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花癡

在朱雀大街，朱雀感應到了大黑傘的氣息，便是用最精純的火大修行者焰燒光了寧缺的雪山氣海。奄奄一息的寧缺死狗一般的靠在舊書樓的二樓，若不是那個胖子，若不是那一粒通天丸重塑雪山氣海，也許寧缺便是活不過來了。

今日的情形也是差不多，葉凡將最精純的冰寒之力灌入了戒律院首座的身體之中，他的雪山氣海便是一瞬間被摧毀。

妖力，對于雪山氣海似乎有著致命的打擊，任何一絲攪動都能將雪山氣海損傷。葉凡便是利用了這一點，既然戒律院的首座大和尚不愿意低頭，那就帶著這份驕傲永遠的破碎吧。

戒律院首座面露痛苦之色，眼眶幾具欲裂。觀海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冰成冰塊并不能對知命境界的戒律院首座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更不用說痛苦。

于是，觀海僧朝著葉凡說道。

“葉先生，這......”

在場每個人都能清晰的看到戒律院首座的痛苦的神色，卻是聽不見任何叫喊聲。這本身就是一件很驚悚的事情，毋庸置疑。

葉凡淡淡的掃了一眼在場的眾人，并且深深的看了一眼曲妮老妖婆，后者對上葉凡的眼神，不由的狠狠打了一個冷戰。

“既然戒律院首座不愿意放下他的驕傲，那必須放下一些別的東西，我想大師心胸定然開開闊，想來早就把那些俗世的境界和力量都放下了。”

“所以特地將戒律院首座的雪山氣海廢掉，幫助大師早日看破紅塵。”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只是再看戒律院首座之時，后者已經奄奄一息的破冰而出，已經是毫無力量的樣子。

幾乎是瞬間，首座便是廢了，這讓在場的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就這樣懸空寺大師就這樣廢掉了？

葉凡打了個哈欠，刺骨的霜寒不再是對著那個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戒律院首座。然后這寒霜便是開始慢慢退去，冰面破碎的聲音，不再那么刺人心魂。

隨著寒霜退去，山間旁的石屏上便是同時有無數道松了一口的聲音，不知道有多少不挨凍的修行者差點在這場沖突中背過氣去。

葉凡看著寒霜蔓延過有些冒著寒氣的地面，很真誠的說道。

“既然現在問題已經解決了，那我們來說說上山的事情。我對懸空寺和爛柯寺一向抱有最大的尊重，所以我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夠體諒我。”

在場的一眾修士都陷入到了驚訝之中，這葉凡做著最狠的事情，卻是說著最慫的話。觀海聞言便是無可奈何的笑著，心說現在誰敢攔你。

“葉先生請自便，雖說家師極少見不通過三盤棋子的有緣人，但是葉先生與十三師兄與光明之女遠道而來，哪里有不見的道理。”

這時，本在閉目悟道的黃衣老僧突然睜開了眼睛，看著葉凡說道。

“這道理我已經是悟透了，這些年我一直執著規矩卻是忘了初心，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

“葉先生可以隨意進去，只是在進去之前，還請葉先生了結我的執念，破了這盤棋。”

觀海皺起了眉，心想，不是說了隨意進去，為何還要破局，還不是說了跟白說一樣嗎？這其中自然是不一樣的，觀海僧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葉凡卻是懂了，他明白黃衣老僧說的是什么意思。既然戒律院首座已經廢了，懸空寺也是得罪死了，那這棋盤留著也沒有什么用了。

一時間冰霜蔓延上了石臺，瞬間便是傳來了冰塊破裂的聲音。轟然一聲，那石桌便是成了粉末狀。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葉凡不僅廢了戒律院首座，還將這考驗用的棋盤毀于一旦。真不愧是聽雨樓少主，便是這樣鐵血的風格的人才能建立起聽雨樓這樣的龐然大物。

一番即將之后，眾人也是半天沒有緩過來，而此時戒律院首座也是緩緩的掙扎起來，重新的坐回佛攆之中。

他不敢有半點惡毒眼神與憤怒，他知道他自己根本無法反抗葉凡這個怪物。從來沒有人可以將人的雪山氣海廢掉，葉凡一定不是普通人。

現在他最想要的便是離開這里，憤怒只會讓自己白白送掉性命。與其如此，不如早早的離開向講經師兄講明這件事。

葉凡看著那佛攆輕動，曲妮老妖婆帶著月輪國的苦行僧們，在爛柯寺主持的引導下，經過廢棄的石桌，向著上山的石橋走去。

當佛攆經過變成粉末的石桌時候，葉凡剛好看到了花癡陸晨迦的目光對視了一眼。葉凡與陸晨迦沒有見面，沒有說過話。

但是葉凡卻是直接干掉人家的心上人，如今這個月輪國的公主，花癡陸晨迦眼神平靜的有些異常。

葉凡不相信陸晨迦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雖然葉凡沒有當著她的面將隆慶皇子直接凍死，但是事后她一定能看出點什么來。

只是花癡陸晨迦的目光平靜的讓人害怕，只是覺得不太舒服。便是直接開口道。

“你停下，其他人走！”

曲妮老妖婆絲毫不壓抑惡毒的眼神，看著葉凡怒吼道。

“憑什么留下她，難道你還想強......”

葉凡有些不耐煩，便是說道。

“給你臉了嗎？老太婆是不是活膩歪了？”

“你也是想變成一個廢人是嗎？戒律院首座即使廢了依然受人尊敬，而你呢？什么本事沒有得罪人的功夫倒是不淺。”

“若是讓那些曾經被你得罪過的人知道你廢了，你說他們會不會過來將你活活撕碎呢？”

“你！.................”

曲妮老妖婆如同喉嚨塞了一個雞蛋似的，臉漲的通紅卻是不敢說話。

花癡冷漠的轉過頭來看著葉凡，說道。

“為什么讓我留下？”

“沒有為什么，因為想要湊齊天下三癡打麻將。”

花癡陸晨迦的眼里閃著疑惑，她不太明白麻將是什么，但是她也聽出來了葉凡不是只想將她攔住一小會而已。

她默然站立著，并沒有說什么。在強大的實力面前，說什么都是徒然的。

葉凡也不知道攔下花癡來做什么，只是感覺若是任由花癡這樣，以后很有可能給自己帶來大麻煩。

他一向不是樂觀主義，向來都是妥妥的小心謹慎主義，無論是任何一點危險的因素他都要將它撲滅掉，更不用說是如此致命的直覺。

葉凡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是自覺認為這個女人很有可能給以后的自己帶來大麻煩，那便是要解決這一切。

首先，便是要從擊潰她的信念開始。如果說隆慶的死一直都是花癡陸晨迦心中一個世界的話，那自己便是要將那死結從內到外打爆。

花癡之所以會如此，那是因為她的心中認為自己是愛這隆慶皇子的，無論是他的容貌還是別的什么，總之，花癡覺得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那么葉凡就有辦法讓這一切顛倒過來，只要改變花癡陸晨迦心中所堅信的東西便是好了。

葉凡朝著花癡招了招手，陸晨迦便是安靜的走了過去。

沒有人注意到，葉凡的腳下開了一朵紫色的冰花。淡淡的香味彌漫開來，眾人似乎都陷入到一種呆滯狀態，除了桑桑。

只是桑桑在馬車里，也不會出來看一些別的東西。于是葉凡看著目光呆滯的花癡陸晨迦，便是開始了自己的洗腦催眠。

“你愛的人是誰？”

“隆慶皇子。”

“錯了，是聽雨樓少主葉凡。”

“是聽雨樓少主葉凡。”

花癡呆呆的跟著葉凡重復了一遍，而后葉凡又問道。

“隆慶是怎么死的？”

“聽雨樓少主葉凡殺死的。”

“錯了，隆慶是自己活活凍死的。”

“隆慶是活活凍死的。”

一系列繁瑣的催眠，葉凡干的有些煩了便是嘆了一口氣，直接將催眠給解除了。香氣慢慢散去，眾人也慢慢回了神。

葉凡看著花癡陸晨迦的眼神從漠然變得溫和起來便是笑了，說道。

“回去吧。”

“嗯。”

花癡陸晨迦點了點頭，便是回到了隊伍之中。只是給人一種讀了什么的感覺，似乎又是回到了隆慶皇子沒有死的模樣。

葉凡做完這一切便是松了一口氣，佛攆又重新啟動，在場的人都忘記了葉凡叫停佛攆的事情。

爛柯寺的山腳的那棵大青樹下，石桌已經化為了粉末。關于那個瓦山美麗的傳說也是就此消散，這個傳說便是后世著名的爛柯一夢。

在長垣縣西三里耿村東北，傳說此處有一老者，名叫王質，一天他去田中勞作，看到樹下有二個老人在下棋，就把手中的斧子別在腰上，坐在邊上看。

看著看著，他發現身旁的樹葉一會黃一會綠，也不知道變了多少回。時間過了許久，王質要起身回家，突然斧頭掉到了地上，斧把已經全糟了。

原來是此時一瞬，便是人間一年。待他回首便已經是過了百年光陰。而這一切都與那碎成粉末的石桌一同消散了。

將夜之守護葉紅魚 233 花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