始寫詩。
隨即那“書童”也是不忘給錢面前的女子,是讓她把詩遞上去。
男子的詩此時傳上去。
竟是真的拿下了暫時的頭名。而原先的頭名變二名,二名變三名。將原先的一首詩給頂了下去。
“公子!頭名耶!公子果然了得!”
那男子看到詩上了頭名,倒也不驕不躁,只是淡淡笑了聲。這一笑是讓那“書童”看得不禁臉紅。
“還有變數。”此時下面的綺蘿自然也是不禁驚呼。
“看樣子還是有很多人不爽這林家二公子的做法。”方戟也是點頭。
雖然他本身寫詩的水平一般,但是不得不說這新上來的詩意境確實很不同。
這讓人不禁想與那作詩的人的結交一番。畢竟方戟看得出,與那些偽君子不同。這人的心境當真就是真君子典范才是。
說句實話,方戟也算是武俠迷。但是來到大魏他還真沒見識到所謂的真君子。
不過方戟寧愿相信能寫出這詩的人不是那種虛偽的人。
“你看吧秦大哥,說不定不用我出手,這銀屏姑娘就不需見那林家二公子了。”
秦天此時自然是嘟囔一句:“你小子哪里都好,就是有一點,奶奶腿的喜歡藏拙。”
方戟和綺蘿一聽,自然是笑出聲。
而此時方戟再看下方,那是留意到一個很顯眼的人。
想來這白狼兩米的個頭很難讓人注意不到。但是讓方戟覺得奇怪的是他師兄為何會在此。
“你師兄來作甚?”綺蘿顯然也注意到白狼,是低聲問方戟。
“誰知道呢?興許是在客棧嫌悶。”
至于此時的白狼,自然是看著剛剛作詩的那個公子。他剛剛看到的就是這公子施展的輕功。
而且這公子其實不止輕功卓絕,剛剛一時間那推車的人止不住,要撞到一個孩童,也是這公子用雙手去截停的。
而且這人現在還能吟得一手好詩,自是相當的不簡單。
此時的白狼自然是不忘去找方戟,而此時突然一回頭,是看到方戟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后。
“師弟,莫要嚇人。”
“師兄你才是,來這里是有何貴干?”
“其實……”
白狼把剛剛的事說給了方戟聽,方戟聽了卻是一愣。
“原來還有這事。”
“那你呢?我可聽說師弟你的詩很不錯。”
“莫瞎說,那都是羅提邢寫的。”方戟是擺手笑道。
白狼此時看著那個公子,倒是和方戟有一樣的念頭。
“怎么?想不想去看看這人怎么樣?”
“從你剛才說的來看,他應當是真君子才是。”
不過既然兩師兄弟目的難得一致,便是一同上前,要與這男子相談。
此時男子見方戟和白狼靠前,自然是疑惑。那小書童則是有些警惕,在方戟看來這所謂的“書童”有點奶兇的樣子,原來只是一個小蘿莉。
“兩位是?”
“剛才聞得公子的好詩,特來一覽公子的風采。”
至于白狼,則是說起了剛才看到這人對孩童出手相救的事。
“孩童有難,想來二位見了也必定會相救。畢竟我看二位也是江湖俠客。”
“算,也不算。”方戟此時倒是和白狼都不客氣的坐下。
那小蘿莉雖然看著不爽嘟起小嘴,但是見自家公子也沒說什么,便也只能默許了。
“在下方戟,這位是吾師兄白狼。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你說你叫方……”那公子聽了卻是一愣。隨即是握拳:“在下狄盧安。”
方戟此時和白狼自然也是握拳:“狄公子,幸會幸會。”
當然方戟此時也是很直接問狄盧安:“剛才公子聞得方戟的名字好像有些吃驚,莫不是認識在下。”
“穆襄,是狄某的表妹。”
方戟一聽,這可真是太巧合了。
“狄盧安,姓狄……”白狼是反應過來:“狄雷是你什么人?”
“正是家父。”狄盧安是老實回答。
白狼也是和方戟解釋了這狄雷是何人。方戟沒想到這狄盧安的父親竟是有名的宗師……
就在三人準備閑聊時,卻是見那林家二公子又來一首詩,是直接把狄盧安的詩頂到了第二位。
這臺下之人也只得驚嘆。
狄盧安也是搖頭:“看來狄某也只能甘拜下風了。”
“不急,有人會收拾他的。”白狼此時是笑了聲。
那小蘿莉自然不服氣:“以我家公子的才學都贏不了,顯然是沒人能勝了。”
方戟和白狼看這小蘿莉此時鼓著臉,那都是笑出聲。顯然這小蘿莉可能是想著這比試有“黑幕”。
“平安,莫要亂說。”狄盧安自然是輕聲責備一下小蘿莉。
“狄公子且等著,等下就有人教訓這家伙了。”
狄盧安卻是疑惑:“教訓?莫不是這林家二公子使詐?”
方戟便把這林家二公子提前知道題目還請了“槍手”的事說了一遍。那狄盧安聽了自然是搖頭。
“也不知何人能教訓他呢?”
也就在這時,突然間是又有一首詩放下,那龜公是不禁放聲在念:
“佇倚危樓風細細,望極春愁,黯黯生天際。草色煙光殘照里,無言誰會憑闌意。
擬把疏狂圖一醉,對酒當歌,強樂還無味。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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