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醫二代 716.自首前的14個小時(4):偏差
明天十點
《一個醫生離開公立醫院后的三年》
三年前,L醫生從他工作了20余年的北京一著名三甲醫院辭職,加入了一所高端私立醫院工作,在私立醫院工作了三年多后,他再度選擇了辭職,重返公立三甲醫院。
以下內容是基于L醫生的講述編輯整理而成,為方便敘述,我們將L醫生辭職的公立醫院稱為B醫院,他加入的私立醫院稱為H醫院,他回歸的公立醫院稱為C醫院。本文發布前經L醫生確認。
我是神經內科醫生。
辭職的時候,我已經是正高職稱了。2012年晉的正高,一般40歲前晉正高都算是比較早的,我拖了一年,40歲整晉的。在科里我也很受主任器重,一直擔任他的副手,做行政副主任。大家都認為,我已經渡過了醫生職業中最艱難的階段,未來一片光明了。
對于我的辭職,院長也覺得很突然,也多次挽留。她對我說,即使你一定要走,H醫院也不適合你,個人的發展和平臺確實有很重要的關系,你一定要慎重考慮。
說實話,我也是下了非常大決心才做出這個決定。
醫生這個職業是我從小的理想。我從小身體不好,經常生病,我記得那時候去趟公園,回來都會發燒,所以經常出入醫院。從小我就對醫院的環境很熟悉,感覺醫生很了不起,能給人看好病。
所以我從小就想當醫生,小時候的玩具都是聽診器、注射器之類的。高考填志愿時,我基本上填的都是醫學院校,最后考上了首都醫科大學,我的博士是在北大醫學部讀的,博士畢業后就留在了北醫教學醫院B醫院工作。
對于別人來說,醫生可能只是一個謀生的職業,但對我來說,除了謀生之外,還是我愿望的實現,這個職業對我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當我做了20余年醫生后,我發現我雖然很忙,忙到一年都休不了幾個周末,但我用于臨床的時間、真正看病的時間越來越少。
一年到頭,我的周末幾乎都在外面參加各種學術會議,這些會議有些確實是有收獲的,但有時也有一些重復性的會議。你知道,中國社會是講人情的,請你去捧場也沒法推脫,在學術圈里這些都是無法避免的。
用于看病的時間越來越少,我覺得這已經違背了我做醫生的初心。另外周末都在外面開會,也讓我疲于應付。
促使我離開的另一個原因是醫生的執業環境越來越不好。我做住院總的時候,有次夜里去會診,正趕上患者家屬圍攻請我會診的那個醫生,我上去拉,結果病人家屬把我給打了,鼻骨骨折,流了很多血。但那是比較早的事情,當時也沒有媒體報道傷醫新聞。
后來2003年非典,醫生的地位明顯提高了,我以為疫情結束后醫生的地位能夠保持下去,但實際上疫情過去后,醫生處境比原來更差了,各種暴力傷醫事件被頻頻報道。包括我們科的老主任,一位70多歲的老太太,被病人推倒了,腰椎壓縮性骨折,臥床了很長時間。
這些傷醫殺醫事件讓我覺得挺寒心的,這也是促使我從公立醫院辭職的一個原因吧,因為私立醫院好像從來就沒有曝出過傷醫事件,而且我聽說H醫院有保護醫生執業安全的制度,如果患者對醫生有攻擊行為的話,醫生可以拒絕提供醫療服務,我覺得這挺合理。
我辭職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收入的問題。我已經是正高了,而且還擔任科室副主任,如果去染指一些灰色地帶,那收入可能會比在H醫院高很多。但我從醫是為了實現小時候的理想,我不允許灰色收入玷污我的理想。而且我也有信仰,相信輪回和因果,因此選擇規規矩矩做醫生,這樣的收入確實不多。
雖然那時候公立醫院醫生每年的薪水都在增加,但工資增速遠遠趕不上房價增速。我做了20多年醫生,做到這個職位,還是住在五環外郊區的經濟適用房,每天通勤時間要兩個多小時,體力精力都耗損很多。
我記得特別清楚,2017年底,我得了兩次流感,高燒剛好之后又發高燒,就覺得體力已經到了一個極限。去H醫院,不僅收入可以提高50,而且離家更近一些,路上通勤時間可以降到一小時以內。這是一些具體的客觀因素。看似不重要,但其實不可能完全忽視。畢竟,生活不是過給別人看的。去了H醫院之后,一開始感覺確實很好。
首先,我工作時間的8090都用在臨床,而且和每個病人的交流都非常充分,醫院也規定了首診40分鐘,復診20分鐘,中間沒有人進來打擾,也不允許醫生接聽私人電話。可以說,醫院為醫生和患者提供了一個良好的溝通環境。
公立醫院的病人太多、醫生太忙,我們往往更關注疾病而忽略了病人。但實際上,治療的對象應該不僅僅是疾病,而是病人這個整體。神經內科現在有一個亞專業叫神經心理學。很多頭痛頭暈的患者,實際上并不是器質性疾病,可能就是心理問題,例如焦慮抑郁,只要醫生有充分時間和病人交流溝通,就能找到具體的病因,然后從心理層面給一些疏導,對病人幫助會非常大。
另外,H醫院在私立醫院中還是比較規范的,比較講求循證醫學。但后來時間長了,也發現存在一些問題。一個是各科為了完成KPI,互相搶病人。其實這本身可能并不是一個問題,說實話在公立醫院,一些合并癥多、年齡大的患者,醫生不愿意接收,因為公立醫院醫生怕出醫療糾紛,怕影響周轉,這些患者接收起來會有心理負擔。但在H醫院,不管多危重的患者,大家都在搶,因為病情越危重,整體醫療費用就會越高,越容易完成KPI。
但過猶不及,為了完成KPI,有些科室去搶不屬于本科室的患者,從而給病人利益帶來損害,這是我難以接受的。
還有一個原因是,醫院領導對于科室發展規劃的思路和我不一致。學科發展到今天,分科越來越細,而院領導的理念正好相反,她想要合并一些科,比如神經內科要和神經外科合并。這種思路對于有些科室確實是好的,如心外科只有一個醫生,與心內科合并后其實與沒有合并也差不多,而且心臟疾病內外科多有交叉。但神內和神外的交叉點很少,經典的神經外科主要是做顱內腫瘤,經典的神經內科則是卒中、神經變性病,如老年癡呆、帕金森病,運動神經元病等,還有睡眠障礙等神經心理疾病,以及神經系統自身免疫病等。
神經內科的病種非常廣泛,光肌肉病就有400多種,除了卒中介入,與神經外科交叉點很少,醫療行為模式也很不同。幾乎沒有交叉的兩個專科合在一塊怎么看病呢,讓我看腦腫瘤,我也不會啊。
另外,H醫院的病人量還是遠遠不夠的。醫生是一個需要終身學習、積累的職業,沒有那么多病人,積累就會比較慢。盡管我在H醫院也有一些收獲,例如H醫院外國病人很多,我能看到一些國內患者身上很少見到的病種,但總體上肯定不如在公立醫院病例積累多。
雖然我最終因為這些原因選擇了從H醫院辭職,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是認為,在目前的環境下,在私立醫院里面,它還算相對比較正規的。
我現在剛剛入職C醫院一個多月,C醫院是首都醫科大學的教學醫院,我的本科是在首醫讀的,還是比較有緣分的。再次回到公立醫院,之前離開的一些原因,有些還是客觀存在的,有些已經有所改善了。比如收入問題,現在收入肯定是減少的,要比在H醫院減少13左右。但我一直也沒有把錢放在第一位,如果我把錢看得很重的話,根本不用辭職去私立醫院。
我把這段經歷視為一種修行,對我來說,可能人生不同階段,你會知道什么對于你來說是更重要的。所以我可以繼續忍受五環外的經濟適用房,而且現在的C醫院,比B醫院離家也更近一些。
現在我只做病區主任,管33張床位,床位周轉很快,幾乎每天都會收進10個左右新病人,再加上出門診時間,我又回到了以前繁忙的公立醫院醫生的狀態。
由于疫情和其他原因,現在的學術活動少了很多,而且學術會議都基本改到線上了,參會付出的時間成本就少了很多。
所以,現在的工作狀態我是比較滿意的。教學醫院的學風還是很濃厚的,雖然剛到這邊一個月,目前已經投了4篇文章了。把自己看病過程中的心得,把一些少見病例寫出來供其他醫生參考,這是我喜歡的事情。
近一兩年公立醫院的執業環境比原來好了一些,醫院安保也嚴格多了,還設了安檢。因為疫情的原因,病房都沒有家屬陪住,醫院門診的設計也都留有后門,裝了報警系統,在安全感方面給人的整體感受還是比較好的。而且我始終相信,絕大多數患者和家屬都是講道理的,只要你真心對病人好,病人是能夠理解的。其實我做醫生這么多年,除了那次為了保護其它科的醫生被打外,我自己從沒有和病人出現過肢體沖突,甚至投訴都很少。
經歷了這一次的出走和回歸,未來我應該會穩定下來,安安穩穩的做醫生,除非我們國家的醫療體制從根本上發生巨大變革。但從目前整體形勢來看,這種變革在相當長時間內應該不會發生,未來公立醫院的地位會越來越穩固。
醫生婚禮當天趕去給病人做手術
據人民網新疆頻道10月20日報道,10月10日是新疆昌吉州人民醫院心內一科主治醫師馬玉龍和介入中心護士李娜舉行婚禮的日子,當天出現一位急性心梗的危急病人,接到同事電話后,馬玉龍留下李娜一個人先結婚,他立即趕到醫院對病人進行了1個多小時的手術,看到病人情況穩定后,馬玉龍重新回到了婚禮現場。(人
甘肅省執業藥師資格考試停止舉行
10月20日,甘肅省人力資源考試中心發文稱,根據甘肅省疫情防控要求,原定于10月23、24日舉行的執業藥師資格考試停止舉行,在甘肅省考試報名成功的報考人員,無需辦理退費申請,報考費用直接退還至原支付賬戶,參加2020年度執業藥師資格考試取得的合格成績有效期相應延長一年。
兩醫院原副院長被查
10月21日,據吉首市紀委監委消息,湖南省吉首市人民醫院原副院長鄧瑞平涉嫌嚴重違紀違法,目前正接受吉首市紀委監委紀律審查和監察調查。同日,據西昌市紀委監委消息,四川省西昌市人民醫院原副院長韓鵬涉嫌嚴重違法,主動投案,目前正接受監察調查。
武大人民醫院發現心源性猝死新致病基因
10月19日,最新一期國際心血管領域頂級期刊《美國心臟病學會雜志》,發表武漢大學人民醫院(湖北省人民醫院)心血管內科胡丹教授課題組心律失常最新研究進展:編碼心臟鈉離子通道的SCN5A,是可導致心源性猝死的早期復極綜合征(ERS)的主要致病基因。該項研究成功對于早期發現和預防早期復極綜合征導致的心源性猝死,具有重大臨床意義。
論文題目為《攜帶SCN5A致病性變異的早期復極綜合征和
ugada綜合征的先證者的特性》。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心血管內科碩士生張中和為論文的并列第一作者,武漢大學人民醫院心血管內II科胡丹教授為唯一通訊作者,武漢大學人民醫院為第一及通訊作者單位。該研究受到國家自然科學基金計劃的資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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