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心靈洗禮

云洪一路下潛上萬丈，迅速接觸到海底。

這么深的海域，壓迫大的驚人，普通人來到這里恐怕會瞬間被擠壓的爆裂開來，即使普通元海境修仙者來到這，恐怕都會感到難受。

但是。

云洪仍然發現了少數海域妖獸，在一片黑暗的深海中悠然自得生活，令他不得不感慨生命玄奇。

“繼續。”云洪破開海底泥土巖石繼續深入。

對他這等層次而言，世界內的環境影響很小，像這些泥土連他速度一成都影響不到。

“神念。”云洪神念浩浩蕩蕩釋放出去，方圓近兩百里盡在掌控之中，這是巖石對神念的阻礙。

云洪清楚。

只要是有形之體，對神念掃蕩探查都會造成阻礙，空氣還好，巖石、金屬等造成的阻礙很大。

同樣。

遨游無盡星空時，星空中連空氣都沒有，沒有絲毫阻礙，即使普通紫府洞天修士，一念都可感應方圓數千里。

“越往下，對神念阻礙越大。”云洪默默思索著。

開始數十里，還是普通巖石泥土。

但當云洪下降深處超過三百里，溫度開始升高，更是逐漸出現了巖漿，巖漿中有巨大的石塊，有一些奇特的金屬塊，都緩緩流動著。

“進！”

云洪直接進入了‘巖漿層’之中，洶涌的巖漿滾滾卻無法傷害到云洪絲毫。

但云洪的速度卻迅速降了下來，神念感應同樣急劇縮小。

越往下，阻礙越大。

當深入大地足足五百里，云洪神念中已是無窮無盡流動的巖漿，更出現了一些奇異光芒，這些光芒時而隱現，時而肆虐。

“世界磁光。”云洪終于停了下來：“到極限了。”

“果然，是世界隔膜層一樣，大地深處，同樣充滿種種玄奇景色。”云洪感應著那一道道奇異神光。

據云洪所知，離開大地海洋，飛躍百里高空，空氣會逐漸稀薄，超過千里高空，便會進入世界隔膜層。

隔膜層中最薄處約莫百里，最厚處超過千里。

其中有著‘狂風流’‘雷爆流’等諸多危險，既阻擋世界內生靈離去，也阻擋了域外修士、天外隕星、星空炎流等諸多危險降臨。

而大地表層至大地深處，開始是巖石層，然后是巖漿層。

當深入超過五百里，便會慢慢遭遇‘世界磁光’。

“傳說，即使靈識境修士，觸碰到世界磁光，不死也要重傷。”云洪暗道。

“當深入大地千里，便會真正進入‘磁光層’，受到無數世界磁光傷害，即使洞天修士都扛不住太久。”

磁光層更深處？

便是大地之源頭，世界能量之源泉，受世界規則保護，實力再強大都無法抵達。

“靈氣衰竭前，即使有某些強大修士開辟小天地，或建立傳送陣，往上，最多建在地表以上三百里，往下，最多建在大地深處五百里內。”云洪暗道。

地表以上超過三百里，靈氣過于稀薄。

大地深處超過五百里？隨機出現的世界磁光，在漫長歲月中，絕會摧毀一切。

所以。

云洪要探查的，就是整個昌風世界地表以上三百里至大地以下五百里區域。

若讓一位靈識境來做，他們的神念在大地中僅僅能探查一二十里，要搜尋整個天下？

何等艱難！

更何況神念掃蕩很容易漏洞東西，例如隱藏于表層空間背后的小天地入口，例如可迷惑靈識的幻陣等等。

即使是云洪，若單純以神念探查，即使探查范圍更大，實際效果也好不了太多。

不過。

“洞天世界投影，世界之力！”云洪一念而動。

剎那間。

方圓千里內，天上地下，一切種種，無論表層泥土巖石，還是表層空間物質下的空間波動，盡皆在云洪掌控中。

這才是云洪巡查天下的底氣所在。

“走！”

云洪維持洞天投影，配合世界之力，開始慢慢探查起來，非常仔細，速度并不是很快。

他的第一目的不是效率，而是安全。

每探查過一片區域，便要保證這一片區域沒有隱患。

昌風世界歲月悠久，無盡歲月前曾誕生過一位真正的仙人，迎來前所未有的興盛時代。

歷史上，昌風世界誕生過的強大修仙者亦是不少。

所以，漫長歲月下來，世界內部確實留有不少修仙者遺跡，或是殘留下的寶物。

“小天地遺跡。”云洪默默感應著數十里外那一方扭曲的空間。

空間只余方圓十余丈大小，內部的一些雜物更早已腐朽，周圍巖漿層還是不斷壓迫著。

這是一座至少有數十萬年歷史的小天地，可能更久遠。

它的主人是誰？它因何衰敗？

云洪都不得而知。

跨過這處小天地遺跡，云洪又前行上萬力，還發現了一座掩藏在海水地下的龐大城市遺跡，單從現有的遺跡規模推算恐怕可容納百萬人生活。

云洪清楚。

山海變遷，滄海桑田，曾經的南海或許在無盡歲月前也是陸地，現在的陸地未來也可能變為海洋。

有許多人類修仙者的遺骸、有斷裂腐朽的靈器、有龐大近千丈的古龍尸體、有古代仙家宗派遺跡……

一件件塵封于歲月的遺跡和物品被云洪巡查到。

一段段歷史，以別樣的形態，在同一個時段中呈現在云洪的面前。

這些歷史，從千萬年、百萬年一路跨越到了今天。

“時光最是無情，一切種種，愛恨情仇，人心欲望，皆如過眼云煙，最終都會消逝于時光之中。”云洪繼續巡查大地天空海洋。

愈是巡查。

他愈是感受到這方天地的厚重和悠長，感受到時光留下的種種痕跡。

這亦是對他心靈的一種洗禮。

“我們這一族，崛起至今不過六千年，當萬年、十萬年，百萬年乃至更漫長歲月后，我們是否也會如這些遺跡一般，消逝于歲月長河？”云洪如此詢問自己：“豈不是說，我們所做都是無用之功？”

云洪想到了人族歷史上逝去的先輩。

又想到了年齡漸長的大哥嫂子。

他的心中隱隱升出一種恐懼，一種對歲月無情的恐懼，一種對時光流逝的恐懼。

但最終。

當云洪耗費半月，將昌風世界探查過半時。

他走出了自我迷惘。

“我活在當下，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云洪自語。

“更何況。”

“若我能在成仙路上走的更遠，去努力渡過天劫成為仙神，乃至成為縱橫天地的大能者。”云洪目光愈發堅毅。

“即使無法永遠留住我所珍惜的一切，也要盡可能令它更加長久。”

“就如天虛道人所言，一生行事，身前無悔，身后無愧，即可稱為人杰。”

洪主 第十七章 心靈洗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