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澤真一面無表情地聽著,一言不發。
久保由美看了看時間:“好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待會兒就出發了。”
“你們送我回軍統總部嗎?”宮澤惴惴不安地問道。
“不,我們送你去養和醫院,你別忘了,你剛才不是哮喘發作,我們把你送去養和醫院救治嗎?這場戲還得繼續演下去,待會兒,你還會發生呼吸急促的癥狀,等醫生給你醫治了之后,你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到軍統總部,從此開啟了你的潛伏生涯。”
“可車上的那些人難道會不知道我失蹤了兩個小時?”宮澤疑惑地問道。
“這你放心,這迷香會讓他們昏昏沉沉,對你失蹤之事毫無察覺,他們醒來之后,依舊以為你剛被送往醫院搶救。”
“那我現在可以再見見我的兒子嗎?”宮澤眼里流露出懇切的目光。
“當然可以,你還有十分鐘的時間,十分鐘之后,我們就出發了。你抓緊時間跟你兒子再親熱一下吧!“
久保由美站起身來,打開房門,把宮澤真一帶去對面的一間房間。
宮澤見屋子里除了格雷院長之外,倉田智久和兩個保鏢也待在屋子里,格雷院長正抱著他的兒子,拿著奶瓶給他喂奶,連忙走過去:“格雷院長,讓我來喂他吧!“
格雷院長把小寒江交到宮澤的手里,宮澤一手懷抱著小寒江,一手拿著奶瓶,耐心地給孩子喂奶,雖然宮澤是第一次當爸爸,從未給嬰兒喂過奶,但卻絲毫沒有生疏感,也許這些動作他在睡夢里曾練習了無數次。
從得知千惠子懷孕開始,他就一直盼望著孩子的降生,他告誡自己一定要做個好爸爸,一個稱職的爸爸,他要親手給幸太郎喂奶,換尿布,燒好吃的,教他學走路,給他講故事,陪他看星星,教他踢足球,打籃球,帶他游山玩水,然后把這些日常生活中的點點滴滴,妙言趣事記錄下來,留待今后回味;他還要看著幸太郎上小學,中學,大學,看著他工作,娶妻,生子,關注幸太郎人生的每一步。
這些平凡而瑣碎的生活細節曾經是他的夢想,是他最為向往的日子。這個生活中原本還有千惠子,但現在千惠子已經離他遠去了,只剩下他們父子倆了,他一定要給幸太郎加倍的愛。
可是現在,現在,他所有夢想都破滅了,他再也不能陪伴他的兒子了,他跟兒子相處的時間僅僅只有十分鐘,也許今天是他唯一一次給幸太郎喂奶的機會,今天之后,他們這對父子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望著兒子天真無邪的笑臉,宮澤真一的眼里噙滿了淚水。
格雷院長望著不停流淚的宮澤真一,心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無言以對,只能仰天長嘆。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宮澤君,走吧!“久保由美過來催了一聲。
“等一等,他快吃完了,讓我喂完,行嗎?“宮澤真一懇求道。
久保由美抬手看了看時間:“好吧,快點。“
宮澤真一希望幸太郎能吃得慢點,再慢點,他與兒子待的時間能長點,再長點,可是,奶瓶很快就空了,宮澤真一只得站起身來,將懷里的小寶貝交到格雷院長的手里,但在放下的那一刻,他忍不住俯下身子,對孩子親了又親,然后戀戀不舍地把孩子交給了格雷院長。
就在宮澤踏出房門的時候,小寒江忽然哇哇大哭起來,這使得宮澤的心顫抖不止,他想回過身去再去抱一抱孩子,可是卻被倉田攔住了。
“宮澤君,該走了。“倉田不耐煩地催促道。
宮澤只能狠心地轉過身去,朝樓下走去,但小寒江的哭聲卻一直縈繞在他的耳畔,揮之不去。
宮澤走到久保由美面前,強忍淚水:“請你答應我,不要打他,不要罵他,不要餓著他,不要凍著他,對他好點,行嗎?“
“放心吧,宮澤君,對于大日本功臣的孩子,我們一定不會虧待他的。“久保由美拍了拍宮澤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
宮澤長嘆一聲,隨后上了救護車,重新躺在擔架上,久保由美和倉田智久也都換上醫護人員的服裝,上了救護車,車內吳醫生,高護士和兩名衛兵依舊還沒醒來,他們閉著眼睛斜靠在座位上。
久保由美拿出一只小小的氣霧器,朝宮澤噴了噴,宮澤立刻感到呼吸又急促起來。
兩名保鏢也上了救護車,隨后發動引擎,救護車駛離菊園,朝養和醫院方向而去……
久保由美注視著外面的馬路,當救護車在距離養和醫院差不多十分鐘路程的時候,她朝兩個保鏢喊了一聲:“停車。”
“怎么啦?為什么要停車?”倉田不解地望著久保由美。
“為了讓這出戲更逼真一點。”久保由美沖倉田微微一笑,然后對兩名保鏢說道:“你們兩個拿著工具鉆到車底下去,裝作是修理汽車的樣子。”
于是,兩個保鏢下了車,然后手持修車工具,鉆到救護車底下,裝模作樣地擰螺絲。
宮澤真一靜靜地看著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不知她意欲何為。
久保由美從藥箱里拿出一個藥瓶,打開瓶塞,一股刺鼻的香味散開了,車上那幾個昏睡的人都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咦,怎么回事,我們這是去哪兒啊?“高護士望了望車外,用手揉了揉眼睛,她感到自己有些昏昏沉沉的。
吳醫生也很是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身處的環境,方知自己在救護車上,他朝窗外望了望:“哎,怎么停車了?“
妙影別動隊 711. 難舍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