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屠夫(1)

說完，他又繼續哭起來，葉平望著躲在墻角的土地公公，嘆口氣:

“你是這個地方的父母官，人民的好公仆，你看看你，像什么樣子。”

土地公公回頭，大紅鼻子對著葉平吼道:“你說的好聽，俗話說父債子女還，他身后跟了那么多地靈星人，他女兒能好到哪里去。我答應幫他，那不是要我食言嗎？”

“你……”

葉平氣不打一處來，拉著屠夫就朝門外走去:“你不幫，我幫。”

聽說葉平肯幫他，屠夫是感激涕零，

“如果，你愿意幫我，我愿意把小女許配給你，”

葉平看了屠夫一眼，滿臉橫肉，好似地獄的羅剎，

想想他女兒也好不到哪里去。

葉平擺擺手:“你女兒自有她的姻緣，只希望下輩子真如你所愿，不要再做屠夫了。”

他點點頭：“下輩子肯定不會再做屠夫了。”

葉平不自覺嘆口氣，感慨道：“人都期待著有來生，今生不敢愛的人，來生愛;今生不敢做得事，來生做;今生完不成的夢想，來生繼續完成;可又有幾個人知道，人根本就沒有來生，只是自欺欺人吧了。”

有時候，葉平感覺人真的挺悲哀的，總喜歡對虛無縹緲的事情費盡心思，卻不肯過好當下，讓未來的自己不留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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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夫家，位于山腳下，茂林修竹，綠草成蔭，一派繁榮景象。

葉平忍不住駐足觀望：“這里環境優雅，翠竹蔥蔥，你品味不錯。”

他尷尬笑笑:“這地方是我女兒住的地方，我住的地方在菜市口。”

“你女兒尚未出閣，你女兒家不就是你家？”

“實不相瞞，我女兒不滿我屠戮小動物，已經和我斷絕父女關系了。”

他說完，眼前突然一亮：“前面有只兔子，我去捉來，給我女兒當禮物。”

葉平順著屠夫的方向望過去，看到離他們不遠處，有一只小白兔，正在慢悠悠地往前跑著。

葉平不得不佩服人間的一句話，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

他根本就沒有發現草叢里的兔子，屠夫竟然敏銳地察覺到了。

屠夫看起來膀大腰圓，實則十分靈敏，他三步并作兩步，就撲向兔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兔子捉住了，并順勢從腰間掏出一把刀，正想把兔子宰了。

葉平搖頭，他這種行為，怎能從良，殺氣太重。

他趕緊阻止:“你不是說你女兒不滿你屠戮小動物嗎？你把它殺了，你女兒豈不恨你一輩子。”

屠夫呵呵笑幾聲，有點尷尬的收起刀子放在兜里:“老習慣，失態了。”

屠夫搖擺著肥胖的身體朝他女兒家走去，當來到門口時，他突然遲疑了，回頭問葉平:“過一會兒見到我女兒，我該怎么說，我怕她不理我。”

葉平嘆口氣道:“你連死都不怕，還怕這個？”

他停頓了一下:“我忘了你都已經死了。”

屠夫討好道：“我是個粗人，我女兒的心思，我捉摸不透，她時常說我和她的隔閡不是一丁半點，你就幫人幫到底，替我出個主意吧！”

葉平假裝思考片刻兒答:“見到她時，你就對她說，你已經改邪歸正了，你女兒肯定開心，然后再找借口給她說門親家。”

他點點頭，轉身敲響了古樸的木門，不多久，木門被打開。

一位身穿紅色上衣的女子走出屋子，披肩的長發，如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還有精致的五官，無不透露著一股兒高尚的氣質。

葉平被她的美震驚了，有點不敢相信，她是屠夫的女兒。現在真后悔，當初沒有答應屠夫的要求。

女子見到屠夫，臉色剎那兒變得蒼白，直接把門關上：“我已經和你斷絕父女關系了，你還找我干什么？”

屠夫把放在背后的兔子拿了出來，放到女子面前:“簡潔，我知道你喜歡小動物，這只兔子送給你。”

簡潔看著活蹦亂跳的兔子，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爸，你手里竟然有活的東西，你知道嗎？自從我記事起，你送給我的小動物，沒有活的，你可知道，我看著那些血跡斑斑的禮物，是什么感覺嗎？兩個字——難過。”

“父親知道，自己這輩子造了太多的孽，身邊的人才會一個個離我而去，如果不是你和我斷絕父女關系，連你都會連累，父親知錯了。”

簡潔擦了一下有點紅腫的眼睛:“父親，你先坐會兒，我去給你做好吃的。”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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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潔的家，十分簡樸，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桌子上放著幾個茶具。

東西雖然不多，但是都十分干凈，一塵不染。

葉平和屠夫正準備坐下來休息，正在這時，一個身穿白色T恤的男子走了進來，背上扛了一袋糧食:“簡潔，你要的糧食，我給你背過來了。”

簡潔并沒有出來，在屋內喊道:“你先休息會兒，我一會兒出去。”

小伙子把糧食放在門口，正準備坐下來休息，見到他們，有點奇怪的問:“你們是？”

屠夫站起身，沒有說話，他一臉嚴肅，背著手繞著小伙子轉了一圈問:“從實招來，你和我女兒什么關系？”

小伙子聽到女兒兩個字后笑道:“原來是伯父，我和簡潔是大學同學。”

“我不信，我女兒可是很保守的，他不會輕易帶男孩子回家的。”

小伙子傻笑道:“我追過簡潔，只是她沒有同意。”

屠夫聽到他追求簡潔，舉起拳頭，錘了小伙子肩膀一下，小伙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小伙子有眼光，有眼光。”

他呵呵笑幾聲:“來……我們兩個聊聊。”

葉平望著屠夫熱情的模樣搖搖頭，悄悄走出了屋子，看著外面美麗的太陽，突然間有點羨慕他們了，有親情，有友情，還有愛情。

就在葉平浮想聯翩時，葉平的后背被一只小手拍了一下，葉平回頭看到葉俊一臉乖巧的模樣，嚇得趕緊躲了好遠。

葉俊調皮一笑：“哥哥，我來看你了，你怎么一個人偷跑出去了，也不知道叫我，你一個人玩得可還開心？”

葉平搖搖頭，指了指森林深處的陰影下，無數地靈人在陰影里嘶吼咆哮，想要出去，卻又懼怕陽光。

“不開心，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多怨靈。”

他揉了揉眼睛，有點不可置信道：“我沒有看錯吧！哥哥，你到底做錯了什么事情，招來了這么多有怨氣的地靈星人。”

葉平翻了翻白眼：“我怎會有這本事，如果有也不會被你這小兔崽子折磨了。”

葉平指了指屋里：“是他，寄宿在屠夫身上的地靈星人。”

葉平苦笑一聲:“說來也可笑，人類之間的恩怨，最后卻留給這些地靈人來解決了。”

葉俊:“他們從小和人類生活在一起，在他們的心目中，他們就是人類，他們走不出自己的心魔，沒人可以幫助他們。”

葉俊突然搖搖頭:“人類不也一樣，許多事情都看不穿，所以只有徒增煩惱吧了！其實，人本就赤條條的來，走得時候也是赤條條地走。再大的煩惱想通了，都不是事情。”閑話聊齋之龍行 第二章 屠夫(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