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螟 第七百零二節 異響與裂地
況且,如今的時機也已經成熟。
以往,師弋沒有對心協鏡動心思。
一是,因為實在是離的太遠,鞭長莫及只能放棄。
二來,汲魂之地的出入限制,始終是師弋所無法解決的問題。
當年,師弋陷入汲魂之地。
雖被逼無奈,但還可以通過收集碎鏡。
借耀羅宗和明霞派的渠道,從汲魂之地當中脫身。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這種手段如今師弋是完全無法動用了。
畢竟,當年師弋陷入汲魂之地的修為,也不過只有伏氣期而已。
如今,師弋的修為已經達到高階。
高階修士本就稀少,想不引起對方的注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那種情況下,如果師弋得手搞到了心協鏡。
只要耀羅宗一方不是傻子,第一個懷疑的對象便是師弋。
師弋雖然想要心協鏡,但是這樣平白樹敵,實在有些不智。
正是出于這種原因,師弋之前初到才國時,根本就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心思。
不過,此一時彼一時。
在師弋得到土屬性螟蟲之后,情況又發生了改變。
土屬性螟蟲的溶血能力,使得師弋所掌握的陰符,又有了全新的變化。
首先,神行符獲得了抵御宇道的困束限制。
以往,神行符能擺脫的控制,更多的是基于行動方面的限制。
這類限制有些雖然無形,但是大多都能夠真實感受到。
比如,星道的重力、勢道的山勢,以及各類法陣的隔斷阻擋效果。
破解這類能夠用身體感受到的阻礙,那一直都是神行符的拿手好戲。
不過,在遇到某些無形限制之時,神行符就不再那么好用了。
而無形限制最主要的來源,其實大多都出自宇宙兩道。
宇道代表空間,宙道則指的是時間。
以往,面對那種拉長空間的手段,神行符也是愛莫能助。
而當年,師弋深陷汲魂之地當中的時候。
師弋就曾經嘗試過,利用神行符脫身。
然而,最終的結果就是毫無用處。
當年師弋修為低微,見識也有些淺薄。
所以,當時師弋并不知道,神行符為什么會在汲魂之地當中失效。
而今回想起來,那汲魂之地展現出來的限制能力,多半也與宇道有關。
如今,在溶血能力的作用下,陰符已經煥然一新。
而神行符的新能力,正好是針對宇道特性的。
這意味著,師弋即便深陷汲魂之地。
憑借神行符就可以從容脫身,而不需要借助耀羅宗等勢力的力量。
再者,步虛符借虛界傳送的能力,也讓師弋不需要再特意前往才國。
而這可以極大降低,師弋在得手之后的暴露風險。
正是這兩個先決條件,讓師弋覺得可以勉力嘗試,動一動那讓才國大勢力夢寐以求的心協鏡了。
師弋這半個月以來,大部分時間都用來籌劃這方面的事情了。
不過,此事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怎么也要等范國和雁柳兩國的戰事不再那么緊張之后,師弋方才能夠抽身前往汲魂之地。
就這樣,在賈子等人走后,師弋有條不紊處理著各項事務。
而時間,也在不知不覺當中來到了后半夜。
隨著修為和身體各方面素質越來越高,師弋在夜晚幾乎不怎么需要休息。
白天黑夜連軸轉,幾乎是師弋平時的日常。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師弋的動作突然頓了一下。
接著,師弋將雙眼閉了起來。
師弋閉上雙眼,倒不是因為勞累所致。
畢竟,師弋偶有乏力。
也只需要在白天稍微假寐那一小會兒,就能夠快速的恢復過來。
師弋之所以閉眼,那是因為師弋竟然聽到了一絲絲的異響。
如今,正是夜深人靜之時。
而師弋受螟母所加持的五感,在這個時候尤為敏銳。
師弋聽到極遠處,有一陣陣異響傳來。
這聲音像極了,有人在用巖石互相撞擊。
這種聲音已經持續多日了,起初師弋并沒有在意。
畢竟,五感敏銳的師弋,早已經習慣了種種異樣的響動。
不過,以往師弋所聽到的聲音,很多時候都是偶發性的。
然而,這種半夜傳來的轟隆聲,師弋至少已經有連續五日聽到過了。
這樣在相同時間,傳來的重復異響,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
在今天又聽到這聲音之后,師弋決定到那聲音源頭一探究竟。
在分辨出那細微聲響傳來的方向之后,師弋睜開了眼睛。
接著,師弋離開房間并飛出了高塔,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而去。
大概飛了將近一刻鐘,師弋距離那異響源頭,也已經越來越近。
關于這一點,師弋可以從那轟轟作響的巖石砸擊聲判斷。
隨著距離越來越近,這種聲音也愈來愈響。
這個時候,師弋的眉頭不禁鎖的更緊了一些。
如今的情況,實在是有些詭異。
師弋可以肯定,這種劇烈的聲響,在白天時,是根本不存在的。
畢竟,白天時多有范國修士巡查,師弋根本沒有聽人說起過這種異常。
如此一來,就更顯得這響動的詭秘了。
一念及此,師弋環視了一下周圍,大致確定了自己身處的方位。
如今,師弋已經遠離了范國北部邊境。
這個位置不像高塔就立在范國邊境,一眼就能看到邊境以外的地方。
不過,這里也還沒到,范國內陸的中心位置。
畢竟,師弋就算飛的再快。
也不可能在一刻鐘之內,飛過范國近半的領土。
如今,師弋所處的這個位置,依舊是范國的北部。
只不過,沒有靠近邊境而已。
而師弋知道這樣的一個位置,幾乎可以算是范國的無人區了。
自國戰開打以來,范國一直都在積極備戰。
不過,凡事皆有萬一。
范國在對抗雁柳兩國聯軍時,本就處在劣勢。
那么,他們自然要考慮,萬一防御法陣被敵人攻克之后的情形了。
正是出于這種考慮,整個范國之內的人員,都進行了一個大規模的內遷。
如今,范國之內除了守衛在邊境之上,時刻防備著敵人的修士之外。
其余人等,已經被集中在范國的中心地帶了。
換言之,范國除了邊境和中心地帶以外,幾乎沒有人員活動了。
而范國方面本就人手緊張,白天還好一些,為防敵人夜間突襲,大量修士都集中在了邊境之上。
正是這個原因,使得此地發生如此之大的響動,竟然沒有人意識到。
面對這樣的異常,師弋不敢掉以輕心,連忙加速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飛去。
就在師弋快要飛抵之時,一個聲音忽然自師弋的身后傳來。
師弋聞聲回過頭,發現呼喊自己的不是別人。
那人乃是賈子的師兄,其人今晚剛剛隨賈子來向師弋致過謝。
不過,這一次除了其人之外。
賈子和他那位師妹,并沒有一同出現。
飛近之后,那人開口對師弋問道:
“師道友,不想深夜外出,竟然也會遇上道友。
道友可也是,被那不明原因的聲響吸引到這里來的。”
師弋聞言點了點頭,并直接開口說道:
“既然道友也是為此而來的,那么就讓我們兩人快些過去吧。
如此之大的響動,前面指不定發生了什么情況呢。”
那人見狀,情不自禁的張了張嘴。
將原本準備好的,出現在此地的說辭重新又給咽回了肚里。
接著,兩人重新上路。
不過片刻,兩人就來到了聲音傳出的地點。
然而,到了現場之后,那聲音雖然轟鳴不斷。
但是,師弋卻沒有看到任何異常。
看到眼前這表里不一的情形,師弋的心中不禁冷笑。
隨著師弋心念一動,徹骨劍快速的從師弋的體內飛出。
接著,徹骨劍在師弋的控制下。
不斷地在師弋的周身盤旋,并且環繞范圍漸漸擴大。
當擴大到一定程度之后,徹骨劍竟然在飛過一片區域時,突然之間失去了蹤影。
這種情況,實在是再明顯不過了。
有人在此地布下了幻術,以此掩蓋他人耳目。
一念及此,師弋控制著徹骨劍的冰道能力爆發。
在徹骨劍寒氣的作用下,以劍身為圓心的區域,瞬間變成了一片雪國。
簌簌的雪花不斷飄落,在這樣的干擾之下,那用于掩人耳目的幻術,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在那幻術失效之后,被幻術掩蓋起來的位置,也終于暴露了出來。
看著眼前的景象,師弋也不禁駭然色變。
原來,被幻術遮掩的地方,正繪刻著一個十分巨大的法陣。
師弋將視線順著地面延伸而去,那法陣的覆蓋范圍,竟然一眼看不到頭。
而那地面之上的法陣,正如同呼吸一般,有規律的波動著。
每當那法陣波動時,地面就會在這種波動當中,出現大量的裂痕。
其中,最大的一條主裂痕,深邃如同海溝一般。
即便以師弋的目力,也無法看清這裂痕到底有多深。
并且,這裂痕還在隨著整個法陣的波動,不斷地變大。
曾經提過,限制法陣威力的最大制約,便是能量供應。
在滿足元晶供應的前提下,以法陣摧毀整個大陸,理論上也是可行的。
當然了,法陣的覆蓋范圍也需要足夠大才可以。
而今,師弋眼前的這個法陣。
沒有大到可以摧毀整個大陸,甚至摧毀范國都略顯不足。
可是,以先前這法陣的體量,破壞范國一角,卻還是可以做到的。
而范國靠覆蓋全境的防御法陣固守領土,一旦領土本身遭受破壞,防御法陣的功能必然會受到影響。
介時,到底會出現何種狀況,幾乎不問也能猜到了。
想到這里,師弋就打算破壞掉法陣,馬上阻止這一切。
然而,就在師弋打算行動的時候。
那賈子的師兄不動聲色的靠近了師弋的背心,其人眼露兇光,突然一拳朝著師弋的要害打了過來。
就在其人將要得手之時,師弋的背后突然長出了一條手臂。
那手臂后發先至,一把捏住了對方的喉嚨。
“之前的遭遇,我就覺得事有蹊蹺。
那高塔距離此地可遠著呢,一般人又豈能聽到此地的響動。
況且,你剛剛加入范國不過半月。
如果是正常人,哪怕是真的聽到了些許響動。
這個節骨眼上,大概率也會選擇安分守己少管閑事的。
現在看來,這法陣應該也和你有關了吧。”師弋并未回頭,冷冷的反問道。
那人被師弋捏住喉嚨,額頭上青筋畢露,臉色憋的通紅。
這種情況下,其人自然不可能對師弋的問話作答。
不過,師弋也不需要其人回答。
就在師弋打算廢掉此人之時,一只半透明的小蛇。
突然之間從對方的衣袖當中鉆了出來,并一口咬在了師弋的手臂上。
讓師弋沒想到的是,這蛇的牙齒銳利無比,竟然一口咬破了自己的皮膚。
頓時,師弋只感覺手上一麻,下意識的松開了對方。
死里逃生之后,那人連忙遠離了師弋。
同時,其人干咳了兩聲,大聲喊道:
“咳咳,事情已經暴露了。
此時還不動手,更待何時!”
隨著這一聲大喊,周圍陸陸續續又出現了九名高階修士的身影。
在這十人之中,還有一人正是賈子的師妹。
事情已經很明顯了,這進入范國的十人,他們都是雁柳兩國所安插進來的奸細。
這一次范國一方放這十人入境,當真是引狼入室。
不過,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今天既然讓師弋發現了他們的陰謀,那自然不可能輕易將之放過。
另一邊,這些敵人很明顯知道師弋的厲害。
他們方一顯出身形,便對師弋展開了猛烈的攻擊。
然而,常規手段又怎么可能對付得了師弋。
就像師弋打不過圓覺境修士一般,如今這些高階,同樣不是師弋的對手。
不,師弋在面對圓覺境修士之時,好歹還可以掙扎一下。
而這些敵人在師弋得面前,連掙扎一下的余地都沒有。
很快,除了賈子的兩名師兄妹,其余人等盡數死在了師弋的手上。
看著這剩下的兩人,師弋殺氣騰騰的向著他們這個方向走了過來。
看著步步逼近的師弋,賈子的師妹半點緊張感也無。
其人甚至好整以暇的,對另一人說道:
“呵呵,我就說吧。
此子不除,必然會壞了我們的好事。
你難道還想要像在羽山時那樣,再死在他手里一次么。”
洞螟 第七百零二節 異響與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