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醫二代 737.歸巢
差800,手術出來改
祁鏡的話沒有食言,五天后,烏爾特就坐著華國航空的飛機經上京轉機來到了丹陽。
為了忍受惡心嘔吐,他一路都盡量閉著眼睛,能睡就睡,不能睡就靠在椅背上盡量休息。好在坐的是頭等艙,還有法蘭克福匯報的記者證,他得到了非常到位的照顧。
至于來華國的簽證,其實也算不上什么問題。
二十來年的工作讓烏爾特早已成為了一位知名記者,而且前年還去上京采訪工作過。他的工作自由度非常高,現在在老周和祁鏡的幫助下重新申請j2短期工作簽證并不難,只需要找大使館辦個手續,沒問題的話三四天就能下來。
因為是德國人,又是第一次來華國看病,他對華國的醫療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在他眼里,華國除了幾個超一線城市外,醫療水平都不怎么樣。硬件要比西方國家落后一到兩個檔次,人員方面更是缺乏培養和深入學習。
但這次來丹陽,讓他看到了新奇的一面。
丹陽醫療中心雖然不大,可設施非常完備。病房給的是五樓單間,基本什么都有,不比那些星級酒店的客房差。而接待他的女醫生更是讓烏爾特驚艷不已,一口流利的德語說得他渾身舒坦。
后來一打聽才知道女醫生以前在德國學習工作過一段時間,碩博都是在海德堡大學讀的。
本來是想以醫院實習的名義工作,并且參加德國的第三次國考,通過之后可以拿到在德國行醫的資格證。因為德國的國考對德語要求非常高,所以她的德語才會如此流利。
“但你還是回國工作了。”烏爾特有些奇怪,“是國考沒通過?”
“那倒不是,10年考完的,11年回的國。具體原因么......”女醫生笑了笑,“主要是想回國看看國家發展如何了,畢竟離開了好幾年,挺想念的。還有就是想見個人,烏爾特先生應該認識才對。”
“我認識么?”
“就是那位給你安排了床位的人。”女醫生說道。
“哦,佩羅醫生。”
“中文名叫祁鏡。”
“他很有名么?我看他很年輕啊。”烏爾特印象里年輕醫生缺乏經驗,想要有實力并且出名怎么也得四五十歲才夠資格,“應該和你差不多大才對。”
“好像還比我小了一歲。”女醫生對這點沒怎么在意,只是說道,“不過知識面和診斷思路都是頂尖的,而且德國太悠閑了,不太適合我。”
“原來是這樣......”烏爾特還是把關注點放在了祁鏡的身上,“沒想到佩羅醫生那么出名。”
“08年爆發的甲型H1N1流感就是他發現的,在米國NIAID工作期間還第一時間發了兩篇相關論文,算是第一批研究H1N1的人了。雖然文章數量不多,但引用量都很驚人。”
她隨口解釋道:“論文這東西一旦緊跟時事就很容易出現審核漏洞,錯誤觀點頻出。很多人為了提升自己的威望就會走量,寫出大量低質量文章,雖然當時能上雜志,但在經過驗證后很多會被撤稿。”
烏爾特很明白她的意思,祁鏡雖然只寫了兩篇,可文章至今還在雜志上就已經說明了它們的分量。
至于剛才說的診斷思路和知識面,烏爾特也不太清楚具體指的什么東西。現在他依然有惡心嘔吐的癥狀,雖然靠著閉眼能緩和不少,可不能總閉著眼睛不做事兒吧。
“我們開始吧。”女醫生拿出全身體檢單,開始問道,“惡心嘔吐出現多久了?”
“大概快兩星期了。”烏爾特大致算了算時間,“11天吧。”
女醫生一邊寫著主訴一邊繼續問道:“每天持續性的犯惡心?還是一陣陣的?或者說和進食有沒有關系?”
“是持續性的,和吃飯沒關系,我不吃也覺得難受。”
“每天嘔吐幾次?”
“之前有七八次吧,之后佩羅醫生讓我閉眼之后好了一些,在每天有個三五次左右。”烏爾特繼續說道,“吐的都是些胃液和剛吃的東西,量不是很大。”
女醫生點點頭。
烏爾特所說的情況和他現在的體貌吻合,嘔吐兩周讓他減少了水分攝入,并增加了流失,導致他現在看上去有輕度脫水的癥狀。其實在機場她就已經察覺了,手背皮膚有些許的干燥,聲音聽著嘶啞,從機場到醫院至今沒上過廁所都說明了這一點。
問清主訴后的檢查都是些常規的查體,基本都是陰性,心率、血壓、呼吸頻率也都正常。
唯一有問題的就是烏爾特的眼球。
做完檢查后,女醫生很快回到了診斷部,在記事板上寫下了“眼球震顫”四個字:“胡老師,檢查結束了,就這一個問題。之前說閉眼有緩解我們也想到了,不過他并沒有明顯的眩暈和耳鳴,應該不是前庭性嘔吐。”
“神經系統方面呢?”胡東升接著問道。
“全陰性,應該不是中樞性的。”
胡東升看了看烏爾特隨身帶來的病歷,上面是祁鏡親筆寫的記錄和簡述,只不過字里行間都流露出了一種老師對學生的提問和只有祁鏡才會有的調侃。
“這寫的就和沒寫一樣。”胡東升忍不住在心里暗罵了一句,但很快就平復了心情,繼續問道,“有沒有乏力厭油?”
“沒有,沒有服藥史,沒有肝區不適,體檢也沒發現什么問題。”
“有糖尿病么?”
“他自己不太清楚。”
胡東升點點頭,沒再問下去,說道:“先做個ct看看有沒有顱內病變,再用地芬尼治療看看反應,血糖、電解質、肝功能、腹部B超和消化道鋇餐都要跟上。”
“好。”
在祁鏡離開的這些年里,胡東升的能力得到了飛速提升,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惡心嘔吐需要做的鑒別診斷全包括了進去。
診斷部要求的檢查都是排在了第一位,上午烏爾特入住,下午這些檢查單結果就被陸陸續續搬進了電腦屏幕里。最重要的頭顱ct是陰性,完全正常。肝炎陰性,腹部B超和鋇餐都是陰性。
有問題的是肝功能,兩個肝相關酶都過了300,大大超出了正常水平。另一個問題是血糖,是典型的糖尿病,尿糖和酮體都非常高。其次就是一個比較輕微的低鉀血癥,血鉀在3.13,復測后更低了些,到了2.96。
有了檢查結果,胡東升和高健馬上就開了一次討論會。
惡心嘔吐是非常常見的病癥,從病因性質出發,在臨床鑒別診斷中一般被分成三種:中樞性、消化系統性和內分泌性。
但烏爾特的情況很特殊,三種病因都沾了一點,但又沒全沾。
因為有明顯的眼球震顫,所以胡東升一開始以為是中樞性的惡心嘔吐,即使沒有神經系統方面的體檢證據,他依然要求開了頭顱ct。
而消化系統方面,肝功能異常相當明顯,但肝臟b超和消化道鋇餐卻是正常的。按理說這時候思路應該拐向肝炎,但病毒性肝炎全陰性,烏爾特自己也否認了所有的用藥史。
內分泌方面就更顯得奇怪了,病人有糖尿病,尿糖和酮體都很高。但想要糖尿病人出現惡心嘔吐,這兩個數據的量仍然不夠,得再翻一倍到酮癥酸中毒的程度才行。
“好奇怪啊。”高健的第一反應也是中樞性嘔吐,“ct做不出來,那就上多普勒看血管。”
“消化系統方面也得繼續差,b超鋇餐不行就做胃鏡。”
“肝炎呢?”
“就那幾種肝炎,他一個都搭不上邊,病毒陰性,不喝酒,體脂率也不高,脂肪肝只是輕度,藥物也是......”一位醫生說道,“要不要測一下自身免疫抗體?可以解釋轉氨酶升高。”
“可球蛋白并不高。”
“球蛋白的數量高低并不能完全排除掉自免的可能性。”
“在藥物方面我們也需要繼續查,他說沒吃并不代表真的沒吃。”
胡東升搖搖頭:“藥物可以排除,祁哥上面寫的很清楚,可以排除掉藥物性肝損。”
“那剩下的就是內分泌原因了,可這方面的證據實在單薄了些,我不看好。”
胡東升嘆了口氣,拿起一支筆在板子上寫了三點:“惡心嘔吐就是三種原因,我們一個個分析。第一個中樞性嘔吐,現在手里主要依據就是,眼球震顫,惡心感持續,嘔吐頻繁嘔吐量不大。還有沒有別的?”
接診的女醫生跟著說道:“地芬尼治療反應差,可以排除前庭眩暈癥,這點也很重要。”
“其實也不能完全排除,很多前庭眩暈對地芬尼的敏感性也很低,我建議找五官科會診排除一下。”
“好,那中樞性要做的事兒就是一個高健剛才說的,頭顱多普勒看血管。另一個就是五官科會診,徹底排除前庭眩暈。”胡東升刷刷地寫了幾筆,繼續問道,“接下去是消化系統。”
“消化系統提示只有一個肝酶升高,其他方面沒什么問題。”
“那就得找到肝酶升高的原因。”
“所以說消化系統方面要做的就是,一個完善胃鏡,另一個查自身免疫抗體......”
我真不是醫二代 737.歸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