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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五章 你就是這條該最亮的崽

更新時間:2020-02-21  作者:戴小樓
我在大明開無雙 一百二十五章 你就是這條該最亮的崽
兩只狗街角偶遇,肯定是互相吠叫,如果有一只不叫了,那么,對面那只就會撲上來……這個樸素的道理,連狗都懂,不可能人不懂。

康飛覺得雙魚抱著自己個胳膊觸感綿軟……就這么呆了一呆,結果對面老頭看他不敢說話,膽氣陡壯,趁機就給了康飛一下子,把他腦袋上面的頭巾都給打掉了,露出里面挽著頭發的網巾來。

說起來,康飛也是自己騷包,把頭巾擅自給改了,更加符合他自己這個五百年后的人的審美,他頭上這個頭巾,就是《龍門飛甲》里面廠花那個軟噠噠的頭巾,《倩女幽魂》里面寧采臣也戴的這種,說實話戴在頭上是挺帥的,自覺也算是,這條該上最靚的崽。

他受徐老怪的忽悠,覺得龍門飛甲里面廠花好帥,現代穿古裝他臉皮不夠厚,可到了大明,他自然堂而皇之了。

問題來了,徐老怪這種香江導演,向來喜歡戲說歷史的,不管是龍門飛甲的廠花還是倩女幽魂的寧采臣,頭上那個頭巾,款式都不對。

明代士子帶的頭巾,是一種硬質的方巾,長相四四方方的,戴的時候正面沖前,當時有趕時髦的,叫服妖,也不過是把有棱角的沖前面戴在頭上,等于康飛理解中那些米利堅玩說唱的把棒球帽帽檐沖耳朵,歪戴在頭上,換句話說,帽子依然是那個帽子,不過是歪戴帽子。

可康飛這么一改不要緊,把硬質的頭巾給改成軟巾,旁人根本不認,他要是戴著頭巾,旁人誰敢打讀書老爺?不想活了么?

他眼下自己改了戴著的頭巾,像極了明代的萬字巾,是教坊司的官員戴的,沒錯,教坊司,就是那個教坊司……此外,武術教頭也戴它。

水滸里面武松出場,戴的就是這種頭巾,由于水滸在大明的流行,民間多有戴這種頭巾的,雖然說,和康飛的帽子有區別,但是,不細看,根本分辨不出來。

人家惡少年為什么招惹他?雙魚說的那句上來啊是一個緣故,另外一個緣故,可不就是康飛頭上戴著的這個頭巾。

這種頭巾,在惡少年里面很流行,大約等于你去夜店蹦迪,穿一條把屁股蛋勒得井井有條的緊身褲,旁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經常來玩的熟客,老江湖……

換一句話說,人家惡少年找他麻煩,不過是阿Q的和尚摸得我阿Q憑什么摸不得的道理,雙魚這個船娘,雖然未必入康飛的眼里面,但是在大明,十拿九穩算個美女,要不然,之前汪道昆身邊的清客為什么要威脅她,說讓她委身做妾?還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

你這是哪里來的閑漢?居然身邊帶著這么漂亮的小娘子?還不許我調戲一句么?

他這個頭巾,真是惹了極大的麻煩(麻煩前面加個大字,就是禁語,不得不擴充一下),這才被別人挑釁,才被人打。

對面那老頭一拐棍把他頭上的頭巾給打掉了,康飛自己還沒覺得怎么,可是,街上的人完全不一樣了,就好像是一個池塘里面倒了大量的香餌,引得魚群雀躍。

前文說過,古今道德觀完全兩樣,連排個話劇茶館,那些小鮮肉看見賣女兒要流露出挺同情的表情,都要被大拿批評表情不對,那個時代看旁人賣女兒,是要幸災樂禍……

他這個頭巾一掉,不得了,旁邊圍觀的百姓不知道怎么了,就像是菜市口砍頭,一群人撲上來,沾人血饅頭回去治癆病……

古代男子成年叫做冠禮,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朱熹就曾經說,冠禮是自家屋里的私事,有甚難行?關了門,將巾冠與子弟戴,有甚難?

也就是說,就算是朱子簡化冠禮,那也是要戴帽子的,君子死,冠不免這個是儒家的精神所在。

把男人的帽子打掉了,在大明,相當于把一個女人的衣裙給扒掉了……

當年西南造反,不就是因為奢香辱,遭裸撻,銀刀健兒怒植發,笞杖徒流死,打屁股本來就是要脫衣服的,結果老百姓都蜂擁而來看打屁股,導致山民造反。

所以對錯界定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康飛覺得帽子被打掉也沒什么,可是,周圍人不答應了,這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機會,大家都上去打,我為什么不能上去踢兩腳呢?

這是一種很樸素的思想。

結果,一群人惡狠狠就撲了上來,把康飛都驚呆了,覺得倭寇都沒這么猛的,大約,也就是當年跟哈老四去剿匪,結果土匪赤膊都敢沖全身披甲的騎士老爺,何其之勇也。

他這一個愣神,未免就吃了好幾下。

旁邊雙魚拼命護著他,雖然她是個船上人家,小臂上的肌肉能氣死一眾惡少年,可是,猛虎也架不住群狼,何況她一個姑娘,頂在汪洋大海中……

要說起來,康飛還是頭一回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周圍都是這街上的人,反倒是十來個閑漢惡少年,這時候別說主力了,連炮灰都算不上……

被一群市井百姓,尤其其中夾雜著大量的大爺大媽,哪怕是五百年后,在街上看熱鬧,什么倒扒二奶三層皮這類,那也是大爺大媽是主力軍,要說打罷,康飛覺得能打這樣的一萬個,可道理不是這樣講的對不對。

這些大爺大媽的道理其實也樸素,你就算是該上最靚的崽,那也不能跑到我們瓜洲來撒野,何況你還打死了人,你這樣的人,我還不能痛打個落水狗?

無數的例子都足以證明,大爺大媽的戰斗力絕不是蓋的,哪怕是戰斗力只有5的鵝,一群鵝把一只惡犬攆得不要不要的時候,那也不是沒有。

故此,陷入了狂風暴雨之中的康飛很吃了幾下子,臉都不知道被哪個潑婦給用指甲撓了一把,火辣辣地疼,肯定是個女的,男人沒這么用指甲往人臉上招呼的道理。

看著一群不講道理的人,康飛真是火上房頂,再伸手摸了摸臉,碰到下巴的傷口,火辣辣地疼,大約是被撓破皮了,還帶著絲絲血跡。

這種傷口,他要是內閣閣老,說不準還能跟其余的閣老們開個玩笑,家中葡萄架倒了,又或者說,家中貍奴受驚……可他也不是閣老啊。

一時間,他真是想甩開膀子,叫這幫家伙知道什么叫醋砵大的拳頭,可是,旁邊的雙魚就死死地抱住他,一邊抱著他一邊還喊,“老爺,你真不能打,你要再打死打傷個把,那真是要吃官司的……”

她說著這話的時候,旁邊一個滿臉橫肉的女人大罵,“呸,你這個小婢養的,臭不要臉,還護著男人……老娘我扒了你這身皮,看你還要不要臉。”說話間,張開雙手,老鷹抓小雞一般,就來撕扯雙魚的衣裳。

這夏天衣裳本就少,雙魚身上不過是一件襖子,下面是十二層倒趕浪的褶裙,那女人上去就撕,雙魚原本還拼命護住康飛,被她這一撕扯之下,嚇得趕緊雙手護在胸前,即便如此,也被那滿臉橫肉的女人拽得衣衫不整。

那女人得理不饒人,一邊就叫囂,“大家都跟我一起,來把這騷婢的衣裙撕爛了,看她還護著男人不……”

旁邊就有女人呼應她,“這騷婢穿個十二層倒趕浪踩個木屐,看著像是個船上的,這船上的,豈不都是騷婢么,大家伙兒一起上……”

天朝是農耕文明,天生就瞧不起除了有地的之外的任何一種,像是船上人家,多有叫做疍民的,南直隸雖然不是閩浙,可對于船上人家,卻也是鄙夷稱之為船上的,百姓習慣性地認為,船上女人都是賣筆的,大筆大價錢,小筆小價錢,沒毛的筆格外要錢……

欺負這種人,大約連心理負擔都沒有的。

當然,這個時代,船上操著這個職業的的確不少就是了,這也導致女性痛恨,覺得家里面男人把錢拿去玩船上的表子……

這就是同仇敵愾了,一時間,又有十來個老女人,聽著這話,當真就上來要撕扯雙魚的衣裳,雙魚力氣再大,這時候也只能拼命掙扎,雙手護在胸前……

有個女人奸猾,大聲就叫,“你們拽住她,老娘我來撕了她裙子,倒要看她幾只手護得過來,今兒個一定要好好丟丟這些船上的丑……”說話間,青筋暴起,咬牙切齒,一拽袖子露出膀子就來拽雙魚的裙子。

雙魚嚇得花容失色,頓時就大叫起來,旁邊被圍攻的康飛這時候未免就急眼了,這是觸碰到他的底線了。

他頓時就大叫道:“辣塊媽媽,我再說一次……”話還沒說出來,對面一個老頭雙手拿著拐棍連掄數下,頗得倭刀術之妙,康飛不得不把兩個胳膊高高舉起來擋住,可是,架不住下面有人猴子偷桃……

外圍那些惡少年看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這些本鄉本土被他們欺負慣了的市井百姓,居然能爆發出如此的狂潮。

其中一人就轉首問旁邊的一個,“云峰,你怎么看?”

旁邊哼了一聲,“我怎么看不重要,關鍵是要看咱們的揚州同知老爺怎么看。”說話間,不遠處的同知儀仗已經快到近前了,前面還有人敲著鑼。

這人未免就砸吧砸吧嘴,“看來這個小伙要倒霉了,就是可惜……”他說著就低頭看地上汪老大的尸體,“可惜汪老大,一向仗義,今兒個卻是冤死了。”

旁邊劉云峰卻是起了異樣的心思,心說汪老大是冤死了么?我看一點都不冤,這是被人家好漢一腳踢死的,這位好漢能耐大啊!

他這般想著,未免就看望人群中,只見人頭攢動,連誰誰都分不清楚,心里面就說了一句,可惜了。

正在這時候,人群里面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聲,旁邊那惡少年頓時興奮,“哎!是那個船上姑娘的聲音,我來看看是不是衣裳被扒得了……”說著,墊著腳尖就拼命往里面看,卻是只見一幫老娘們的背影,不由晦氣,當下啐了一口,“辣塊媽媽,屁都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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