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四民分業

昌達、明英、鷹統領立刻同時躬身一禮，齊聲激動道：“我等定為大人掃平四方，威服天下！”

石開點點頭，便命三人去各自行事，然后望著三人離去的背影，石開口中輕聲低語道，果然，這人的野心是不斷膨脹的，自己不過剛有一處容身之所，便想要那廣廈萬間了，難道自己最終還想當那鬼帝不成？

石開剛想到此處，不禁啞然一笑，然后便往血煞城行去，這剛行一半，就聽身后便傳來陣陣馬蹄聲，石開回首一看，竟是共山帶領數騎斥候匆匆追來。

石開于是駐足等待，那共山獨自下馬靠近后，先認認真真地對著石開行了個大禮，然后才道：“大人，卑下這緊趕慢趕總算是追上了，請大人恕卑下遲來之罪！”

石開對這位忠直的部下十分欣賞，見其到來，也是十分高興，便親自將其扶起后，并笑道：“起來吧，聽明英說，你去巡查了，這四下里的情況如何啊？”

共山立刻稟報道：“回稟命主大人，斥候營在一個月內已將方圓千里全部探索了一遍，并劃定了固定的巡邏區，只不過由于人手嚴重不足，目前還未在緊要之處設防，而卑下此次巡查便是觀察那幾處之前所布置的印記有無改變！”

“哦，可有改變？”石開連忙問道。

“回稟命主大人，只有一處地方的印記不見了，其他都還是原樣，卑下之所以回來晚了，便是在那消失印記四周認真檢查了一遍，不過，卻并未發現有什么異常之處！”共山說到這些，有些煩惱地道。

石開聽后，先是琢磨了一下，然后便對共山問道：“你估計，那破壞印記之人，最有可能是什么人？”

共山搖頭道：“回稟命主大人，卑下也是琢磨了良久，可我們方圓千里之內根本沒有什么像樣的勢力，就是那二目鬼王的巡邏陰兵也是要很長時間才會來巡邏一次的！卑下實在想不明白會是什么破壞的！”

石開聞言，有些擔憂地道：“若不是外邊，那自然就來自內部，莫非是這血煞城里還有我們不清楚的勢力？”

“我們不清楚的勢力？”共山眉頭緊鎖地重復道。

石開突然想起了一個女人，然后對共山問道：“我當年讓明英交給你的那個鬼族女子，你是如何處置的？”

石開突然想起月前自己在刺傷大長老之時，陰差陽錯地當了一回冥界暗榜上的殺手，而那鬼族女子便是雇傭“自己”殺那大長老的幕后之人，當時時間緊迫，便沒有顧得上卻審問她，這后來更是一直在忙，居然完全將此人的事拋在腦后了，若不是今日有不明身份的勢力出現，石開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想起她來。

共山聽到命主大人詢問，立刻解答道：“自命主大人遣人將其送來后，卑下便將她關了起來，尊大人命令，我們一直好吃好喝地供著她，只是不審，卻并未虐待！”

“就這么關著，一直未審嗎？”石開也有些無語道。

“回稟命主大人，未審！”共山立刻道。

石開無奈一笑道：“算了，也不差再關幾天了，至于那消失的印記，你回頭告訴明英多留意就是！”

“告訴明英指揮使？這應該斥候營的職責啊！”共山辯解道。

“你說的不錯，這原本是斥候營的職責，不過，以今日斥候營的人手，應該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吧？”石開問道。

共山坦言道：“回稟命主大人，確是如此，卑下正打算跟命主大人討要新的斥候呢？還往大人恩準！”

石開聽后卻并不接言，而是娓娓道來：“斥候營在初建之時，便不過五十之數，如今因為組建虎捷軍和刑獄司，已將斥候營抽調得差不多了，所以，你那里的難處我自然是知道的！對了，我剛對明英他們發布的命令，你應該還不清楚吧？”

共山立刻聞言道：“也是巧了，卑下剛才匆匆趕來之時，正碰到鬼師他們，他們已向我傳達了大人關于虎捷軍、真言教和刑獄司的任命！”

石開“嗯”了一聲道：“斥候營的斥候皆選自老營精銳，這無論是忠心，還是能力，都是我最放心的，所以，為了虎捷軍和刑獄司的順利組建，便只能忍痛抽調你的屬下了！”

聽命主大人說“你的屬下”四字，共山立刻打個激靈，然后道：“命主大人言重了，斥候營只有一個主人，那就是命主大人，斥候營和卑下永遠都是大人之奴！”

石開點頭微笑道：“你能如此想，也不枉我對你的一片期許，不過，如今的斥候營也的確有些名不符實了，還是有必要調整一下的，共山聽令！”

“共山在！”共山心中凜然道。

“自今日起，斥候營改為本尊的親衛營，任命共山為親衛營指揮使，原斥候營的防務全部移交給虎捷軍！此令！”石開口銜天憲道。

改為親衛營？共山聞令，心中已經詫異萬分，可還是恭敬領命，果然，在共山領命之后，只聽石開又道：“記住，親衛營不過是表面掩護的身份，而你真正的身份卻是暗衛營指揮使，而那暗衛所行之事，便是八個字，那就是內監百官，外窺天下！”

聽到石開說完這八個字后，共山已是一臉的震驚之色，共山十分清楚這八個字代表了什么，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自己要將冥界的一切都清晰地擺在命主大人的桌子上，這可不再是斥候營所行的軍務，而是間道了。

“外托親兵之名，內行暗衛之實！”共山口中低聲重復道。

石開點點頭，然后又對共山道：“這暗衛的建立絕非一朝一夕可成，你的第一個任務便是，先領人去將執行欺敵任務的五名護法接回，然后暗中查明他們在欺敵過程中的所有言行！”

共山躬身領命，但卻在心中感慨，沒想到自己這個暗衛指揮使上任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審查另外五名護法，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石開又將當日交待五名護法所行欺敵任務的細節一一告訴共山，然后估算了一下，按照他們“逃跑”的速度，此時應該在北方邊界附近了，于是，便命令共山回去交待一下，明日便動身出發。

那共山又向石開詢問了許多細節，便回去準備了，石開那組建暗衛的心思，在當年第一次見到暗衛張源之時，便已萌生。

不過，當年青元門組建暗衛，聽褚繼紅姑姑說，可是以孤兒營為基礎，歷經三百年，耗資無數才得以建立的，自己安排共山組建暗衛又要多久才能見到效果呢？看來建暗衛沒問題，但必須集中有力的人手，有序擴張才行。

石開待回到血煞城之時，已經一個時辰之后了，剛接近正在修葺的城門，便見墨定正領人恭候，看來已有人通知他了。

石開立刻換下沉思，掛上笑容，在將行禮的眾人扶起后，便對墨定笑道：“本就不想勞師動眾，可沒想到還是被你發現了，是誰通風報信的啊？”

墨定當然聽出了石開的玩笑之意，于是也笑著解釋道：“我等迎接大人回城，本就是自發的，可談不上勞師動眾，至于是誰通風報信，那屬下可不能出賣朋友啊！”

墨定說完，其身后跟著的十幾名屬下也都跟著笑了起來，石開見狀，便點頭道：“好，墨城主夠義氣，我不問便是，不過，你們今日來了，就不能白來，正好和大家探討一下血煞城的發展，如何啊？”

墨定立刻接言道：“能得大人親自指點，那可是屬下們的福氣，不瞞您說，我這十幾名屬下自跟著鬼師昌達學習了七日真言之后，早就對命主大人您頂禮膜拜了，大人，我們還是到我府邸商議如何？”

石開點點頭，墨定便在頭前帶路，不一會兒，眾人便落座于墨定府邸中最寬闊地一處大廳之中了。

淺啜飲子之后，石開先是吩咐眾人自報家門，然后更是一一寒暄兩句，只那貼心的只言片語，便拉近了與眾人的距離，就連年紀不小的墨定也是心生佩服。

寒暄已畢，石開便環視眾人一周，然后說道：“如今這血煞城初立，正是百廢待舉之時，我知諸位和墨定城主都是這血煞城中的德才兼備之人，所以，我愿意親近之，信賴之！”

石開說到此處，便微微一頓，然后話鋒一轉，直切正題道：“有哪位能告訴我，這治理血煞城的首重是什么？”

石開話音一落，眾人皆陷入沉思之中，要說這命主大人所問并不復雜，在政論之中反倒要算簡單的了，可問題就是太過簡單了，眾人一時猶豫，皆不敢輕易開口，畢竟對這位命主大人并不了解，還摸不準大人的脈。

這廳內一時有陷入冷場之像，那墨定城主已是當先開口道：“既然大家都不答，便由老夫拋磚引玉吧！”

墨定說完，便輕捻胡須，道：“老夫認為，這治理一城首重的便是安民，民心不安，便萬事不舉啊！”

石開一聽這墨定之言，不禁對其刮目相看，本以為墨定會說財賦之事，沒想到卻能直指核心，于是立刻稱贊道：“不錯，墨定城主說的極是，那本尊的第二個問題便是，如何才能安定民心！”

有了之前墨定的開場，石開的第二個問題說出后，立刻有一名灰衣老者搶言道：“回稟大人，屬下認為只要做到民有所食，民有所居，民有所業，可能安定民心！”

石開立刻拍手道：“說的對，諸位廳上之客，果真都是一時才俊！”

聽石開如此稱贊，那灰衣老者立刻如飲純釀，竟有微醺之狀，石開見狀，對其點頭笑笑，然后便又向其他人問道：“那何以有食，何以有居，何以有業呢？”

石開這一連拋出了三個問題，眾人一下便如同開了鍋般，紛紛進言，所言引起他人贊同的有之，所言被人反對的更有之，這一時之間，整個大廳竟成了辯論之所，那墨定城主剛有阻止之意，便被石開暗中止住，然后對其傳音道：“這理不辯不明，讓大家任意發言！”

眾人這一辯論，可足足過了半個時辰，那墨定剛開始還端坐一旁，與石開云淡風輕地聊著，可過了一陣，便見廳中眾人已經由辯論變成了不帶臟字的人身攻擊，然后愈演愈烈之下，竟似有動手的架勢，便有些坐不住了。

于是，墨定便出言呵斥道：“爾等還有沒有體統，讓你們爭論，不是讓你們吵架，都給老夫做好了。”

墨定說完，便向一旁的石開請罪道：“大人，屬下等有失儀之罪，還請大人責罰！”

石開揮揮手，笑道：“無妨無妨，眾人皆是為了血煞城的長治久安，何罪之有？”

眾人一聽，立刻齊齊向石開謝道，石開讓眾人起身之后，便道：“眾人的觀點我都聽了，我總結一下，若想民心安撫，其實無非就是讓民眾得到吃穿用度，而這些物資，短期之內城主府自可在以往積蓄中提取，不過，這長時間下來，便是金山銀山也要坐吃山空，所以，民眾一定要有本業才行！”

石開說道這里，便決定不再辯論，而是直接對墨定下令道：“以城主府的名義下令，即日起，凡血煞城之部眾，皆按照軍農工商四民分業，分業之后，城主府將逐一進行身份登記，其中，軍、農、商三籍每三年可以以贖買的形式進行身份轉籍，唯獨工籍只準進不準出，每位工籍之民，除了自身所獲之外，還可在城主府每月領取一份養技錢，而養技錢的多寡則是按照技工評定分配的，城主府每三年應舉辦一次技工大賽，屆時除了原有工籍可以參加評定之外，其他三籍之民若自恃可以通過工籍考核的，也鼓勵可參加！”

真小人修仙傳 165 四民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