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任務進行時(三)

格蘭特跟在阿朗索的背后緩緩走著，在弗洛爾德斯的大街上，他望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人群以及周遭的店鋪，顯得有些不自信。

阿朗索愣了愣，“等等，不好意思，你剛才稱呼我為什么？”

“長官啊！難道不是嗎？”

阿朗索苦笑道：“你為什么要這樣稱呼我？雖然你確實是在我之后入職的新人，但是你也不該這樣稱呼我。這樣會顯得我們二十三區亂套了。在二十三區，唯一能夠稱得上是長官的就只有警長大人。”

“可是我聽說您很快就要成為所有變異者警員的老大了。”

阿朗索皺著眉頭，“你聽誰說的？”

“讓我想想，蘭瑞莎、凱登，還有其他人也隱隱表露出這種意思。”格蘭特回道：“而且您剛才的指揮確實是像一個長官應該做的。”

“指揮？剛才？”阿朗索愣了愣，他確實想起自己剛才帶著所有警員進行討論之時自己不經意之間就起到了領頭的作用，而且其他人似乎也根本沒有任何半點的異樣。

阿朗索心里有些亂，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究竟是正確的還是錯誤。他確實是有領導的才能，趙括曾告訴過他，他也早就知道趙括有提拔自己的意思。

但是怎么說呢？自從上次因為這件事自己跟阿爾瑪的關系鬧得有點尷尬之后，他就顯得更加在意這件事。

按理來說如果一個人能夠成為團隊的領導者是一件值得讓人高興的事情，但是阿朗索卻覺得渾身不自在。

這么說吧，他一直都是以默不作聲的實干者的身份處于世間，他不大愛拋頭露面，也不大喜歡在公眾場合發表自己的言論。其實從每一次討論之中就能夠看出來，說話最多的是凱登和麥克，其次就是阿爾瑪與索菲亞，而他則是話語最少的那一個人。

一個只顧著低頭做事的實干者在不知不覺之中起到了領頭的作用，阿朗索也想不通這究竟是哪里出了意外。

他害怕的是自己坐上這個位置之后做的不夠好，他更害怕的是自己突然從隊友變成了別人的上司會惹得原本相處很好的同伴不自在。

他做不到訓斥自己的朋友，但這是所有領頭者要做的首先第一件事。

他對這種難以言表的尷尬擔憂極了。

“長官？您沒事吧？”

看到阿朗索愣在了原地，格蘭特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阿朗索終于回過神來，他轉頭看了格蘭特一眼，眼神復雜道：“你以后不要稱呼我為長官了，這個稱呼讓我渾身不自在。”

格蘭特撓撓頭，“可是以后我還是要稱呼您為長官的，畢竟這件事就只差落實了不是嗎？要知道，如果讓我現在稱呼您的名字的話，到時候我會更加不自在的。”

或許是挨了克爾一頓揍的原因，格蘭特現在說話極為小心。

阿朗索也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想了想也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就只好強行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剛才第一句話是問我什么？”

格蘭特也記不大清楚了，他琢磨了半晌之后回道：“哦對了，我在問我們真的能夠通過這些歌劇院找到卡梅拉嗎？”

“為什么你會這樣問？”

“因為我覺得如果一個罪犯好不容易從警方的手里逃脫之后，他應該不會再拋頭露面了，至少現在不會。如果是我的話，我肯定老老實實地躲在角落里藏著，等著風頭過去之后才會出來行動。”

毫無疑問格蘭特說的有道理，阿朗索問道：“既然你有這份見解的話，為什么你在討論的時候不說出來呢？”

格蘭特摸了摸鼻子，“因為我覺得在你們已經確定好方案之后再將我的疑惑提出來的話會……”

“會讓我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白費？”

“就是這個意思。”

“但是格蘭特，你要記住。”阿朗索轉頭鄭重地沖著格蘭特道：“在今后的工作中，你不能因為自己所有顧慮就將你的見解藏在自己的肚子里，無論我們的計劃是不是已經制定完美了，只要你覺得有哪里不對勁就一定要說出來。因為我們要考慮所有的見解，而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你這一句沒有說出來的話而導致我們的任務失敗得徹底，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長官！”

“我都說……好吧，算了，你隨意。”

“那么我們現在還是要繼續從歌劇院這個切入點入手嗎？”

“當然，”阿朗索回道：“頭兒只給了我們一周的時間，而一時半會我們沒有更好的方向，就只能一步一步來。”

“可是我們已經走了三家歌劇院了，都沒有得到任何的消息。而且……”格蘭特猶猶豫豫回道：“我覺得他們似乎是不大喜歡我們，每當我們問話他們都表現得極不耐煩。我甚至認為，就算他們知道卡梅拉的消息也不一定會告訴我們。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所做的一切都好像是在白白浪費我們的時間而已。”

“可是我們沒有第二次選擇，不是嗎？”阿朗索抬起頭來，他看著路邊一個小型的劇院，“這是下一個，我們要不要走進去看看？”

“您真的認為我們有能夠在整個劇院里打聽到卡梅拉消息的可能性嗎？您看，這個大門破破爛爛，窗戶上還有很多的蜘蛛絲，顯然是這個地方已經空置很久了。”

“我其實并沒有將這個劇院納入我們需要進行調查的地方，但是你剛才說了，卡梅拉或許不會這么快有動作。那么他會不會躲在這種無人的劇場里呢？”

格蘭特猶猶豫豫，“好吧，但是我仍然覺得我們會在這個小劇院里一無所獲。我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我們能夠在路上撞見出來散步的卡梅拉。”

“好了，別說這種閑話了，我們走進去瞧一瞧。”

這個小劇場顯得極為破爛，只剩下一半的窗簾、斑駁的墻磚……但是桌子倒是擺的異常整齊。

從劇院的門口一直往里走，只覺得光線越來越少，溫度也似乎降低了很多。

“有人嗎！”

格蘭特的聲音一直在這里面回蕩，但是沒有聽到任何的回話聲，這里似乎空無一人。

“長官，你確定我們這里真的是一個小劇院嗎？”格蘭特納悶道：“我怎么覺得這里更像是一個停尸場？你瞧，就算這里已經很久沒有開張了，墻上也應該掛著破爛的歌舞劇的廣告，但是根本就沒有，也沒有看見任何一個舞臺。反倒是這里擺著一些看起來陰森森的東西，比如放在桌子上的那一個金屬制的骷髏頭。”

阿朗索也覺得這里不對勁，毋庸置疑這里空置了很久，一些布制的東西也破損得厲害。但令人疑惑的是，地面卻異常整潔，桌子上也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灰塵。

而另外一個疑點是，弗洛爾德斯雖然是一個混亂的地方，但是這里所蘊含的商機卻多如牛毛。街上的各種店鋪緊緊地擠在一起，沒有任何理由他們會任由一個店面空置在這里腐爛發臭。

向格蘭特訴說了自己的觀點之后，格蘭特顯得異常緊張，他左右環顧一眼，又咽了一口口水道：“長官，您說這里會不會鬧鬼？”

“鬧鬼？”

“您想想看，如果不是鬧鬼的話，為什么這個地方會空置在這里？這根本就沒有任何解釋！沒有人會專門買一個這樣的店面然后就丟在這里吧？就算是開一個印尼爾式的餐廳也比這掙錢得多！”

“格蘭特你不要瞎想了，”阿朗索無奈道：“要知道，沒人能夠證明世界上有鬼，我也從來沒有遇到過。”

“我遇到過！”

“什么？”阿朗索詫異地看著他。

格蘭特回道：“難道您不覺得我們的監獄長——克爾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嗎？我懷疑他的身體之中住進了一個實力強大的惡靈，要不然憑諾爾曼人瘦弱的身體怎么可能爆發出那種驚人的力量？這根本違和了力學的定律，不是嗎？”

阿朗索失笑道：“好了，你不要瞎想了，世界上怎么會有惡靈呢？”

“那么你能夠解釋克爾為什么會有這么強大的實力嗎？我還專門打聽過，他根本就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一個有特殊能力的變異者。”說著格蘭特顯得激動起來，“還有，我還聽說過。地牢里是不是關押著一個阿爾瓦納人？他已經在地牢里關了有三四十年的時間了，他起碼也有五六十歲的年紀了，而且他也是一個沒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但是我聽奈爾森說，他的皮膚甚至比我的手臂還要光滑，要知道，我全身上下最嬌嫩的地方就是我的雙臂了。因為我的能力，這雙手臂還沒有受過一次傷。這個您又該如何解釋呢？”

“這……”阿朗索也一時之間語頓了。

其實這些事情他也想過，私底下他也跟凱登他們討論過，但是得不出一個究竟，唯一的解釋就是，克爾與里昂其實就是變異者，只不過他們的能力沒有人能夠看穿而已。

“您看，您也解釋不了。”格蘭特愈加緊張，“我們區會不會就是一個惡靈居住的場所？天吶！我是不是要考慮離職的問題。”

“呵，這位可憐的小可愛，我可以容忍你在我的地方大吵大鬧，也對你嘴里的故事稍微感興趣，但是你能不能不要將口水噴在我的骷髏頭上？”

“誰？！”阿朗索反應極為迅速，他飛快從腰間掏出手槍，指著聲音的來處。

從陰影之中緩緩走出一個穿著紅色斗篷的人，看不清相貌。

“你是誰？”

“呵，好笑。你闖進了我的地盤卻問我是誰？就算是在這種地方，我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種道理。”

斗篷人緩緩脫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了一頭披肩的黑發，他臉色蒼白得厲害，雙唇透著一股妖艷的紫色，像是一個重疾纏身的病人。

“不過我對你們的故事很感興趣，所以我愿意告訴你們我的名字。”

阿朗索眉頭緊皺，而格蘭特則是驚魂未定。

“他們都喜歡稱呼我為，黑腹蛇。”

“這……這么多錢？”

看著麥克傻眼的模樣，安東尼哈哈大笑，“這算什么？小錢，這都是小錢！”

麥克咽了一口口水，他愣得厲害，“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錢呢。”

安東尼滿不在意地擺擺手，“只要你跟著兄弟我混，這些錢，還不夠一頓晚餐！”

跟你混？我找死呢！

麥克雖然確實想將這些錢揣入懷里，但是他意識到，如果自己真的收了這一筆錢的話，自己就要跟安東尼拉上聯系了。而以他的身份，要是跟安東里這個尼克家族的重要成員建立了聯系的話，他根本就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比起錢，他還是更喜歡自己這一條小命。

他連忙將錢推道安東尼的面前，“我不能要這筆錢，不能要，不能……要！”

安東尼愣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拒絕收錢的人，隨后他就有些惱火，“這錢你必須拿著!”

麥克轉頭看向莫里斯，但莫里斯知道安東尼的脾氣，只得用眼神示意麥克收下。

沒有辦法，麥克一咬牙，頂著安東尼道：“不行！你給我錢？你把我當什么了？老子是路邊的乞丐嗎？你對老子尊重一點！”

安東尼傻眼了，他也是第一次見到敢這么對自己說話的小人物，愣了片刻之后他拍著桌子笑道：“有骨氣！我非常喜歡你！”

末了安東尼低聲沖著莫里斯道：“你這個朋友，交得真不錯。”

莫里斯勉強咧嘴笑了笑，呵呵，我還有一個朋友比他更好，是他的老大呢！

“好吧，這錢我就自己收下了！雖然你身體瘦弱，還不知道能不能經得起我一拳，但是你是一個真男人！我交你這個朋友了！”

原本等著安東尼怒火的麥克聽著安東尼笑了之后也就跟著笑了，“這就對了嘛，大家做個狐朋狗友就好了，還談什么錢呢？是不是？”

“我決定了，我要把你拉入我的家族！以后你就跟著兄弟我混，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半委屈！”

“什么？！”

“什么？！”

麥克與莫里斯目瞪口呆，隨后連忙推辭。

“不行不行不行，我不能加入！”

“不行不行不行，他不能加入！”

“你們不要再說任何一句話了，我已經決定了。”安東尼一拍桌子道：“這樣的真男人，我肯定不會放過！等會我就帶你去見尼克，以后我們三兄弟一起發財，發大財，哈哈！”

見尼克？！完了，這一趟我就不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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