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螟 第七百九十四節 排斥與蛇怪
范言成剛剛遭受了圣胎境修士襲擊,差一點連命都丟了。
如果依著他本人的意思,僥幸逃過一劫,那怎么也不能夠繼續往火坑里跳。
這趟蠻荒域之行,能不去那自然是不去的。
不過,師弋既然跟了過來,那去不去也由不得范言成做主。
師弋雖然不會濫殺無辜,但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為了達到目的師弋也不會吝嗇使用武力。
當然,最終事情也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畢竟,范言成的同伴確實是死在了柯千齡的手上。
范言成雖然不敵對方,但并不代表他心中沒有憤恨。
在師弋強硬態度之下,范言成最終還是同意為師弋引路。
就這樣,兩人繼續向著蠻荒域的方向前進。
為防柯千齡等人追趕,再次上路范言成也是使出了看家本領。
利用暗道能力在地面上開啟暗門,加速朝著蠻荒域方向前進。
雖然步虛符借虛界的穿梭更快,但是步虛符卻只能跳往,師弋曾經去到過的地方。
像蠻荒域這種師弋去都沒去過的地方,完全是無法使用的。
相比較而言,范言成的暗道能力會慢一些,但是卻沒有這方面的限制。
就這樣,兩人借暗門加速前進。
原本需要一個月才能抵達邊界的行程,僅僅一周時間就到了。
此時,師弋正一臉鄭重的看著眼前晶體一般的界域之墻。
界域之墻乃是五域天地規則變化之后,所自然形成的隔斷。
一直以來,師弋身處的位置,都是五域之一的中央域。
中央域之內的不死神祇最少,所以天地規則異變的程度也最小。
中央域是相對而言,最適合人類生存的地方了。
并且,有不少修煉者也都喜歡待在這里。
“師道友你可想好了,一旦跨過界域之墻。
你將體會到被天地針對,是多么難受的滋味。
尤其是進入蠻荒域之后,短時間是沒有辦法出來的,現在回頭還來得及。”范言成看著師弋,忍不住開口規勸道。
師弋自然知道天地規則異變,對于修煉者有多么的不利。
在那種環境之下,需要適應許久,才可能將實力調整回最佳狀態。
而更不幸的是,師弋想要適應天地規則,注定會比其他人花費更久的時間。
因為身處此地的并非師弋本體,而僅僅只是師弋的一具化身。
之前就曾經提過,化身和神祇行走人間所使用的軀殼一般,都是規則所凝聚的產物。
區別只在于,神軀是天地規則所凝聚的。
而孕育化身的規則,乃是源于修士自身的。
這是肉體被推上巔峰之后,修士所總結出來的源于自身的規則。
而天地規則的變化,主要就是為了打壓異己。
像師弋這樣由規則所構筑的化身,那更是被重點關照的對象。
就算不考慮追兵問題,在危機四伏的蠻荒域,這也是相當危險的。
不過,事到如今師弋說什么也退縮了。
眼看本體那邊巫器的制作即將完工,必須盡快找到旱魃,將不化骨搞到手才行。
一念及此,師弋沉聲說道:
“我意已決,走吧。”
說著,師弋率先朝界域之墻走了過去。
范言成見狀,也只能選擇跟了上去。
界域之墻說是墻,其實只是不同天地規則碰撞,所形成的一層晶狀薄膜而已。
師弋兩人在穿過它的時候,完全感覺不到任何阻力,輕而易舉就走了進去。
然而,當跨入蠻荒域的一瞬間,師弋才真切見識到天地法則異變后的威力。
師弋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這方世界的異物一般,整個天地都想要把自己從這里擠出去。
周圍的天地元氣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主動抗拒著接近自己。
而更可怕的是,師弋發現在天地元氣的強壓之下,化身軀殼有部分崩潰的先兆。
師弋不敢怠慢,連忙動用化身能力加固自己的身軀。
另一邊,范言成的情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打進入蠻荒域,范言成的臉色就便的慘白無比。
還沒有走上兩步,范言成就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修為是修煉者最大的依仗,尤其是五行類修士。
肉身本就孱弱,修為缺失他們也就不剩下什么了。
師弋好歹還有肉身強度打底,光是這一點,就比范言成好過不少。
接著,師弋又試了試螟蟲,以及血脈能力。
螟蟲向來不受外力影響,即便在蠻荒域這樣的惡劣環境之下,依舊能夠正常發揮作用。
讓師弋沒想到的是,血脈能力竟然也沒有受到天地規則的影響。
原本,師弋都已經做好了,血脈能力全面失效的準備了。
畢竟,血脈這種天生異力,同樣源出于天地。
在天地規則改變的大環境之下,血脈能力應該是最容易受到影響的。
師弋結合自身情況,稍一細想馬上就明白了。
血脈能力受天地規則影響是不錯,可師弋本身并非血脈擁有者。
師弋之所以能夠使用血脈能力,完全是因為血脈分身的功勞,血脈分身才是真正的血脈能力持有者。
說白了,無論本體、雪軀、亦或者化身的血脈能力,都只是源于血脈分身的投影而已。
血脈分身尚在現世,蠻荒域的天地規則就算再怎么強,也影響不到現世。
源頭沒有受到壓制,化身的血脈能力自然也不會有任何的使用問題。
總而言之,現在的情況雖然很糟心,但是還沒有達到師弋所預料的最壞情況。
確認了自身情況之后,師弋又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這蠻荒域不愧是環境最為復雜的地域,周圍完全就是一片深山大澤。
山嶺一座接著一座,樹木稠密到百步開外的情況都看不到。
再加上妖鬼邪物眾多,師弋完全能夠想象出這里的危險。
好在這一次師弋不是一個人來的,有范言成這個懂得開捷徑的暗道修士,接下來的旅程應該能稍微輕松一些。
不過,看范言成的狀況。
想要恢復修為,還許要消耗時間適應才行。
而師弋同樣需要時間恢復實力,畢竟以現在被天地規則壓制的狀態。
師弋就算找到旱魃,也大概率無法解決對方。
一念及此,師弋便打算帶著范言成,找個安全的地方待上幾天。
兩人商量了一下之后,一起向著大澤深處走去。
師弋和范言成前腳離開,后腳又有人進入了蠻荒域地界。
沒錯,他們正是追殺師弋的柯千齡和石川。
圣胎境修士能夠借心域世界來進行移動,這種移動方式有些類似師弋用虛界跳躍。
只不過虛界位于往生的夾縫,而往生是神魂的歸宿。
為了方便神魂轉世,這里天然就可以籠罩整個世界。
步虛符借虛界跳躍,就是占了這方面的便宜。
圣胎境修士的心域雖然自成世一體,但是沒有虛界的待遇。
所以,也達不到想去哪就去哪的效果。
不過,以心域世界來調整出現位置。
進而達到類似縮地成寸的效果,卻還是不難的。
之前,霍冬春在對付貳負的時候。
直接利用心域,將貳負給挪移到了非常遠的位置,正是這方面的應用。
心域世界的范圍越大,圣胎境一個跨步的距離也會越遠。
擁有這樣的神技,就算范言成不停使用暗門,也無法拉開兩者之間的距離。
圣胎境修士基本是從全方位,碾壓境界稍低者。
其他境界的修士,雖然會在某一方面顯得很突出。
但也會存在,與境界稍低者相差不大的地方。
比如,圓覺境的飛行速度,就和胎神境修士沒有多大區別。
胎神境除了神識突出,在功法方面又和中階修士拉不開差距。
而圣胎境修士卻沒有這些問題,無論速度還是能力,都是全方位的強勢。
甚至就連五行類修士最為人詬病的防御能力,在圣胎境層次都不再是問題。
之前,與石川和柯千齡接連交手。
可卻連那二人的法華、報身都沒能逼出來。
柯千齡用肉身硬接師弋帶有肝火灼熱視線,可這樣對方僅僅只是受了些擦傷而已。
由此也能看出,圣胎境修士的強大。
心域的存在,已經把圣胎境的實力提升到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
不過,就算圣胎境修士再怎么強。
來到蠻荒域這天地規則異變的地方,也免不了趴窩。
剛一進入到蠻荒域,柯千齡和石川的從容消失了,他們反而露出了一副便秘般的表情。
天地規則對于他們二人的排擠和壓制,比師弋可要嚴重多了。
師弋化身所蘊含的規則之力就算再怎么多,那也多不過圣胎境修士的心域。
畢竟,心域可是一個獨立的世界。
天地規則就好像彈簧一般,抵抗的越強,反饋的壓制力也會越大。
光是調整和適應天地規則,就夠柯千齡他們喝一壺的。
對于這一點,師弋自然是提前了解過的。
只要確保自身的恢復速度比圣胎境快,師弋也不怕柯千齡他們前來搗亂。
天地元氣乃是修煉的基石,也是修真力量的根本。
修士所獲得的源于自身的規則之力,根本上乃是通過體內的天地元氣,進而實現的。
天地元氣可以說是最佳的規則載體,這句話不僅對修煉者適用。
就連天地規則,也是通過世間無處不在的天地元氣,對世間的一切產生影響和改變的。
換言之,修士之所以會遭受天地規則的壓制。
說白了,就是因為體內的天地元氣與蠻荒域不匹配所導致的。
只要將體內的天地元氣排空,然后引入蠻荒域本地的天地元氣。
就能夠從一定程度上,緩解遭受天地規則壓制的情況。
不過,想要徹底排空體內的天地元氣,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天地元氣是構成這世間一切的基礎,可以說無論肉身還是化身,皆由此構成。
想要動用功法能力,進而耗空天地元氣,那是不太現實的。
血肉之內的天地元氣,又哪是能力可以瞬間消耗完的。
尤其是在蠻荒域這個危機重重的環境之內,可能前腳耗空了天地元氣,后腳就有妖怪襲擊了過來。
所以,只有通過調息慢慢置換掉體內的天地元氣,才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而師弋和范言成。此時正在做件事情。
在一處幽暗的山洞之內,兩人正在此處進行著調息。
就在兩人全身心的投入到調息當中的時候,洞穴之中一個處相對陰暗,一道黑影突然蠕動了一下。
接著,這黑影如滑行一般,悄無聲息的從師弋的背后一點點靠近。
當距離足夠近之后,這黑影突然之間躍起,直沖向師弋的后背。
而一直雙目緊閉的師弋,就仿佛背后長了眼睛一般。
探手朝背后一抓,一把就拿住了那撲過來的黑影。
當師弋拿住那黑影之后,這才看清它的本來面目。
原來這是一條有小臂一般粗細,似蛇非蛇的妖物。
之所以說它是妖物,因為這條蛇的腦袋竟然有些像人。
面對這樣一只怪物,師弋的臉色一點起伏的表情都沒有。
只見師弋拿住這瘋狂扭動的妖物,然后兩手一撮。
硬是將這妖物,生生碾成了一團碎屑。
這些碎屑落地之后,似乎還有蠕動復原的跡象。
而師弋反手甩出一團火花,直接將這碎肉此地燒了個干凈。
師弋之所以如此淡定,那是因為自打進入蠻荒域。
這一周時間,師弋已經遇到過無數次妖物襲擊了。
甚至,就連兩人棲身的這處山洞,都是師弋從妖物那里搶過來的。
這蠻荒域當真不愧是五域之中,妖鬼邪物最多的地域。
唯一讓師弋有些疑惑得是,剛剛所殺死的那只妖物,竟然長的和在這山洞里遇到的那批差不多。
就在師弋望著地上燃起的火焰出神之際,范言成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體內的天地元氣,已經差不多置換完成了。
師道友,不知我們幾時上路去尋那旱魃呢。”
范言成的話語,將師弋的思緒重新拉了回來。
那蛇怪興許是之前,外出覓食的漏網之魚。
想到這里,師弋也沒有興趣繼續探究了。
現如今,什么事情都不及尋找旱魃重要……
洞螟 第七百九十四節 排斥與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