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1979開始做文藝 第9章 戰友情
張偉想到自己的前任以前在軍部是個文化干事,負責宣傳攝影工作,有一部照相機,還是高級的德國貨,萊卡品牌,是前任用這幾年攢的全部津貼買的,算是自己從前任那里繼承來的全部身家了吧。
于是,吃完餃子喝完酒的張偉提議到:“馬上就要上戰場了,能不能活下來全看老天爺的安排了,我給大家照個相吧,留作紀念,我那還有兩卷膠卷呢。”
說著便回自己的帳篷去取相機。
身后戰士們議論紛紛,炊事班長說道:“呦,指導員這是轉性了啊,平時有人死皮賴臉的請他幫忙照個相片寄回家里,他都百般推辭,今天怎么這么積極了,還主動給咱照相。”
另外一個班長說道:“我看是昨天軍長的那一番話起作用了,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咱指導員,怕死的人多了去了,眼看要打仗了,想調走的逃兵又不止他一個,聽說二營還有個慫貨裝著擦槍走火,打傷了自己的腿,來避免上前線呢。”
旁邊有人隨口調侃道:“我看是你小子他么的怕死了吧?”
那人炸了毛,怒懟道:“你他么的才怕死,有種就比比看誰殺的交趾兔崽子多。”
一排長接過話頭說道:“我看指導員今天挺爺們的,他說的那番話挺帶種的,犯了錯誤你也得允許人家改正是不?”
張偉還不知道因為自己的一番表現,戰士們對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轉變,取好了相機走了回來,順便還將前任藏在行李里面的整整半條大前門拿了出來。回來的路上,看到戰士就散一圈,說道:“來,弟兄們抽根煙。”
有人調侃道:“呦,指導員今天挺大方啊,不是大生產了啊,這大前門檔次可挺高的啊。”
張偉有些無奈,只能裝作無所謂的招呼大家過來一起拍照。
倒是靳副連長,在一旁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嚇的那人立馬閉了嘴。
張偉招呼過一個會拍照的戰士,讓他給自己和連部的人以及班排長們一起照了一張,又和梁連長靳副連長一起照了一張。之后便說道:“來來,想照相的排隊啊,咱這攝影技術指定給你拍的跟平原游擊隊里面的李向陽似的,個個都是英俊勇武,拿去相對象都沒問題。我這還有兩卷膠卷,咱今天都照了。”
這年頭照相還是挺嚴肅的事情,普通人很少有機會照相,一般都是遇上升學,參軍,結婚,這樣的人生大事才去照相館照張相片,不像后世連吃個飯,拉個翔都能弄上一堆自拍,還他么的自帶美顏。
因此,戰士們都很積極,也第一次從心底里認可了這個指導員,畢竟吃人嘴短么,還第一次見指導員同志這么大方。
張偉也是充分發揮了文化干事的才能,結合后世的記憶,讓戰士們擺出一個個英勇無畏的造型來拍攝。
吃完大戰前的最后一頓飯,又照了一會兒相片,天已經快要黑了。
梁連長連忙安排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一下,雖然不知道戰爭開始的準確時間,但是戰爭的腳步無疑已經很近了。
從莫名其妙的穿越過來,到現在已經忙了大半天,張偉也有些困了,就在帳篷里面躺了下來,很快就睡著了。
迷糊中看到連長梁三喜和副連長靳開來在桌邊觀察地圖,分析上級布置的任務。
他們一連這次接受的任務十分艱巨,要擔任全師的尖刀,奔行六十多里山路,執行戰場穿插,打到敵人屁股后面去。
看完地圖,靳開來和連長說道:“老梁,我再最后求你一次,尖刀排由我來帶,啊,不能讓指導員來帶,他比我年輕,也有文化,念那么多年書不容易,再說,人家新來乍到的。”
連長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們倆,都不能帶,尖刀排,我來帶,我已經決定了。”
靳開來不服的說道:“你是不是信不過我?”
連長解釋著說道:“老靳,我當連長已經三年了,一個連長,在戰場上他的責任就是身先士卒,給我這個機會吧。”
靳開來嘿嘿一笑,說道:“我說,三喜兄弟,我靳開來可是弟兄四個,死了一個還有仨呢,那祖墳上斷不了香火。可你梁三喜不行,你兩個哥哥都不在了,你有老娘,有媳婦,還有那個還沒出生的娃,連是男是女還都不知道呢。再說,你的指揮才能也比我強。”
連長急忙說道:“不,你要比我強得多,打敵人我能勇敢,可是敢于提意見,向我們內部那些歪門邪道開炮,你呀,要比我勇敢的多。我希望,留下你這門大炮。”
靳開來自嘲的一笑,說道:“我是噘嘴騾子賣個驢價錢,吃虧就吃虧在這個嘴兒上了,你還欣賞?”
說著說著兩人就從分配戰斗任務偏轉了話題,聊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激情歲月。
張偉在床上聽著兩人從最初的爭執到后面的互相傾訴,不禁為二人深厚的戰友情誼所感動。前世自己沒有參過軍,很難理解軍人之間那種樸實的戰友情,現在也許有些明白了,那是一種可以生死相托,一起守護彼此的生命的諾言。
前世張偉很難理解那句“當兵后悔三年,不當兵后悔一輩子”,的軍旅格言,現在卻有點明悟了。
從1979開始做文藝 第9章 戰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