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物我兩忘敗宋缺

“囚龍一瞥！”（大戰之時喊出招式名稱，威力3）

再觀楊林，用的是最簡單、最直接的一棒！

他身躍半空，居高臨下，全力砍下，毫不猶豫。

囚龍棒的攻擊范圍雖只有一點，但洶涌澎湃的氣勁早已將宋缺的退路封鎖，接也要接，不接也要接。

唯一的破解方法只有硬頂。

這一棒，猶如無心一個眼神，往往比刻意凝望來得更有力量。

那種看似無意，看似無心，但卻能直達內心深處的眼神，最能撼動人心。

其中有熱誠的，有冷漠的，一霎的電光火石相接，讓人無法不為之動容。

不經意間所做的事，有時，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而且以宋缺的觀之，楊林出招簡單直接，速度勇猛絕倫，風雷并發，棒勢既威猛無倫，又隱有輕靈飄逸的味道，把這兩種極端相反的感覺揉合為一，本身便是個教人難以相信的奇跡，或許正是這種錯覺讓人心神失守，根本就無暇準備，亦是不得不接之故。

再加上楊林凝練的武道無敵之真意，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在他這一棒之下飲恨。

不愧是楊林，不愧是靠山王。

宋缺雙目炙熱無比，銳目亮起異采，英俊無匹的臉龐卻不含絲毫喜怒哀樂，手中水仙刀擎天而起，天刀八訣第一式——天風環佩！

起手式的意境是有天仙在云端乘風來去，雖不能看到，卻有環佩鏗鏘的仙樂清音，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奇招。

早期的宋缺仍然未能脫離招式的痕跡，若是再給宋缺三十年時間，等到隋失其鹿之時，天刀之威沉浸三十余載，誰人能抗？

宋缺手中水仙薄刃化作千百道藍汪汪的刀芒，好似要將楊林連人帶棒籠罩其中，刀法精妙絕倫，令人難以相信。

其刀法迅快飄忽，令人無法捉摸、無從掌握。

楊林直覺刀風呼嘯聲在四面八方響起，好似西楚霸王當年面臨的四面楚歌，楊林那古井不波的臉龐，終于有了一絲的動容，他眉頭微皺，隨后他在宋缺殺氣最盛之處，化繁為簡，身隨棒走，一棒劈下。

“叮！”

一聲清響后，藍芒與黃茫不斷交擊，兩人的身影纏在半空當中，有若鳥飛魚游，無跡可尋。

觀戰的楊廣、魏文通、宋智等人，只覺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簡單樸拙，但在其刀起刀落之間，醞藏千變萬化，教人無法掌握其來蹤去跡；而楊林的招式更是大開大合，以勢壓人，攻勢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大有一往無回的鐵血剛烈之勢。

楊林、宋缺二人已經是天下有數的高手，此時能夠勝過二人的也不過是寥寥數人，功夫到了他們這個境界，什么料敵先機、先發制人都是不存在的，畢竟他們已經到了技乎于道、返璞歸真的境界。

“嗆！”兩人倏地分開。

此時在兩人激戰之下，地上溝壑叢生，一片狼藉，若非兩人距離蒼梧城較遠，恐怕也不用隋軍攻城，蒼梧城可以直接宣布告破了。

宋缺頭上煙云裊裊，額頭上布滿細汗，反觀楊林亦然，不過楊林豪爽的笑道：“痛快，痛快，天刀果然名不虛傳。”

宋缺微微頷首，沉聲說道：“囚龍無悔楊林也是當之無愧！”

楊林長笑一聲，說道：“能得天刀贊譽，楊某此生無憾，但你我注定要分出一個輸贏。”

“我的囚龍六訣還有最后一式——物我兩忘，你若是能接住此戰就算你贏，如何？”

宋缺微微一笑，氣度非凡，從容不迫的說道：“如此最好！”

宋缺話音剛落，天刀再次縱橫，刀光凜然不可直視，燦若星辰，天空之中充滿肅殺之氣，龐大的刀氣，立時朝楊林涌去，氣勁洶涌，猶如黃河之水自天上而來，驚濤駭浪，沖垮一切阻礙，又猶如兵法之精要，半渡而擊，打蛇打七寸。

反觀楊林雙目愈發明亮，他那魁梧的身影，在澎湃的刀氣之下，顯得渺小無比，就仿佛是人在與龍卷颶風相抗衡，十死無生。

楊林贊嘆一聲，“好刀法！”

稱贊完畢后，他雙手握住囚龍棒，縱身一躍，巨大的黃芒沖天而起，囚龍棒仿佛化成閃電般的長虹，劃過虛空，劈向宋缺。

若說宋缺的刀芒是如注的暴雨、泛濫的黃河，那楊林的囚龍棒就猶如定海神針一般，在這風雨飄搖當中撕天裂地，截江斷流。

楊林征戰沙場一十三年，從不言敗，遇強則強，宋缺的刀法也是霸道無匹，陰陽相濟，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陰陽相生，無相無常。

二人都不停的在對方的攻擊之中，尋找對方最強的地方，也是對方最弱的地方，然而始終是誰也奈何不了誰。

“喝！”宋缺舌綻春雷，雙目當中奇光大放，他又一刀劈出，這一刀宛如羚羊掛角，不但無始，更是無終。

忽然間刀已照臉斬來，刀勢封死所有逃路，避無可避，最厲害是根本不知他的刀最后會劈中自己甚么地方。

楊林囚龍棒一舉，身影如同絕世大鵬一般一飛沖天，宋缺招式落空，眼看這一棒即將落下，他身影急轉，楊林冷靜無比，計算著宋缺落地的方位，突然，宋缺身影一變，欺身而進，想要自楊林背后給他一刀而定勝負，而且這一刀已經到了楊林的頭頂之上。

“小心！”觀戰的楊廣、魏文通二人是目次欲裂。

楊林眼中盡是冷芒，突兀的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噗”的噴出一口鮮血，而洶涌澎湃的氣勁直接透體而出，宋缺身在空中無法借力，且招式用老，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勁氣將他打落下去。

宋缺看著自己胸口的掌印，有些失神的說道：“我輸了。”

楊林又吐出一口鮮血，笑道：“不，輸得是我，你輕傷，我重傷，我吐血，你沒吐血。”

宋缺聞言長嘆一聲說道：“你我是比武，又不是生死搏殺，雖然我只輸了半招，但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我宋缺輸得起，你的物我兩忘的確厲害！”

楊林沉聲說道：“宋兄的天刀八訣也是令楊某大開眼界！”

其實這也是楊林行險一搏，若非宋缺心有顧忌，他那一刀要是帶上刀氣，恐怕楊林早就翹辮子了，但宋缺不敢賭，他怕殺了楊林，引的楊堅舉傾國之兵來攻。

也正是因為宋缺收回內勁，楊林才敢用物我兩忘這一招，否則的話透體而出的內勁，怎能擊落宋缺？

宋缺之所以輸是輸在嶺南勢單力孤之上，而楊林之所以贏是因為他將所有的因素全都通盤考慮進去了。

宋缺焉能不敗？豈敢不敗？

再說了物我兩忘這一招，在白眉大俠當中，當武圣人于和使出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殺了，所以楊林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宋缺輸得不冤。

兩人這一戰結束之后，楊廣、魏文通、宋智等人也輕舒了一口氣，不過隨即雙方的心又懸了起來，等到他們聽完楊林、宋缺的對話后，心中是五味雜陳，贏得人重傷，輸得人輕傷，僅僅是半招，這究竟是贏還是輸啊？

反正是都感覺自己吃虧了，仔細一想又好像沒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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