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大圣人 第一章 茫茫大夢中,唯我獨自醉
天氣炎熱,知了不停的叫著,整個大夫府邸人群往來,相互奔走著。每個人手里都拿著不同的物件,專心等在關著的大門外。
屋內,穿著亞青色綢子的男人神色凝重的坐在一旁。
男子此身名為陳慶,腦海中卻有一個三千多年后的現代人意識。
“這是商代?”陳慶看了看四周,青銅器和復古式的房間,窗戶上縫合的不是窗戶紙,而是另外一種厚實的麻布,透光性很差,屋內顯得有些暗淡。
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這一切都是真的,眼前是一個真實的世界,現任人王是子受,已經繼位二十年了。
子受繼位,也是比較開明的,不僅廢除了活人陪葬的制度,還不問出身,任用有才能的人。
陳慶比較幸運,曾經在貴族家中進出過,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記憶力記住了只有貴族才能學習到的文字。
得益于人王的政策,陳慶被封為下大夫,正式踏入朝堂,成為貴族的一員。
“等等,如今的人王是子受?傳說中的帝辛!未來的紂王!”此身的過人記憶力不僅作用在此身之上,甚至影響到了三千年后的意識,他現在的記憶一點一滴的涌上來,三千年后的信息大爆炸瞬間涌上頭來。
陳慶大叫一聲,腦袋像針扎一樣疼痛。
“老爺,您沒事吧!”屋外,一個半白頭發的人推開房間門,看著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的陳慶急忙扶起陳慶。
“快去通知大老爺和老夫人,老爺莫名抽搐,疑似妖邪作祟!”
古人迷信,抽搐這種事,極容易與妖邪作祟聯系到一起。
“不必了,管家伯,我不過是頭疼的緊,無甚大礙!”記憶的沖擊下,陳慶很快恢復,僅僅是臉色有些蒼白。
在管家伯的攙扶下,陳慶坐在了軟榻上,屋外火急火燎的跑來兩位老人,一邊走著,一邊念叨著:“玄女娘娘庇佑!可千萬不能出大事啊!”
說話的是陳慶的娘,只有姓氏沒有名字,這是這個時代的標志,普通人家,也只有男子有名,女子除了大貴族,是不可能有名的。
“我兒怎樣了?”陳慶父母急切的走到陳慶旁邊,雖然他們不過四十歲,但是卻滿頭白發,在這個平均壽命只有二十六七歲的時代,四十歲已經是高壽了。
“兒無礙!”陳慶勉強微笑,腦袋的疼痛帶動這臉部肌肉都疼痛起來,陳慶做一個笑容都很勉強。
“快快歇息!”陳父看到兒子的模樣,一陣心疼,這可是自己的兒子,將自己一家從平民升級成貴族的大功臣,可千萬不能出一點差錯。
“今日人王議事,我兒還是不要去了,休息為好!”
陳父一番話讓陳慶有些懵,帝辛召見?
很快,他明白,這不是后世的時代,甚至連朝都算不上,只能是代,人王的權利遠沒有后世帝王那么龐大。
甚至每一個朝臣進宮之前,人王還要先施禮與朝臣貴族,貴族接受禮儀之后再向人王行禮,用以顯示自己誠心請求諸貴族幫人王治理天下。
人王和諸貴族之間不是君臣上下尊卑之別,更像是老大和老弟之間,只不過這個老大享有絕對的權利。
人王議事,都需要先發甲文,詢問諸貴族是否有時間,不過人王已經統治大商六百多年了,現如今的人王議事邀請,都像是過來走個形式的。大部分貴族都不會拒絕的!
“此事不妥,人王召見還是要去的!”腦袋的疼痛已經漸漸過去,兩種記憶已經徹底被吸收。
“好好好!”陳父見陳慶一臉堅決的樣子,也不好再說什么,雖然名義上是他的父親,但是社會地位他僅僅只是一個平民。
“管家伯,還愣著做甚,趕緊把管家仲追回來啊!”
“是!大老爺!”管家伯立刻出門,追向已經出門的管家仲。
管家伯和管家仲都是陳家親戚,上述三代,皆出一脈。如今陳慶成了貴族,他們自然攀附過來。
至于院落其他人,皆是奴隸!她們或是賣身于陳慶家,或是被陳父購買過來。
陳慶看了他們一眼,沒有說話,若不是當今人王廢除人殉制度,陳父或陳母哪天不幸歸天,他們都要有人陪葬。
時代的大環境,就是這么悲哀!
陳慶穿上綢子,這是一套正式的服裝,比普通人要更華麗,可以讓別人一眼就能分辨出平民于貴族的區別。
作為百官之一,雖然是下大夫,但是陳慶也是有資格登入王宮。
坐上自己的馬車,陳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商代的貿易非常繁榮,大街小巷都充斥叫賣聲,這種熱鬧的氛圍,陳慶卻能感知到其中一絲陰暗和恐怖,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到底是什么樣的感覺,在這喧鬧的集市,隱藏著到底何等可怕的氣息?”陳慶閉眼,索性不去看著四周,但是陰冷的氣息就這樣盤踞在自己背后,讓陳慶坐立不安。
“究竟哪里出了問題了?”陳慶自語,睜眼環顧四周,空氣中似乎能看到淡淡的血紅色氣息。
陳慶揉了揉眼皮,空氣再度恢復之前的喧鬧,
“錯覺么?”陳慶自語,只是那種陰暗不詳的氣息始終在彌漫。
馬車駛過王宮城門,不過五米高的城墻還不足以震懾見慣高樓大廈的陳慶,然而空中蔚然聳立的巨大光柱,一半血紅,一半漆黑,中間還有微弱的金色氣若游絲,苦苦掙扎。
“這究竟是什么?”陳慶盯著半空,旁邊的馬夫已經將車駕放在指定的位置上,順著陳慶的目光看去,什么也看到。
“老爺,您在看什么呢?朝會還等著您進去呢!”陳慶回頭,看著馬夫,問道:“你能否看見半空聳立的紅黑云氣?”
馬夫一看再看,除了藍天白云,也就天上的太陽,哪有陳慶說的什么黑紅云氣。
“回老爺,小人眼拙,不曾見!”馬夫低頭說道。
“只有我一人能看到么?”陳慶自語,璇即吩咐馬夫在此等候,王宮是不允許這些人進入的,能進入的只有貴族和人王的軍隊。
馬夫點了點頭,送走了陳慶,熟練的和其他下大夫家的馬夫坐下閑聊。
畢竟分辨身份還是很簡單的,看馬車前面的馬就知道了。
王宮之中,陳慶走了進去。
因為超強的記憶,陳慶甚至能記起初中學過的歷史和看過的封神演義,能來一趟商代,看看眼前這個千古第一暴君紂王,陳慶還是很期待的。
甚至,陳慶還知道,很快姬昌父子會伐紂。等見過紂王,若是真如記載中的那么殘暴無道,陳慶自然可以選擇西岐去投靠。
這個時代,國與國之間,基本都是附屬兄弟國,就算是周國,那也是和大商一樣,都是黃帝的后裔。
王宮之中,陳慶找到自己的座位,左側第四排幾近宮殿門口,宮殿兩側有將士守護。
環顧四周,陳慶甚至能在宮殿內看到一些女性,雖然只有幾人,還是讓陳慶微微一愣。
“大商的女人也能持政?”很快,陳慶明白了,這些人大多是有封地的貴族,一如先代人王的王后婦好一樣。也有個別能力突出的女性,被帝辛重用一樣。
“還真是讓人捉摸不透啊!”陳慶感慨,隨后整個人閉目養神,之前記憶融合的疼痛,現在的臉上還是麻木的。
不多久,整個王宮內大部分桌子前已經坐滿了人,從左開始,第一排坐的是卿,第二排是上大夫,第三排是中大夫,第四排才是陳慶這樣的下大夫。而右側第一排是諸侯,第二排是撲,第三排是爵,第四排是田。
左側是內服職官,右側是外服職官,同座的官員并沒有高低之分,有的只是人王的親疏之分。
很快,人王駕臨,身旁還有王后姜氏。
“諸君,寡人之商,賴于諸位,受子受一拜!”人王帝辛同王后姜氏一同向一眾貴族行禮。
這就是大商,人王要感謝貴族幫忙治理天下,朝會要先于朝臣行禮,接受禮儀之后,便是朝臣向人王行禮。
“愿為人王分憂!”沒有什么跪拜和叩首,僅僅是起身拱手而拜,便坐下。
此時外面的宰官開始為百官上菜備酒,與其說是朝會,更多的像是老大帶著小弟在聚餐,餐桌上討論國家大事。
陳慶趁著此時,打量著帝辛,這是非常粗壯的一個男人,身高和身體都比在場大部分人要強大,方臉大眼,濃密的胡須看起來更像一個莽撞大漢,而不是一國人王。
陳慶盯著帝辛看,帝辛的目光也看向陳慶,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對視,恍惚間,一種似曾見過的淡金色氣息在帝辛身上迸發。
“是錯覺么?”陳慶有些疑惑,但還是看向帝辛,拱手施禮。
帝辛微微一笑,胡須微抖,舉起酒爵,對著陳慶隔空對飲。
陳慶知道,一般大老板向你敬酒,都要主動點陪酒,說完,將酒爵中的酒一飲而盡。
這和后世的果酒一般,雜質還沒有去除干凈,喝完,陳慶聽著朝臣在討論國家大事,而他自己則是盯著四四方方的酒爵看了起來。
四足方鼎,兩側有耳,這才是人喝的酒杯,而不是那種三足瘦如船體,杯口上方還有兩耳的酒器,那是祭祀鬼神用的冥杯。
聽著國家大事,雖然每一種討論在陳慶看來都漏洞百出,但是陳慶也沒有發一言,他還需要更加準確的觀察。
“報,西伯侯反了!”大殿外一個衛臣跑來急報,手里還持有著一副龜甲和檄文。
“什么?西伯侯反了?”
衛臣一句話,整個王宮內炸起了鍋,所有人都喘喘不安。
所有人都知道,周國的實力已經完全不遜色于大商,甚至比大商還強。
只是他們不知道,西伯侯會不顧道義,公然反商。
“西伯侯持王上斧鉞,永鎮西方各路諸侯,小小衛官,可知陷害忠良是何罪過!”
說話的是王叔比干,亦是丞相,他向來與西伯侯交好,自然不信。
說著,他看了一眼帝辛,見他目無表情。
“小臣不敢,但是叛周的龜甲與檄文俱在,小臣段然不敢菲薄西伯侯!”說著,他將龜甲放在地上,又從中取出一塊布帛,上面寫滿了文字。
一旁的右側第一排有人出列,是一名作冊,他撿起檄文,面色變得難堪起來。
在場之人都不是傻子,瞬間明白了。
“念!”帝辛面沉似水,任誰都知道他此刻已經處在及其憤怒的邊緣。
“諾!”作冊吞咽了一口口水,艱難開口道:“今上無道,其罪有六。一、酗酒。二、殘害忠良。三、不敬鬼神。四、不重祭祀。五、聽信婦言。六、任用女子與小人。今鳳鳴岐山,天命在周,伐無道,誅小人,平暴君,以撫百姓之安穩。”
作冊念完,現場所有人都噤若寒蟬,即便不動聲色的帝辛也面如寒鐵。
“好!好!好!”帝辛怒極而笑,道:“這就是寡人的好臣子,寡人親手冊封的西伯侯,天命玄鳥,降而生商。他到好,鳳鳴岐山,好一個鳳鳴岐山!”
陳慶也是苦笑一聲,西伯侯啊西伯侯!你這么一來可是把我投靠西岐的心思都給絕了啊。
封神大圣人 第一章 茫茫大夢中,唯我獨自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