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集:天地俱廢

無可奈何，王語嫣只能親身上前，來到鐵門之前，透過門上的小窗，向著屋里喊道：“嚴媽媽，你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聞得王語嫣呼喊，石屋中當即傳出一陣桀桀怪笑，隨之，只聽一個干枯的聲音應道：“好姑娘，你是來看嚴媽媽做花肥的嗎？”

林平之隔著鐵窗中舉目來看，只見阿朱和阿碧二人被綁在兩根鐵柱子上，口中塞了什么東西，眼淚汪汪的，卻說不出話來。

段譽也連忙探頭來看，見朱碧二女尚自無恙，先放了一半心，再看兩旁時，稍稍平靜的心又跳了起來，只見一個弓腰曲背的老婆子手中拿著一柄雪亮的長刀，身旁一鍋沸水，煮得直冒水氣。

“這..........”

身為大理皇子，段譽哪里見過這樣的事，當下急忙出聲道：“王姑娘，你快救救阿朱阿碧她們。”

“嗯。”

王語嫣點了點頭，即向里面道：“嚴媽媽，娘叫你先放了她們，說是有一件要緊事，要向她們問個清楚。”

嚴媽媽轉過頭來，林平之眼見她容貌丑陋，目光中盡量煞氣，兩根尖尖的犬齒露了出來，便似要咬人一口，頓生一股厭惡，只見她點頭應道：“好，問明白之后，再送回來砍手也不遲。”

應罷，她又喃喃自語道：“嚴媽媽最不愛看的就是美貌姑娘，我得去跟夫人說說，該將她們的兩只手都斬了才是，近來花肥不大夠。”

雖說久歷江湖，見過不少人心險惡，但似曼陀山莊這般，拿活人血肉來做花肥的還真不多見，饒是林平之亦忍不住聽得眉頭大皺，心想：這老婆子作惡多端，不知已殺了多少人，卻是再容不得她活下去！

那嚴媽媽打開了門，道：“小姐，煩請你過來幫忙解開繩子。”

“好。”

王語嫣聞言大喜，連忙進了屋去，正要去解阿朱的繩子，驀然喀嚓一聲響處，鐵柱中伸出一根鋼卷，正好套住她的纖腰，王語嫣驚叫一聲，頓時動彈不得，那鋼條套住在她腰間，尚有數寸空隙，但要脫出，卻是萬萬不能。門外段譽早搶進屋來，喝道：“你干什么，快放了小姐。”

“呃！”

然而，還沒等段譽說完，那嚴媽媽突然慘哼數聲，身上鮮血迸出，口中亦噴出一口血來，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卻原來，林平之在門外，看到花肥房中尚有人的殘肢，想那老婆子也不知害了多少人命，一時難抑憤怒，當下連彈數指，摩柯指力呼嘯破空，數發齊放，下手再不容情，一瞬間便洞穿了那嚴媽媽的四肢各個關節。

沒有任何猶豫，林平之踏步走上前來，一掌落下，按在嚴媽媽身上，混元真功吸字訣一運，便于瞬息之間，吸干了她所有的內力，并震斷了她大半經脈，卻留下她一口氣在，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段譽早搶上前去，解開了王語嫣與阿朱阿碧。阿朱阿碧早自以為沒的救了，這下又驚又喜，不禁流下淚來。王語嫣卻向林平之瞪著看了幾眼，臉上七分詫異，又有三分惱怒，嬌聲叱道：“這位林公子用的應該是少林寺的摩柯指吧，佛門向來慈悲，但林公子出手卻未免有些太過狠辣了。”

聞得王語嫣話語，林平之雖然知道她不過是因為被保護的太好，以至生性太過天真而已，卻還是忍不住的為之一聲冷哼，也不看她，只帶著滿滿的嘲諷道：“不敢，比起貴莊拿活人來做花肥，在下自愧不如。”

“你..........”

王語嫣在這曼陀山莊之中，向來是被人捧著般的存在，何曾被人這般擠兌過，此時聞得林平之言語，她心下嗔怒，卻又無從反駁，一張俏臉頓時漲紅。

段譽心中雖然向著王語嫣，卻又覺得林平之說得沒錯，曼陀山莊所行之事的確太過殘忍，有些兩面為難，當下連忙出來打圓場道：“此事也非王姑娘所愿，王姑娘不也自己來救人了嗎？林兄可不要錯怪王姑娘了。”又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還是快走吧。”

“想走？”

正在這時，院門忽地外傳來一道冷冰冰的話語：“只怕沒那么容易！”隨話音落下，進來一位美婦，四十不到的年紀，與王語嫣倒有七八分相像，只是眼神如冰，不是別人，正是王語嫣的母親，曼陀山莊之主..........王夫人！

此時，王夫人身后還跟著幾十個人，進了院來就將林平之五人團團圍住。王夫人看了看五人，旋即將目光轉向了王語嫣，“哼，語嫣，你倒是越來越放肆了。”

“娘！”

王語嫣看到王夫人，也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你閉嘴，一會再教訓你。”

王夫人眉目凜然，盡是煞氣充盈，口中厲聲喝道：“兩個小丫頭，還有你這個姓段的，今日就要拿你們來當花肥。”又看了看林平之，喝道：“你又是哪里來的賊子？也敢到我莊上來撒野，找死！”

別人怕王夫人，但林平之可不怕，以他現在的武功，莫說王夫人，就是她老娘李秋水親至，他也絲毫無懼，當下，便自一聲冷笑，道：“你這莊子有什么了不起，放眼天下，就沒有我林某人不敢去的地方。”

“放肆！”

王夫人聞言大怒，正要開口，卻聽旁邊一名仆人驚叫道：“夫人，不好了，嚴婆婆她不行了！”

王夫人轉眼去看，只見嚴婆婆一身血污，倒在地上，全身幾大關節均被擊成碎粉，頓時火冒三丈，喝道：“全給我抓起來！”

林平之腳下微微挪動，擋在眾人身前，向段譽道：“段兄，勞你帶她們快走，我留下來斷后，待會兒咱們在碼頭碰面。”說罷，雙手齊用，大金剛指力接連出手，同時擊中擋在院門前六人的右膝，那六人立時倒地不起，不僅膝蓋粉碎，還齊齊被內力震出一口鮮血。

“林兄，保重！”

段譽心知林平之武功高強，見他自請要留下來斷后，料想必有脫身手段，他便不多言，徑直帶著阿朱阿碧向外奔逃，王語嫣有些不舍，卻被阿朱阿碧硬拉著走了。

眾人卻是一驚，均停在原地，顯是被林平之一出手便擊倒六人的威勢所攝。王夫人見狀，不由得怒道：“左右他不過只有一個人罷了，就算再厲害又能怎樣？你們還不快動手，將他拿下！”

眾人一聽，心想也對，雙拳還不敵四手呢？更何況這里足足有幾十雙手呢？當下紛紛拔出隨身刀劍，向著林平之圍攻。

“來得好，正要拿你們一試我再次完善后的混元真功，混元天罡！”

來襲者雖然人數眾多，但林平之卻是夷然不懼，腳下一步不挪，仍憑刀劍加身，在兩尺開外，便如撞在了一堵無形氣墻之上，反被他生生震退數步。

“這..........”

眾人心下駭然，只當是遇上了鬼神，一個個相互對視，卻耐不住后面王夫人催促，再度撲了上來，但是，刀劍所向，距離林平之兩尺，便再次被擋住，這一次不同先前，眾人只感覺自己手中的刀劍鋒芒所向，渾不著力，體內的真氣源源不絕的向外傾瀉，不過短短呼吸之間，已是精疲力盡。

“天地俱廢！”

林平之冷眼相覷，混元真功吸字訣沛然運使，直將這些人苦修一生的內力盡數吸收，護身的混元罡氣方才生出一股龐然反震之力，只見她們生生震飛出去，摔在數丈開外，紛紛哀嚎痛吟起來。

估摸著段譽等人已經快到碼頭，林平之飄然上了院墻，此時，院中除了王夫人外，就只有六人還能站著，只是，還沒等王夫人松一口氣，又是一陣慘叫傳來，但見六道無形劍氣破空，那六人頓時齊齊撲倒在地。

王夫人見狀，不由得大驚失色，腳下一個蹌踉，后背已經是忍不住的貼到了墻上，忽覺雙耳同時“嗡”的一聲，兩道無形劍氣擦耳而過，竟將自己的一付耳墜擊落，并在石墻上留下兩處小孔。

“今天只是小懲大誡，廢了你們的武功，日后，你們曼陀山莊再拿活人做花肥的時候，可要小心些，千萬不要讓我遇上，否則..........”

言語未盡，意思已是十分明顯，林平之飄然而去，不留半點煙火痕跡，王夫人怔怔的望著他背影，直到遠的看不見了，方才回過神來，臉上早已是嚇得面無人色，看著滿地呻吟的婢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身上也被冷汗浸得濕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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