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話聊齋之龍行 破鏡重圓
(一)
那年春天,桃花開的正艷,亦如伊人粉紅的小臉。
我見到了她,一身紅衣,獨立于江中心的小船上。
她微微抬頭,抬起如凝脂般的小手輕輕觸碰桃花。
桃花一觸即落,她撅著小嘴,輕聲嘟囔:“春天剛來不久,怎么就敗了?”
我搖頭苦笑,收起自己的扇子答:“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她微微一笑,很美。是那種驚艷的美,美到超凡脫俗……
從那天起,我就愛上了她,并有意接近她,機緣巧合,我娶了她。
婚后的生活很幸福,只是好景不長,陳國被隋所滅,陳國后主陳叔保,降隋。
按照慣例,陳國皇族不得留在祖籍,而她卻是樂昌公主。
被譴到洛陽,分別之日,我望著手里的半面銅鏡,在內心發誓,不管前路有多坎坷,我都要找到她……
(二)
我是陳國的公主,人稱樂昌,從小就受到哥哥父皇的溺愛。
無論我做什么他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所以在我的前二十年,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兄長問我,想要嫁給什么樣的男人。
我臉頰緋紅,吐了吐舌頭。
“怎么了,兄長嫌我煩,這么快就想把我嫁出去啊。”
兄長,一臉的微笑:“不然呢?”
我輕輕拍打他的肩膀,“兄長壞,就知道欺負你妹妹。”
兄長突然一本正經說:“你年齡也不小了,是成家的時候了,兄長遵從你的意愿,你可以挑一個你喜歡的丈夫。”
我看兄長不似開玩笑,點頭回答:“我不喜歡那些貴族子弟,華而不實。我要嫁給一個可以讓我有心動感覺的男子。最好是才華橫溢……”
我沉浸在美滿生活中,
那年,桃花開得正旺,粉紅色的花瓣,好似伊人那紅撲撲的臉,我輕輕觸碰,花瓣悄悄劃落,我內心突然傷感起來。
花瓣怎么就落了……
正在這時,我遇到了他,一身青衣,英俊的臉頰透著一股兒倔強。
他對我說:“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我微笑……
從那刻起,我就喜歡上了他,
后來,我們結婚,生活的很美滿,可是他卻心事重重,我問他:“怎么了?”
他搖頭嘆息,“如今,楊堅取代北周建立了隋朝。勵精圖治,隋國兵強馬壯,接下來,他們將會攻打我們陳國,可是如今陳國,朝政混亂,人心渙散,今天早晨,我進言,讓陛下加強國防,可是陛下說,我國有長江作為屏障,不必再勞民傷財,繼續唱起了玉樹后庭花……我擔心,某天陳國真的滅亡,以公主的才氣和美麗,必然被擄入豪權權貴之家你我夫妻恩愛一場,也可能成為永別,倘若你我情緣未斷,還有相見之日,我們應該留下信物做為日后相認的憑證。”
我聽過他的話,拿出了日常梳妝的銅鏡遞給了丈夫。
丈夫一分為二,自己留一半,另一半給了我。
他說:“假如他日失散,將以此鏡作為憑證。”
后來,果然如他所言,隋滅陳,我被強行帶到了洛陽,嫁給了楊素。
楊素待我很好,每日陪我聊天,吟詩作對……
可是,每當此時,我總會想起他,想起我們的約定……
(三)
和她失散后,我就四處奔波,希望能夠得到她的下落,留在我身邊的只有那半面銅鏡。
每到十五,就會拿著它到集市上買,可是轉眼間三年過去,桃花開了又敗,敗了又開。
依然沒有她的消息……
我盲無目的的走在夜晚無人的街頭,想起她溫婉賢淑的模樣,眼淚悄悄劃落。
我在內心默念,樂昌,你在哪?你知道嗎?我好想你,好想你……
可是沒有人回答,這三年來,我走遍大江南北,穿過大街小巷,只為了尋找她。
直到有一天,我再次來到都城,偶然間看到一位丫鬟裝打扮的少女,手捧半面銅鏡。在街上大聲叫賣,鏡子的價格是市面上普通鏡子的上千倍。
看熱鬧的人很多,問價的人卻寥寥無幾,我穿過熱鬧的人群,來到女子身邊,掏出自己的那半面銅鏡,放在哪半面鏡子上。竟然完美的鍥合在了一起。
頓時淚流滿面,經過千山萬水,我終于找到了你。
我沒有吭聲,只是掏出自己懷里的手帕,在上面寫了一首詩。
鏡與人俱去,鏡歸人未歸,無復姮娥影,空留明月輝。
(四)
和楊素生活的這段時間,我過的富裕而平淡,如果不是因為他,或許我會是一個幸福的女人,可能是天意弄人。
我心里始終都無法忘記他,每到夜深人靜,我總會悄悄拿出那半面銅鏡,黯然落淚。
有時候,不小心吵醒了楊素,他問我:“什么事讓你如此傷心?”
我洋裝擦眼睛,
“沒事,只是沙子進眼睛了。”
他總會打聲哈欠,繼續躺床上:“沒事就好,最近房間的風沙怎么那么多,可能是丫鬟偷懶,沒有清理干凈,明天我再找人清理下。”
每月十五,我總會讓丫鬟抱著那半面銅鏡到集市上買,我出了很高的價格,只為了吸引他。
直到有一天,楊素去參加酒會,丫鬟匆忙中拿著那半面銅鏡找到我,還有那首詩。
望著它,我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原來所有的堅強只是逞強。
“親愛的,我終于找到了你。”
不知何時,楊素來到我的身邊,奪過我手里的手絹,沉默良久。
才緩緩開口:“即然忘不了他,就和他見一面吧!”
他說的很輕松,但是我知道,他內心一定很痛很痛。
當我收到,楊素請帖的時候,內心糾結萬分,楊素乃當朝宰相,又這么愛她。一定能夠給她幸福,這不正是我想要的嗎?
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去見她一面,最后一面,哪怕從此以后天涯永隔……
我來到宰相府后,受到了熱情款待,楊素十分熱情,向我介紹:“我是樂昌的夫君,很高興見到你,你們的故事,樂昌已經跟我說了。”
他的話如刀鋒般,字字刻在我的心里,我在內心默念,樂昌的夫君已經不是自己了,不是自己了。
那頓飯,我吃的特別尷尬,十分鐘后,我就告辭,我說:“希望你好好照顧樂昌,她是個好女孩兒……”
(五)
樂昌突然起身,朝楊素跪下,
“求你成全我們兩個……”
我不忍心去看,站起身就朝門外走去。
我看著他布衣陋衫,風塵滿面,可以想象到他一定經歷了很多的艱難與辛苦,想起過往的夫妻恩愛,悲不能語,不勝凄苦中賦詩一首,
今日何遷次,新官對舊官。
笑啼俱不敢,方驗作人難。
不多久,他突然起身,告辭。我趕緊朝楊素祈求,祈求他能夠成全我。可是徐昌言卻未曾多言,大步離去。
我看著他走向門外,上天好似從我的身上抽走了什么東西一般。整個人都空了,我瘋一般的朝他追去,我突然覺得,我不能沒有他。
跟在我們身后的是楊素的府兵,他們堵住了我們的去路。我回頭,用充滿怨恨的眼神望著他,好似望向自己的仇人。
他含情脈脈得罪望著我,許久許久……突然,
他搖頭,揮揮手,讓他們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瘋般撲進他的懷里,他的懷里好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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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后,唐滅隋,徐昌言和樂昌公主的故事早就傳遍大江南北,誰都知道,慕名而來的人,不遠千里而來,只為一見,他們兩個不堪其擾,隱居起來,回首往事歷歷在目……
PS:偶然間想寫一些別的文字,喜歡的可以看看。
希望大家都能夠破鏡重圓,在新的一年,事事順心,萬事如意。
閑話聊齋之龍行 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