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室可興 第三百五十九章 我武惟揚凌淮南
劉備入城后,先不回家,而是召集文武,處理國事。
與袁紹之間暫時締結盟約,止息干戈,但也不能掉以輕心。
無恃其不攻,恃吾有所不可攻也。
劉備在北線從西往東布置了十四只軍隊,幾乎是總兵力的一半,就是要營造出“吾有所不可攻”的態勢。
并州之戰,袁劉瓜分了曹操地盤,都有所得,對內的口徑都是伐曹操而大勝,對文丑、孫觀之死,只說是摩擦。
兩者都沒把握勝過對方,都在積蓄力量,以待將來。
下一次戰斗規模必然更大。
將是決定天下誰屬的定鼎之戰。
北線只能暫且如此,南線則吃了大虧,卻不能就這么算了!
張昭等采納劉曄緩兵之計暫時穩住了袁術,保住了彭城。如今劉備大軍回轉,就要跟袁術好好算一賬。
更何況袁術還占據著淮北不少城池,隨時會威脅彭城。
沐并、陳登、于禁、荀衍、呂衛等不得不在彭城外圍監視袁軍。
對袁術的根本方略,還得劉備決斷。
劉備冷冷道:“袁公路侵我州郡,殺我士民,罪大惡極;
又僭號天子,內部離心,乃自取死。
其妒賢嫉能,貶斥孫策、周瑜,雖號稱雄兵十萬,然無英雄統領,不過烏合之眾耳。
我派精兵五萬,足以破之!”
見張昭、華歆臉上皆有驚色,話鋒一轉:
“可惜我軍久戰疲憊,人心思定,糧草亦不甚足,只能暫且饒其一命。
袁公路若欲和平,須得退還所侵諸縣,并賠償我軍民損失。
否則,即便再困難,我也要派精銳擊之!”
牽招、張飛、典韋、劉猛、許褚等將皆踴躍求戰。
劉備道:“軍心可用。且看袁公路敢否拒絕我之好意!”
再次派出使者,這次不是簡雍了,而是劉猛。
劉猛看似咋咋呼呼,粗疏不文,其實粗中有細,心思細膩。劉備派劉猛自然是為了訛詐袁術。
如果袁術真的頭鐵,劉備短期內還真拿他沒辦法。諸將戰意高昂不假,但州里確確實實沒那么多軍糧了。拿什么打仗啊?
為營造不惜一戰的姿態,劉備以牽招為討逆將軍,都督蔣欽、陳登、于禁、馮鼎、應舉五軍,對袁術施加壓力。
應舉原為關羽軍中校尉,屢立戰功,特予簡拔,為守中郎將,領奮武軍。
奮武軍中郎將魯肅已提拔為裨將軍,負責組建橫江軍,在泗水編練。以賈逵、王凌為副。
劉猛一行十余人先經過張勛防地,張勛派人引領劉猛等南下,至九江,面見袁術。
袁術作為天子,豈是想見就能見的!
足足晾了劉猛三天,才派人傳旨,請劉猛入宮覲見。
劉猛冷笑一聲,昂然直入,見了袁術,只是做了個揖,立而不跪。
“司徒”韓也是好不容易見到袁術,見劉猛無禮,忙出列呵斥道:“大膽劉猛,見了天子,為何不跪?”
劉猛一蹬眼睛,喝道:“先帝晏駕,諸侯紛爭,哪來的天子?
大司馬劉公,提兵北上,遂破并州,殺曹操,威震天下。
袁紹欲趁火打劫,反為劉公所破,喪其驍將文丑,不得不退出河東,向劉公謝罪。
如今劉公提關羽、張飛、牽招、典韋、許褚、太史慈、蔣欽、陳登、于禁、馮鼎、應舉、左煌與某共十三軍,合計精兵七萬,正兼程南下,欲與諸君會獵于淮南。
諸君有何見教?”
韓臉色大變,不敢做聲。
“御史大夫”張炯勉強駁斥道:“劉公剛破曹操、戰袁紹,士卒疲弊,哪有余力南下?此必虛言恫嚇。”
劉猛瞪眼道:“我等挾大勝而來,士氣高昂,何來疲憊?
我在并州,戰曹操,敗蠻胡,退袁紹,身經百戰,傷勢十余,不曾有絲毫厭戰之意!
君等擅入我州郡,殺我百姓,占我土地。
我等即使再累,也要先將入侵者全部斬殺,再卸甲休養!”
韓回過神來,道:“劉公此前已與我等締結盟約,雙方休戰。劉君口出無狀,欲撕毀盟約么?背信棄義,不怕天下人恥笑么?”
劉猛冷笑道:“城下之盟,談何信義?今日之事,唯戰而已。”
袁術高踞寶座,遠遠看著劉猛與韓等爭吵,冕旒后面的臉孔上一片青白,心中滿是悔恨。
不該北侵啊,趁劉表忙著對付張羨,攻伐江夏,豈不是好?
若能拿下江夏,就相當于在劉表腰眼上頂了一把尖刀,時機成熟,派一只精兵溯漢水而上,可一舉將劉表擒獲。
或者向東進兵,消滅許貢,驅逐王朗,剪除豪強,收服山越,將揚州牢牢打造成自己的基地,也是上策。
都怪韓、張炯等主張北伐,自己這是被奸臣蒙蔽了!
袁術對左右常侍道:“告訴劉玄德使者,兩家本是兄弟之國,萬不可因些許小事,就起了生分。
請使者稍安勿躁,先回驛館等待。朕必會給劉玄德一個交代。”
常侍下殿,將袁術口諭傳達給劉猛,殿中禁衛引劉猛出殿。
劉猛揚聲對袁術道:“袁公,某只等三日,三日后必北返。下次再來壽春,恐怕就非某一人了。”
滿殿文武被其威勢所懾,都不敢出聲,目送其昂然而出。
劉猛本人固然威猛,其背后的劉備才是真正令人駭懼者。
袁術看著劉猛離開,又將自己要求告訴常侍:“命韓、張炯負責談判事宜,務必要達成和談,使劉備退兵。若不成功,定斬不饒。”
常侍快步下殿,傳達下去。
韓、張炯面面相覷,望著大殿深處,寶座之上,影影綽綽的袁術,看不清冕旒下的表情,顯得遙遠而又神秘。
或許這就是天子吧。君心難測!
看到韓、張炯戰戰兢兢領命退下,袁術大為滿意:刻意營造的這種氛圍果然有用,宦官也不是一無是處嘛。
公元189年,何進為宦官所殺,袁術殺入皇宮,對宦官“無長少皆殺之”。那時候袁術深恨宦官。
現在袁術靠著搜集到的宦官,樹立了天子的威嚴和神秘,方覺得宦官有用。
再說了,自己皇宮之中美女數百人,不用宦官,難道用士兵?
萬一發情怎么辦?
韓、張炯去驛館見劉猛商議和談之事。
劉猛好整以暇地請韓、張炯先出條件。
韓道:“既是和談,首貴平等,建議雙方仍以現有疆域為界。我國為表誠意,擬賠償貴軍布帛五萬匹。”
劉猛冷笑道:“韓君尚在夢中耶?我大軍七萬,行將攻取壽春,君還言以現有疆域為界?既如此,等三個月后,再以各控疆域為界便是。”
言下之意,三個月后已破壽春矣。
韓臉色難看,想拂袖而去,想想劉備的兵力和威勢,以及袁術的嚴令,實不敢翻臉,嘿然不語。
張炯忙緩頰道:“劉將軍以為該當如何?”
劉猛道:“是貴軍欲和談,非我欲和談。君等無誠意,還問我作甚?”
張炯試探著問:“劉將軍是要索回戰前城池?”
劉猛道:“遠遠不夠!”
張炯吃驚道:“劉將軍莫非還要我國割地?”
劉猛道:“有何不可?或是君等相讓,或是我等自取。
一旦自取,我等的目標不是城,而是州!”
什么州?
自然是揚州!
韓悲憤道:“君欺人太甚!貴軍既要戰,那便戰就是!”拂袖而去。
張炯急忙去拉韓,卻沒拉住。
劉猛鎮定自若,并不挽留,冷笑道:“某說只等三天,就等三天,言而有信!”
張炯匆匆告辭,去追韓。
韓滿臉怒容,道:“劉猛毫無誠意,和談豈能達成?”
張炯嘆道:“劉備破曹操,退袁紹,天下無敵矣。若率大軍前來,我軍實難抵擋。
唉!誰料到以曹操、蠻胡、袁紹,三方之強,仍不是劉備對手!
割讓點土地,總比亡國失州來得好。”
韓道:“此萬萬不可。老夫豈能為國之罪人!”徑去皇宮,求見袁術。
袁術不見。
韓干脆在宮門外席地而坐,堅持等待。
忽忽一夜過去。
次日,烈陽高照,韓滴米未沾,滴水未進,被曬得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醒來后以為自己已在皇宮之中,卻發現仍在宮門外。
照顧自己的卻是張炯。
身前站著常侍左侑及廷尉正嚴陂。
左侑冷冷傳下袁術口諭:“司徒韓,沽名釣譽,拈輕怕重,不肯盡心為國,深負朕意。令至廷尉案詢其罪。”
嚴陂干瘦的臉上露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伸手一引,道:“韓公,請!”話雖客氣,身后佐吏卻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將韓抓住兩臂,腳不點地地拉走。
嚴陂跟在后面,轉頭看了張炯一眼,眼中神色意味深長。
張炯不由打了個寒顫。
袁術令張炯繼續負責談判。
張炯只得硬著頭皮再去找劉猛。
劉猛咄咄逼人,毫不松口。
到了晚間,張炯接到一個消息,不由臉色慘然,頹然坐倒。
韓死于廷尉獄中!
袁術斷定韓是畏罪自殺,令捕其家。
張炯心理徹底崩潰,第三天找到劉猛,對劉猛道:“劉將軍,某雖是談判使者,但最終盟約還是要天子確認。
君盡管提出條件,某無有不從。”
劉猛精神大振:汝要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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