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云 543、三年8月18日 晴 清白不可自證
“近身格斗其實沒有那么費勁,天下也沒有什么必勝的絕世武功。”
小宋只穿著一條練功時的褲子,精赤著上身,汗水讓他的身子亮晶晶的,渾身線條優美的肌肉相當的纏人。
“俗話說拳怕少壯,說的就是肉搏主要看的是力量、爆發、速度和反應。其他所謂技法都是建立在這上頭的東西,正所謂一通百通。”小宋一個弓步上前,肘關節頂在了左柔的胸口位置:“你看,借用腰部發力,整個身子的重量和沖擊力都匯在肘上,這一下力道極為恐怖。”
左柔點點頭,然后拿來一個厚墊子拖在手中:“來,打我。”
小宋輕笑了一聲,再次一個弓步頂肘打在了那個沙包上,當時那么一下左柔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直接倒飛了出去,重重的落在不遠處的草甸子上。
巧云連忙上前將左柔攙扶了起來為她排掉身上的碎草渣,而左柔苦著臉甩著發麻的手滿臉委屈的說道:“人家七夕,花前月下。這個狗日的,七夕在家打娘子。”
“你這不講道理啊,是你讓我教你拳法的。”
“哼……”
左柔轉過頭不搭理他,而巧云笑著走上前:“我來試試。”
小宋點點頭,相對于左柔這個弱雞,巧云算是個勢均力敵的對手,雖然拳腳上不及宋北云,但因為作戰經驗豐富,有時候的確會打得宋狗措手不及。
“剛才你用的是八極頂肘對吧。”巧云緊了緊腰上的束帶:“我也用。”
“來,我讓你一只手。誰輸了就答應對方一件事。”
巧云從不多廢話,只是收拾了一下狀態就擺好了起手勢,樣子極為認真。
“巧云打死他!”左柔跑到旁邊開始給巧云助威:“打到他吐血!”
小宋斜眼看了她一眼,懶得與她多做計較,而就是這斜眼的空檔,巧云居然已經來到了面前。
他本能的格擋,但一段助跑之后的頂肘威力屬實巨大,小宋猝不及防之下就這樣被頂得在地上翻滾了兩圈。
“哇……巧云你不講武德了啊。”小宋站起來揉著吃疼的胳膊:“偷襲我!”
巧云再次擺出起手勢笑著回答道:“戰場之上可由不得半點分心,方才你就有破綻。”
小宋甩了甩胳膊也變得認真了起來,而就在這時,外頭傳來了驚呼聲:“陛下,你不能進去,陛下……”
還沒等小宋反應過來,就聽見外頭的嘈雜臨近,接著一個人從正門處闖了進來。
小宋回頭看了看來的那個人,然后又轉頭看了看巧云:“這幫侍衛怎么回事?”
巧云搖頭表示不知。
“我讓人將你的院子圍了,你的侍衛不敢輕舉妄動。”佛寶奴走上前仰起頭盯著宋北云:“你隨我來!”
說著她一把拽著宋北云的褲帶子就把他往屋里拽,而小宋嗷嗷叫著說:“褲衩子都要給你扯下來了!別拽別拽……”
走入內屋之后佛寶奴松開手轉過頭死死盯著宋北云:“你到底要玩什么花樣?”
小宋嗨了一聲,坐在桌前給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口喝下之后長出一口氣:“陛下還不清楚么?”
“你為何就不能對我好一些。我已是對你百般討好了……”
佛寶奴說著眼淚就開始在眼眶里打轉雖然嘴巴上說著自己不要當愛哭鬼,但終歸還是狗改不得吃屎受了一丁點委屈眼淚就忍不住了。
“大家各為其主,這有什么法子。要不你別當皇帝了去給我當個小老婆。”小宋打趣道:“你這又要當皇帝又想人家處處讓著你,天底下好事都讓你占了怎么成?”
佛寶奴跺腳走過去想要打宋狗,但小宋只是一閃就伸手攥住了佛寶奴后頭的衣裳:“陛下,使不得啊。我已是奄奄一息你再打我我可就要暴斃了。”
奄奄一息……佛寶奴上下打量著這個狗東西,他都不能用龍精虎猛來形容了,那一身的腱子肉還泛著光,身上一股子熱辣辣的氣息,生命力不知道多頑強……
“陛下你這偷偷瞄我可不好啊。”小宋翹起二郎腿:“你既然來了我把話也放在這,如今宋軍十五萬壓境若是陛下不給一個交代,那我也不好交代了。不過放心陛下,遼國要是完蛋了我也會想法子把你弄走的就算是看在咱倆之間深厚的情誼了。”
佛寶奴氣極反笑指著宋北云:“你還知道有情誼?那你還如此逼我?”
小宋兩只手搭在佛寶奴的腰上:“陛下呀,交情歸交情,鋼刀歸鋼刀,一碼歸一碼。就如我與我大宋官家,朝堂下我能踢他屁股叫他狗雜種,在朝堂上我也得畢恭畢敬的彎腰作揖叫一聲官家萬歲。就如我與陛下您,在這屋子中,我能占占佛寶奴的便宜,但是走出門外,我便是宋使,若是真的公私不分,我早就入了土。”
佛寶奴委屈,掙扎了幾下,最后卻也是沒了動作,只是站在那哭。
“別哭啊,你平時也是這么治國的?”宋狗戲謔的說道:“咱們講道理嘛,是你遼國皮室軍偷襲我,如今我遇襲重傷,你遼國給不給交代?不給交代,那就是你們有意為之,大宋不受這個委屈。”
佛寶奴打了他一下,然后哽咽的說道:“可是你又沒事,而且你知那是有人陷害。”
“誰不知道呢。”小宋歪著頭笑了起來:“可是陛下清楚,若換了你,你也會這般吧。政治嘛,不就是這個樣子,天下人都清楚的事,但就是可以拿來做一把文章。如今我馬車上的箭孔還在,我也傷重欲死,遼國完全被動了呀。”
佛寶奴噘著嘴滿臉不開心,委委屈屈的說道:“我遼國好不容易才強了一些……你能不能行行好,放它一馬,你讓我做什么都行,放遼國一馬。”
“這可不是一國之君能說出來的話。”小宋指了指旁邊的凳子:“陛下坐。”
“我不……”
“那么喜歡我占你便宜?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這一句話嚇得佛寶奴連忙坐到了旁邊,而宋北云抄起手巾一邊擦著身上的汗一邊說:“你看過三國演義吧,就是大宋出版的那本。”
“嗯。”
“我寫的。”小宋笑道:“里頭的吳蜀,你……”
“你寫的???”佛寶奴眼睛瞪得老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宋北云:“你才幾歲,能寫出那般的東西?”
“嗨,你還不信。”小宋搖頭道:“里頭的吳蜀不就是如同今日之宋遼?雖是有聯姻之親,但實為抗曹魏而茍合,最終關云長的腦袋可是被吳國人給砍下來的。天底下哪有什么牢不可破,不過皆為利在當頭罷了。陛下,您說是么?”
佛寶奴不說話,只是一把奪過宋北云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水喝。
“如今我出使遼國,為的不就是給宋國求多一份貪圖么,那既是如此為何陛下要跑來訴委屈?公事公辦便是了。”小宋笑著看著佛寶奴:“若是陛下是來找我過七夕的,那倒是另說了。”
“鬼才找你過七夕,過中元去吧你!”
說完,佛寶奴突然挺直了腰桿:“哈,我現在知道你其實是詐傷的,你豈不是計劃落空?”
“你去說唄。”
看到宋狗如此不在意,佛寶奴反倒是莫名了,她好奇的探過頭問道:“你不擔心?你已然被拆穿了。”
“陛下呀,法家里有一個道理,叫清白不可自證。”小宋站起身取過架子上的衣裳披在身上:“傷我的是你遼國的人,馬車上是你遼國的箭。你遼國的皇帝說我是詐傷,這合適么?”
“那朕叫人來驗傷便是了。”
“好呀。”小宋走到小虎牙身后,雙手搭在她肩膀上:“要么你叫金國的大夫,要么你叫草原的大夫。否則只能是我宋國的大夫了,你遼國的可不成。”
“那……這樣他們不還是會……”
佛寶奴頓時開朗,她回過頭指著宋北云:“你!混賬!!!”
小宋俯下身子湊到佛寶奴耳邊說:“這件事你沒辦法的,要么乖乖聽話,要么就準備打一場四面圍剿的戰爭。選一個吧。”
佛寶奴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她靜靜的坐在那半天沒有說話,雖然她清楚自己來的結果是什么,但真的當最后一絲轉機都不見了之后,她心中還是有些失望。
“你是要把朕逼死才開心?”
小宋嘆了口氣:“其實我也不想的,和小虎牙也認識一年了,是個脾氣倔強不服輸還可可愛愛得小東西。但沒法子,天底下許多事就是不遂人意,你是遼國的皇帝,我總不能因為饞你身子就把宋國該有的利益送給你吧?我也許不是什么好人,但天下之事,唯叛不可忍。”
佛寶奴轉過身子盯著宋北云:“起草吧。”
“起草什么?”
“起草協議,給朕過目。若是差不多,朕就簽了。”佛寶奴嘆氣道:“宋北云,你莫要讓逮著機會,否則我真的會是連本帶利的收回來。”
“所以我要真的去遼國就必死唄。”小宋轉身從抽屜里取出早就準備好的條約:“拿去,里頭有的地方還能商量,但底限是你們在河西走廊后腿一百里沒的選,之后還有便是一條,廢除宋國歲幣之事,從今往后宋國不再給遼國上年供。”
佛寶奴瞇起眼睛:“混賬東西。”
說完她一口咬在宋北云肩膀上,死死不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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