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娘娘又跑了 756.有花堪折直須折(73)
聽到劉叔的聲音,花似雪的眸光依舊沒有離開她,啞著聲音道:“我不累,劉叔,我想多陪她說說話。”
“你再這樣熬下去,身體會撐不住的。”
“不會,”他還要照顧她,還要等她醒來,他絕不會倒下。
“可她會擔心的。”
花似雪眸光晃顫,“劉叔,我夢到她一直往前走,無論我怎么叫,都不回頭,是不是之前我拒絕帶她去游樂園,所以她生氣不理我了?”
劉叔眼眶紅了紅,拍拍他的肩膀,“不會的,一直小姐最心疼的就是你,她從不會對你生氣的。”
花似雪雙眸紅到干澀,張了張唇瓣,卻只有一聲痛苦悲涼的哽咽。
如果、如果那天他聽她的話,好好在家里休息復習,她現在就不會躺在病床上了。
如果他有護好她……
劉叔看著病床上氣息微弱的女孩,眼淚忍不住滑落。
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啊。
短短幾個月,劉叔的頭發就已經花白了許多,臉上皺紋越發明顯。
如果甄善這次撐不下去,倒下的不僅僅是花似雪,這個將她當成女兒的中年男人也會崩潰。
病房中一時沉悶至極,似乎連空氣都泛著苦。
突然,心電監護儀發出警報聲,兩人瞳孔一縮,幾乎是嘶吼著叫著醫生。
“善善、善善……”
溫柔的呼喚聲流連在她身邊,一聲聲,卑微地祈求,害怕失去的無措惶恐,如同一根針扎入她的心臟中,原本無力到麻木的心臟泛著細密的痛楚。
甄善螓首微微擺動,艱難地撐起厚重的眼皮,突然闖入的光線,即使不強烈,也刺得她重新合上眼,睫羽上沾了點點淚水。
耳邊有窗簾被拉上的聲音,隨即有什么溫柔地放在她的額頭上,和他壓抑著狂喜的柔聲細語,“別著急,慢慢睜開眼。”
就是睜眼,甄善也感覺很無力,很疲憊,嘗試了幾次,她才完全看清眼前的人。
他臉色很差,白得沒有半分血色,那雙映著月華清輝的淺淡眸子滿是血絲,從來俊到完美的臉上還長著胡茬,狼狽又頹廢,此時還高興得跟個傻子一樣,還真有點不忍直視。
甄善牽了牽唇角,有點想笑,但身體一陣又一陣地疲憊感涌來,將她的意識又重新拖入黑暗中。
“善善!”
他驚慌的呼喚聲落入耳中,甄善意識消失前,無奈地想著,可能又要嚇著他了。
她也不知道又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時,好像有不少人在說話,只是他們都壓低著聲音,她并沒有聽到。
但大多數時候,她聽到的只有一道聲音,她很熟悉,是她自小帶大的少年,只是他的聲音怎么那么沙啞?是喉嚨不舒服嗎?
沒她看著,他是不是又隨意糟蹋身體了?
都快成年了,怎么還像個孩子一樣呢?
心中的不放心讓甄善努力地掙脫黑暗的桎梏,讓好似漂浮著的靈魂,慢慢回到身體來。
這次意識清醒后,她沒立即睜開眼,先適應一下身體的無力感,調整呼吸,讓仿佛被什么壓著,又沉又悶的胸口微微順暢一些,免得又把自己逼得暈過去。
一口氣順了些后,甄善才緩緩睜眼,病房有些昏暗,窗簾隱約的白光證明現在是白晝,應該是花似雪擔心像上次那樣讓醒來的她被光線刺到,才拉上窗簾的。
房間很安靜,她順著呼吸聲轉眸,映入眸中的是他靠在床邊睡著的樣子。
花似雪睡得并不安穩,肩頭緊蹙,臉色雪白又疲憊,側臉消瘦得厲害,不知道的以為他才是大病初醒的那個人。
甄善眸中劃過絲絲心疼和氣惱,只是,不知道惱的是她,還是他。
她勉力地抬了抬手,雙手卻仿佛不是自己的,無力,一動,又麻又刺疼,感覺她這身體,是被人拆了,再重新組合一樣。
難受到甄善忍不住低呼了一聲,也因此吵醒了他。
花似雪猛地爬起來,起得太快,眼前一黑,險些仰倒下去。
“小、心,咳咳,”甄善張了張唇瓣,聲音沙啞得厲害,好似被灌了滿喉嚨的沙子,難受到她咳個不聽。
花似雪臉色一變,連忙小心扶起她,讓她靠在自己懷中,給她喂了一些溫水,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好點了嗎?”
甄善小幅度地點點頭,“沒事。”
“我去叫一下醫生。”
“不用,我緩緩就好。”
花似雪皺著眉,還是不放心。
甄善蒼白的唇瓣微扯,搖頭,該檢查的,該醫治的,想必醫生們已經盡全力了,剩下的,也只能看她自己了。
醫生來了,頂多也是幫她再檢查一下身體,至于藥,甄善眸光落在自己慘白到透明的右手上,如今還扎著針在輸液呢。
她如今這具身體說句千瘡百孔都不為過,若非原身保住她的生機,她根本不可能活下去。
只能慢慢養了,至于能恢復到什么程度,盡她所能吧。
“善善?”
花似雪見她沉默,心提了起來,神色掩不住的著急,“是不是難受?”
“不是,”甄善輕輕搖頭,望著他,觸及他不安的眸光,心微微一窒,“似雪,讓你擔心了。”
花似雪指尖輕顫,雙眸泛紅,將臉輕輕埋在她的發間,啞著聲音,“你醒來就好。”
透明滾燙的液體滴落在她脖子上,甄善眸光晃動,唇瓣微顫,“似雪……”
“善善,別離開我。”
淚水滑落,甄善輕輕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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