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螟 第七百二十一節 涂山與女嬌
器靈并非專屬于圣胎境修士的心器,只要愿意哪怕是一件普通法器,也能夠強行添加上一個器靈。
之所以說是強行,因為一般情況下根本沒有這個必要。
畢竟,除了像煉獄峰、滅日佛盒這樣的特殊法器,一般法器的能力都不咋地。
在一個能力本就一般的法器上,嵌入一只器靈。
形容起來就好像用汗血寶馬去犁地耕田一般,不是不行只是付出與回報不成正比。
除此之外,器靈本身也有缺陷。
本身強大的器靈,外加能力不俗的法器。
兩者相加固然有著不錯的效果,不過修士也需要隨時承受器靈反噬的風險。
除了少部分伴生靈體之外,大部分器靈都是以強大生靈為基底,被修士強行嵌入法器的。
器靈與修士之間的關系雖為主仆,但是想讓器靈聽話的關鍵,還是需要使用者以強大實力鎮壓。
一旦讓器靈感覺到使用者孱弱的一面,它八成會做出反噬的舉動。
師弋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但是器靈給師弋的感覺。
就像是在用屁股去堵,一座隨時可能噴發的火山口一般。
天有不測風云,沒有誰可以將實力一直保持在巔峰狀態,師弋自己也不敢打這個包票。
如果在處境艱難之時,器靈這內鬼抽冷子,再給自己來那么一下狠的。
那就不是雪上加霜那么簡單了,搞不好真的要死不瞑目。
師弋很討厭這種無法掌控的東西,所以一直以來師弋都對器靈不感冒。
相信修真界持有與師弋一樣想法的人,應該不在少數。
也正因為如此,器靈一直都沒有流行起來。
也只有像劍修這樣的流派,為了控制意劍才弄出來了一個劍靈作為輔助手段。
而劍靈作為天生靈體,反噬使用者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
還記的當年深陷汲魂之地時,師弋就懷疑有器靈作祟的可能。
只是在修真界器靈太不受待見了,所以師弋當時推翻了這個猜測。
師弋不知道擁有器靈的心協鏡,在心器當中算個例還是普遍現象。
不過,如果非要在法器之內嵌入器靈的話,師弋一定不會選太厲害的生靈作為載體。
隨便搞一個差不多的,將就能用就好。
這樣,萬一器靈造反,處理起來也能從容一些。
正是有著這樣的想法,師弋一直覺得心協鏡之內即便有器靈,應該也屬于比較普通那一類的。
再加上心協鏡一直以來的死板表現,更是佐證了師弋的猜想。
然而,在看到眼前這只狐妖形態的器靈之后。
師弋很輕易就能看出,它的來歷很不尋常。
擁有九條尾巴的狐妖,那絕對是大妖級別的存在。
根據記載,這樣的大妖比圓覺境修士還要強上一線。
幸虧絕地天通之后,人、神、妖、鬼之間的聯系越來越淡。
這些妖物也都因為某些說不清的原因,全部消失不見了。
否則的話,現世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般太平。
說回前言,狐妖一族的源頭,起于上古涂山氏。
幾乎所有的狐族大妖,都出自這個姓氏。
并且,狐妖不同于其他妖物,上古之時涂山這個姓氏可是相當尊貴的。
世人皆知禹帝之名,對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的典故,更是如數家珍。
可是,少有人知道大禹之妻的信息。
沒錯,大禹之妻是妖而非人,并且她還是一個尊姓涂山名女嬌的狐妖。
禹三十未娶。行到涂山,恐時之暮,失其度制,乃辭云:‘吾娶也,必有應矣。’乃有白狐九尾造于禹……禹因娶涂山,謂之女嬌。(注釋1)
一直以來師弋對上古之事,都有特別留意。
在查閱的大量資料當中,師弋清晰的記得,大禹迎娶涂山女嬌的描述。
不止如此,甚至還有名為涂山歌的歌謠作為旁證。
綏綏白狐,九尾痝痝。
我家嘉夷,來賓為王。
成家成室,我造彼昌。
天人之際,于茲則行。
如此一來,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此事了。
換言之,涂山這個姓氏,在上古之時乃是皇親國戚。
女嬌這涂山女,丈夫乃是大禹,兒子則是作為夏朝開創者的啟。
在當時那個年代,稱其人一聲國母絲毫不為過。
由此可見,涂山這一姓氏的顯貴。
并且,大禹作為修真體系的開山鼻祖,其人在修真界也有著相當崇高的地位。
而狐妖作為大禹妻子女嬌的母族,也不能將之當做普通妖物來看待。
如果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屠殺狐妖,那絕對會受到修真界的聲討。
當然了,這種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畢竟,絕地天通之后,妖物基本上都已經絕跡了。
提起此時也只是為了說明,狐妖在沾了大禹光的情況下,在修真界有著怎樣一種地位。
而如今,竟然有人將狐妖作為器靈,封在器物之內以供驅使。
這樣的一種行為,甚至比直接宰殺還要惡劣一些。
這心協鏡的主人實在是太大膽了,難道在圣胎境修士所處的地方,就沒有人干預此事么。
畢竟,那人煉制心協鏡的目的,不可能一開始就奔著打造汲魂之地而去的。
在對敵之中,器靈是很難掩蓋的。
而心器作為圣胎境修士的標配,幾乎每一個圣胎境修士都擁有。
由此可想而知,心器在圣胎境修士手上的使用頻率有多高了。
這種情況下,除非那圣胎境修士一直不動用心協鏡。
否則的話,無疑是把狐妖器靈擺在了臺面上。
而這正是讓師弋不敢相信的一點,這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師弋覺得,這種行為如果不是腦抽了,那一定是另有隱情。
至于究竟是什么樣的隱情,師弋實在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線索實在是太少了。
既然想不出原因,師弋索性也沒有再去管這些了。
如今,最為緊要的,還是要把眼前的器靈處理了再說其他。
另一邊,那九尾狐妖用一雙大大的豎瞳逼視著師弋,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的樣子。
師弋對此倒沒有多少緊張,畢竟九尾妖狐雖強,但那也是它作為大妖時候的事了。
如今,它只是一個器靈而已。
并且,其主人為了剝離心協鏡與本體之間的聯系,已經把它的靈智給清除掉一次了。
如今,這九尾妖狐的靈智。
很可能是作為汲魂之地核心,在這段時間重新覺醒的。
可惜,這個時間實在是太短暫了。
外加上耀羅宗等勢力的一再妨礙,這九尾妖狐靈智恢復的極為有限。
關于這一點,從它雙眼中所展現出來的獸性,師弋就基本上可以斷定了。
在血脈分身可以克制心協鏡的情況下,師弋根本就不虛這只妖狐。
說句不好聽的,對方只是一副空架子而已。
如果它很強的話,那也不會在長廊上,見了血脈分身,直接調頭就逃了。
一念及此,師弋控制著血脈分身,直接朝著那狐妖走了過去。
另一邊,那狐妖眼見師弋靠近,它的口中發出了示威性的低吼。
不過這對于已經識破了,它孱弱本質的師弋而言,根本無法奏效。
狐妖眼見恐嚇無效,直接一爪朝著師弋拍了過來。
師弋見狀一個閃身,很輕易就避了過去。
接著,只見在師弋的操縱下,血脈分身雙腿一曲。
順勢跳到了狐妖巨大的爪子上,并順著它的爪子一路向上飛奔。
血脈分身無法兼容修真體系,也就沒有報身、法華等諸多保命手段。
再加上,精血少一倍且沒有純化,恢復能力也比師弋這個本體要差不少。
所以,師弋一直都在拿血脈分身當掛件用,從來沒有將之拉出來與人正面對抗過。
萬一血脈分身有個好歹,師弋非吐血不可。
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吐血,畢竟血脈分身與本體聯系的,實在是太緊密了。
再者自從擁有了雪軀,師弋也不缺隨時可以召喚的打手。
不過,就像前番所提的那樣,差也要看和誰比。
師弋不會用血脈分身硬懟高階修士,不過面對這虛有其表的九尾妖狐,那就另當別論了。
畢竟,血脈分身再怎么樣,也是一名鍛體程度不下于本體的劫修。
轉眼間,血脈分身避過了九尾妖狐的兩次撲咬。
并順著妖狐的前肢,直接翻到了它的背上。
眼見咬不到敵人了,九尾狐妖直接控制著尾巴,要想將師弋從它背上給掃下來。
面對九條尾巴的掃擊,師弋絲毫不慌。
當年在丸山戰場上應付狂獸傀儡,為師弋積攢了大量應付大型敵人的經驗。
只見師弋猛的一躍,直接跳到了狐妖的頭上。
接著,師弋在半空中使了一招千斤墜。
配合上實身能力所附帶的強大自重,直接將狐妖的頭給壓到了地面上。
原本,師弋還想再給這狐妖來幾下狠的。
不過,僅僅只是實身所帶來的重壓,就已經讓它爬不起來了。
可見真如師弋所料,這妖狐現在完全就是一只,中看不中用的紙老虎。
那狐妖起先還掙扎了幾下,眼見站不起來果斷認慫。
只見它哼哼唧唧把耳朵向后豎了起來,甚至不停地搖起了尾巴。
看到這幅模樣,師弋一時也分不清,它到底是狐貍還是狗了。
之前,這狐妖兇惡的樣子,現在是半點也看不到了。
對于這狐妖的變臉速度,師弋感到有些無語。
不過,這種情況也好理解。
畢竟,弱肉強食乃是野獸的天性。
打不過那就認輸,這在它們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只要能夠讓它們認清誰才是老大,哪怕靈智不高也能夠輕松駕馭。
當然,就好像獸群當中的王者,晚年都逃不過被掀下王座的結果一般。
一旦讓它們發現你不再強大,它們也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
不過,這些不是師弋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在控制了狐妖器靈之后,則意味著師弋獲得了間接控制心協鏡的能力,而這正是師弋此行的主要目的。
在師弋的吩咐下,狐妖器靈直接將血脈分身送出了心協鏡。
出來之后主導權易手,師弋直接收回了血脈分身。
而狐妖器靈則對師弋本人,表現出了些許敵意。
師弋心知,妖類并非只以眼睛分辨他人。
這狐妖器靈可以認出,剛剛的血脈分身就是師弋。
它之所以會有略帶敵意的表現,應該是師弋體內的心協鏡碎片所造成的。
畢竟,心協鏡與狐妖器靈乃是一體的。
由此可知,當年師弋敲下碎片的舉動,給它造成了多大的傷害。
不過,事已至此,師弋不可能把碎片還給它。
心協鏡碎片雖然是從心協鏡本體上扣下來的,但它已經不再是一塊碎片那么簡單了。
它的價值對于師弋而言,并不會比心協鏡本體來得差。
甚至,如果非要讓師弋二選一的話,師弋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心協鏡碎片。
就在師弋釋放氣息,打算再修理狐妖器靈一番,好讓它聽話的時候。
狐妖器靈又恢復家犬模樣,搖著尾巴靠近了師弋,舉止顯得頗為親昵。
起先師弋沒有想明白,狐妖器靈為何會有如此轉變。
直到師弋看到它身上淡紫色妖氣的時候,這才意識到自己因為螟蟲的關系同樣具備妖氣。
剛剛隨著氣息,妖氣也被釋放了出去。
想來妖狐器靈是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妖氣,這才會親昵的粘了上來。
不管怎么樣,狐妖器靈能夠配合一些,也省了師弋揍它的功夫。
現階段師弋掌控了器靈,基本算是控制了心協鏡。
不過,這還只是間接的。
想要徹底掌控心協鏡,師弋還需要將之煉化,而此地很明顯不是一個好選擇。
在團滅了譚天等五人之后,要不了多久,這些勢力應該就會發現端倪了。
師弋需要在耀羅宗等勢力反應過來之前,馬上帶著心協鏡離開這里。
一念及此,師弋便要求狐妖器靈,帶著心協鏡隨自己離開。
知道不是師弋對手的狐妖器靈倒也光棍,只見它張開大嘴,一口將心協鏡給吞入了腹中。
順便被它扒拉到嘴里的,還有周圍尚未吞入鏡中的實體魂魄。
對于它的小動作,師弋沒有計較。
畢竟,想一想這狐妖也是蠻可憐的,百多年一直被譚天他們截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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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師弋想到此處的時候,狐妖器靈化為一道白光,直接沒入了師弋的體內。
與此同時,整個鏡世界開始不斷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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