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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祭為錨墮道果,封神大秘巫道藏

  崔啖醒悟過來,連忙問道:“夏道友,打生樁的邪術起源于天夏天商的巫道祭祀,如今這般邪術混入了仙道、魔道的相關術法,本源不存,你可知道當時生樁人祭其中的道理?”

  正在放狗蠱咬泄了尸氣,渾身發虛的天人之尸的夏昳就是一愣。

  他眼中一只禍斗模樣的赤狗影子在那里竄來竄去。

  而現實中卻只聞狗叫,不見狗影。

  反而是天人尸將被咬的尸毛紛飛,也就是僵尸之皮堅韌無比。

  雖然身上不時出現一個狗啃的牙印,但天人之尸也就是被暫時拖住,并沒有真正的受傷。

  媧皇造六畜,各有其責。

  牛有耕勞之能,馬有載負之責,雞有喚日之苦,羊有取食之用,豬有食穢之嫌,狗有護衛之任。

  此六者,亦是元辰六相,用于仙道亦有奇法。

  不說武道的人馬合一,氣血加持,乃至金雞破曉的破邪之術。

  只是這狗蠱施展開來,憑借著狗畜天生的驅邪,破魔之能和天生對僵尸的克制,一時間竟然讓天人之尸都大覺難纏。

  比起在場幾位一品金丹都有用。

  夏昳抓住狗蠱爭取的時機,低頭沉思,腦海中種種巫道典籍念閃而過。

  “我天夏神朝,的確有修筑宮廟神殿之時,用人祭,饗鬼神的風俗。”

  “但無非是制造地縛之鬼,以此驅趕蛇蟲,護衛建筑之用而已!或者是以人柱人樁震懾想要潛入的鬼神…”

  “不對!”

  崔啖厲聲道:“這是被魔道法術混雜了的道理,是魔道驅策魔頭的法術,巫道以人最貴,享受人祭的定然不是什么小鬼小神!”

  “夏道友,你需得用巫道之理好好想想…”

  “巫道和鬼神的關系十分復雜,乃是人道衰微之時,求存,發展的道理,與人道廣大之后,我等所學的仙道、魔道截然不同!”

  聽聞此言,夏昳身軀一顫,忽而道:“天夏巫祭的確和如今的打生樁不同!”

  “大巫修筑祭臺、神廟的確會殺人祭祀,但那些人祭是沒有資格埋在神廟和祭臺的腳下的!或者說即便埋了,也不是主樁,真正能活埋下去的,乃是血脈極貴之人,甚至是五帝血裔!”

  他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打生樁,如今是祭神,而在天夏天商,是封神!”

  裴二柯眼中閃過一絲雷霆之光,劈在了天人之尸身上。

  在其紫色尸皮表面留下一道道焦痕的時候,雷霆之聲亦震斷了夏昳這一刻的靈感。

  但雷聲震的斷夏昳的明悟,卻震不動崔啖眼中綻放的黑蓮和驚世智慧!

  “封神!”

  “封神…人有靈情,其智慧、勇氣、仁愛、正直乃是一種靈氣,其貪婪,恐懼,絕望,憎恨,惡毒,狡詐亦是一種靈氣,而且是相當珍貴,本質極高的靈氣。”

  “它的本質高到什么地步,堂堂先天神祇,乃是法則化為的神靈,若是一個先天神祇從人這里得到了狡詐,學會了偷襲,突施辣手之下,面對毫無防備的同類,結果如何?”

  “僅僅是一絲狡詐之氣,便能讓一尊神靈的實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之靈氣的高等,可想而知。”

  “太古之時,先天神祇剛剛面對人的時候,他們的爭斗極為‘質樸’,不是神靈們愚蠢,當然他們也的確愚蠢,因為智慧的靈氣不夠,但根本上還是他們不夠像人。”

  “那時候的神靈,如果有境界,越是像人,越是強大。”

  “挑撥離間,二桃殺三勢,對于初具人性的神祇來說,幾句話,幾句挑動可能就能引發神戰,可能害死數十尊神祇。”

  “可能只是現在看來可笑的一個賭約,一個計謀,就能成為神王,被稱為‘智慧’!”

  “所以,人才是最為珍貴的祭品…”

  “即便是后來,人之靈氣已經泛濫,任何一個先天神祇都能夠享受,甚至人性滿溢,淪落到成為魔的地步,卻也在證明一個東西。”

  “神是由人塑造的,是人影響大道法則的結果…”

  “封神,封神…不會真的是我想的那樣吧!巫道人祭,某種意義上乃是封神的手段,他將奴隸,羌人死前的恐懼,絕望,作為祭品獻給鬼神,讓那些九幽法則所化的魔神恐懼,害怕,因此退去。”

  “他們將血脈高貴的貴人的勇敢,堅韌,智慧,帶著自愿奉為犧牲的崇高獻給鬼神,由此污染祂們。”

  “然后以祭祀鞏固,讓那些鬼神化為那些被獻祭的貴人,是用人來奪舍鬼神!”

  “巫道和太古神道廝混了那么久,莫非已經弄明白一些先天神祇誕生的秘密,得以將一部分山川的大道法則,原始意志凝聚起來,以祭祀之法束縛,塑造。”

  “最后將天夏血脈高貴,血脈中流淌著五帝道則的貴人作為人樁打入其中,奪舍那些先天神祇的胚胎,化為神祇?”

  “若真是如此,難怪天商之后,巫道就漸漸衰微了!”

  “因為封神之戰,因為一件靈寶徹底打斷了巫道這條修行之路——封神榜!封神榜壟斷了赦封鬼神的途徑,壟斷了神道!”

  “等等,封神之戰…”

  崔啖回憶起家傳《天衍五德玄經》之中記載的,一些極度隱秘的傳說。

  “相傳,五岳之神,五岳帝君乃是封神之戰中,天商神朝的五位諸侯所化,其名為崇黑虎、黃飛虎、蔣雄、聞聘、崔英,我崔氏還特別提到過,崔英亦是崔氏的一位先祖,但家中卻沒有其祭祀,甚至根本沒有提到過如今的北岳帝君乃是我崔氏先祖!”

  “因為被換了!”

  崔啖心中涌上這一個念頭:“因為在始皇帝封禪的時候,五尊五岳帝君都被…”

  “不對!”

  “泰山君不一樣,泰山帝君絕不會輕易被換,其為齊地之主,東方神系之主,地位之高,神通廣大僅在玉皇之下。縱然始皇帝亦要拜他,怎么會被…”

  “泰皇不一樣!”

  “封神之戰,有太多混亂的地方了!”

  “明明赦封了諸神,明明玉皇登天為天帝,但諸神名諱卻隱而不傳,那些先天大神怎么可能被天商末年的一群名臣武將就輕易換掉,就算能換掉他們,道果怎么辦?”

  “地仙界公認的,直到諸子百家時,人道才大規模出現道君!”

  “共有一百尊道君登天,蔚然一時…”

  “那之前的諸神呢?”

  “重要的星君可皆是道君,五岳、四瀆可皆是道君…天商若有這么多道君,早就…”

  “如果,封神之戰也是一場祭祀,如果封神榜亦是一種人樁…”

  崔啖不寒而栗。

  “如果那些道果原本就在,只是被抹去了意志,缺少人性,如果元神大道保護下的人樁,打入道果,以封神榜束縛神道,強行給予其人性,這樣——一個天庭的架子,不就搭建起來了嗎?”

  “為什么天夏天商,在地仙界推翻前朝統治之后,如此輕易的就順理成章,占據天庭?”

  “商湯為何是禘祭登天?”

  “若此前的天帝都只是奪舍老天!若天帝的更替乃是人占據了一個位置,根本沒有如今的玉皇結合的那么深。”

  “一切不都順理成章了嗎?”

  “不…沒有那么簡單,太古巫道的秘密太多了!”

  “封神榜!”

  “唯有封神榜才能解開這個秘密,太古之時的神祇,神道一定和現在完全不同,太上道祖開辟元神大道,守護了人性不被時光消磨,但僅憑元神大道,就真能守護人性不被神道消磨嗎?”

  “那畢竟是神道!是天帝之德!”

  “如今的道果之道,乃是自我意志扭曲大道而成,如今的道君的人性,完全不會被消磨,縱然執掌大道億萬年,也如徐福、黑帝那般,有著愛恨情仇。但天庭真的一開始就有這么多道君嗎?”

  “每一位道君,都是人道的精華。”

  “都是一個時代孕育的奇葩…”

  “在這些道君誕生之前,天庭作為統治諸天萬界的至高神庭,如何把持這么多天地大道呢?”

  “先天神祇乃是大道法則所化,如果是構成維系諸天萬界宇宙基本存在的大道,由那些經歷了太上反天的大能執掌,甚至被斬下道果煉成靈寶,代替他們運轉宇宙!”

  “但那些細小的法則呢?”

  “除了隨著人道誕生,由修行者推動的大道,總有一些大道天然就存在,先天而生。這些大道,應該是以天地業位的方式存在著,但如今,這些天地業位統統都被煉成了道果!”

  “這是不是說明,除了自我意志扭曲大道之外,還有另一種煉成道果的方法?”

  “自我意志扭曲大道,這應該是諸子百家時期才圓滿的道路!”

  “仙道一開始并不完善,是經歷了百家和仙秦兩次大發展,道君之路才徹底完善的。”

  “所以那兩次,才一口氣誕生了那么多道君!”

  這一刻,崔啖腦中轉動的智慧,仿佛是錢晨在思考。

  “打生樁…不,人祭,應該是一種以人為錨,墮化天地大道的奧秘,或可被稱為‘墮道’之術!”

  “道果,除了以個人意志,一點一點的扭曲大道而圓滿,從道種,慢慢開花,結果。”

  “似乎還有另一條道路,以祭祀之法,直接將一枚道果拉出大道!”

  “但這種道果需要‘錨點’,畢竟后天道果以元神極度自我來抗拒大道的同化,那些不經歷個人意志升華而來的道果,就需要一些錨點來抵御大道的同化,抵御道反!”

  “而且,那種道果永遠也無法圓滿,沒有圓心,沒有自我,如何圓滿?”

  錢晨提著徐福的頭顱,一點點的走在黑帝祭臺上,看著此地的一片血海。

  “這樣說來,太一果然是命中注定的毀滅魔祖。天克天庭!”

  “其最終道反堪稱一切先天道果的天敵,只要斬斷錨點,那些道果一個個便會不可逆的回歸大道,除非原本的錨點徹底以自身意志為其凝聚了圓心,以自我徹底煉化道果!”

  “但…”

  “這比走后天道果之路,難了何止十倍,百倍?”

  “太古巫道開創了錨定道果的法門,將道果以鎖鏈拉出大道,然后將人樁打入其中,作為地基,在上面修筑祭臺,神廟,天宮,以種種方法,創造錨點,穩定道果,塑造神祇!”

  “而因為對道果的錨點無比熟悉,所以天商取代天夏之后,很快就繼承了天庭。”

  “那時候的神道攻伐,對人道的依賴更大,估計根本不是神通法力上的廝殺。”

  “而元始道祖最后用一道封神榜,將整個巫道時代的成果固定了下來。”

  “真正開辟了新的神道。”

  “錨點…”

  “從大道之中拉下道果,錨定道果的秘密。”

  “皇帝道果,莫非就是方士們融匯了整個巫道時代的所有智慧,創造出來,將舊天五帝的大道,五皇的大道拉到如今,熔煉,錨定的成果?”

  “似乎沒有那么簡單,錨定五帝大道,應該是天夏天商就有的成果,是天子之道。”

  “錨定五皇大道,唔!嬴政一定和龍皇勾結了。”

  “唯有龍皇的始祖大道,血脈之道,才能將太古五皇的大道拉下來!”

  “但究竟如何錨定五帝大道呢?”

  “太古巫道經歷天商,百家,仙秦三次大規模清繳,所留下的東西不多了!也就是我在魔道有點關系才得到了許多落入魔道的巫魔大道的經文,典籍。莫非要再去借昆侖鏡穿越一觀?”

  “不對,封神榜是絕不肯讓我看的,這事關它的根本秘密,只怕元始道祖都不想流露出去。”

  “看來還得從仙秦這里下手啊!”

  “能開創天子封禪大祭,仙秦對于太古巫道的掌握,只怕連封神榜的底褲都拉下來看光了!只要通過天子封禪大祭,巫道一個時代的智慧就盡可得之…”

  錢晨念頭里轉動著這等驚天動地的秘密,隨手將些許只鱗片爪的智慧,傳遞了出去。

  那邊崔啖瞬間窺破了天人之尸真正的破綻。

  朝著夏昳大喊道:

  “它是一個錨點!”

  “徐福以其為樁,打入五岳神山。”

  “既然打下生樁便是要在上面建造什么,樁就如一個個定下根基的釘子,需要通過鎖鏈扯住其上的東西!”

  夏昳手中的巫蠱用了大半,此時正被天人之尸暴打,但依舊抽空反駁道:“你說的不對!”

  “若是人樁,分明是支撐,怎么會是錨定?這是五岳神山,又不是一艘船!錨點是拉扯,人樁是支撐!”

  “用這個詞就錯了…”

  崔啖頓時語塞,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因為五岳神山的主要作用是拉來皇帝道果,所以即需要支撐,也需要拉扯!”

  “五岳真形圖,乃至造化道果煉成的五座由太初神石構成的神山便是支撐。”

  “而拉扯,便源于其中的人樁,被打入其中的十萬天兵天將!”

  夏昳頓時明悟:“你是說…”

  “它并沒有掙脫束縛,反而還在祭祀儀軌之中,只要找到那條鎖鏈便能將它重新束縛起來。”

  “但應該如何找到那條鎖鏈?”

  夏昳心中轉動過智慧之珠,恍然想到:“是人氣!它如此渴求人氣,渴求人的愿力,但它又不是神,必然是因為那些愿力關系到它身上的那條鎖鏈,它是被驅動的渴求人氣的。”

  “畢竟天人不是人,難以完全取代人祭人樁!”

  說罷夏昳便引動埋伏在愿力之中的那些詛咒,因為這一恍惚,他被天人之尸殺到了面前,只是一爪,日月金瞳扭曲虛空,在夏昳面前創造遮掩身形的重重屏障,便赫然粉碎。

  就在夏昳拼命施展重瞳,日食月缺的黑洞奮力將天人之尸吸住的時候。

  他嘶吼道:“不行,那些詛咒進入它的身體后,仿佛被什么東西遮掩了,根本沒法找到它們流向了哪里!”

  “我能感覺到是尸皮之上烙印的一種法則。”

  “必須斬破它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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