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好運加身 第66章 歷史變還是沒變?
美娘病中更惹人憐愛,馬順深陷其中,兩人卿卿我我之際,得知王振在菜市口被凌遲處死,魂都嚇沒了。他來不及著靴,更沒穿官服,只著中衣,喝令備車,直奔菜市口。
馬順擠進法場時,官員百姓爭食王振之肉,王振身上鮮血淋漓,已疼得暈死過去。
“王公公!”馬順急怒交心,不由分說,搶過車夫手里的馬鞭,朝吃王振之肉的人們頭上身上抽去,不少人挨了鞭子。
百姓們見他身著綢緞中衣,敢怒不敢言。官員們看清是他,頓時怒了,王振我們都凌遲了,還怕你這走狗嗎?幾個挨了鞭子,臉上身上熱辣辣的疼的官員不約而同擼起袖子,沖了上去,有搶下他手里馬鞭的,有予以回擊的。
你一拳擊在他頭頂,我一腳踢在他腿上,幾人動手后,面面相覷一息,想到王振已是將死之人,怕走狗何來?掄起老拳又上。
場面開始混亂。
今天可謂文武百官齊出動,來觀看王振受刑,有師座、同鄉、同年、同窗曾遭受王振迫害,冤死詔獄的,想著動手的人這么多,馬順不一定認出自己,加上對他恨意難填,于是沖了上去。
也有看不慣王振、馬順的所作所為,上前幫拳的。
雖然明知不會有人劫法場,胡瀠身為監斬官,還是高坐桌后,耳聽八方,眼望四方,隨時防備有不法之徒。可這一幕發生的實在太快,以致他來不及反應,一群身著朝服的老中青年們便把馬順團團圍住。其中最多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
文官們平素最看不起身上缺掛件的閹人,或有意或無意讓王振感受到白眼。每年奉旨出京的文官有很多,其中少不得有辦完公務回京后,沒有給這位太監送禮,因而被王振惦記上,身陷詔獄,以致死得慘不堪言的。
這些人的故舊一定會來觀看王振受刑,也在人群中,這時自是成為群毆馬順的主力。
于是,胡瀠所見,便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圍毆馬順。
更過份的是,他就怔了一下,真的只有一下,馬順便鼻青臉腫,倒地不起,死了。
很多文官猶不解恨,對馬順的尸體踹個不停。
“住手。”胡瀠趕緊喝止。
文官們不敢不給這位顧命大臣面子,雖恨意未解,還是先后停手。
“你們……唉!”胡瀠嘆氣,吩咐隨從:“把諸位大人看守起來,待本官進宮請旨后再做定奪。”
事情鬧大了,他不敢擅專,只能進宮討皇帝一句話。
聽說要被當犯人看守起來,文官們不樂意了。看王振行刑,讓他們更加思念冤死的故舊,對王振恨意更深,打死一個馬順,更激起他們的血性。
胡瀠見文官們有的官帽掉了,有的一只腳著靴一只腳著襪,有的腰帶被扯斷。人多僧少,為爭多打幾拳多踢幾腳,相互之間不免推搡拉扯。這也罷了,可他們看自己的眼神像野獸就很可怕了。
胡瀠退后兩步,道:“馬順已死,出人命案,本官只好把你們看守起來,等候陛下發落。”
不是我想對你們怎么樣,是你們搞出人命,我要放你們走,就得背鍋了。
文官們不管,胡瀠退后兩步,他們上前兩步,頗有接著群毆他的架勢。
胡瀠大驚,道:“快來人,看住他們。”這些人已經失去理智,一個應對不善,我怕是會步馬順后塵,那死得多冤啊。
好在每次行刑都會調很多衙役保護法場,文官們很快被手持長槍的衙役、胡瀠帶來的隨從圍了起來。
“別讓他們走了。”胡瀠丟下一句,狼狽萬分,幾乎是逃一般地離開法場,火速趕向皇宮。
在胡瀠之前,已有東廠的番子飛馬報給曹吉祥。王振是東廠廠公,他是王振親信,東廠名符其實的二號人物,王振下詔獄后,他覺得接替王振的機會來了,不僅沒有想辦法把王振撈出來,反而牢牢把東廠抓在手里。
至于錦衣衛,先前消息傳不到指揮使那里,又得不到指揮使的命令,幾乎等同癱瘓,現在指揮使更被活活打死,在場的番子驚慌之下,竟手足無措,來不及將消息送回南北鎮撫司,竟致群龍無首,沒有報到朱祁鎮那里。
曹吉祥接到消息,心情復雜的同時,慶幸自己機靈,拋棄王振,投向朱祁鎮,甚至王振行刑也未離開皇宮。還是宮里安全啊。
文官們的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人打死。他一邊嘀咕,一邊到乾清宮報知朱祁鎮。
…………
張寧心頭劇震,馬順還是沒能逃過被文官們打死的命運,并不會因為他穿越而自然死亡?
穿過來后,張寧一直擔心會因為他的到來而改變原本的歷史,如果真這樣,他不多的歷史知識會不會完全沒有作用?如果還是用已知的歷史知識作出決定,會不會讓他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特別在張寧有玉佩可以改變運氣的情況下,好運還好,若是不慎轉為厄運而不自知,那就真的怎么死都不知道了。
張寧一直小心翼翼地試探,除了開紡織廠,將近現代的織機帶到這個時代之外,不敢多做,沒想到出乎他意料,馬順的命運并沒有因此而改變。
不,也可以說改變了,提前八年被文官們活活打死。
在原來的歷史軌道上,他應該死于正統十四年,土木堡之變的消息傳到京城后。
可是死法沒變。
或者說,歷史上的人物結局沒有改變,但時間軸變了?嗯,以后再多觀察。張寧收斂發散的思維,問悠悠:“他說什么?”
曹吉祥聲音雖小,勝在周圍寂靜,還是一字不漏傳進耳里。悠悠一臉詫異道:“他說馬順被誰打死了。誰敢打死馬順?”
誰不是見了他繞著走?敢打死他,那是活得不耐煩了吧。
很快,悠悠極有神采的眼眸亮如星晨,道:“難道因為王振已死,他們干脆把馬順也打死了?”
誰不知道馬順是王振的走狗?而且是很沒用的走狗,王振下詔獄他沒有站出來說一句話,王振行刑,他同樣裝死。這樣的走狗,要他何用?
“誰敢去錦衣衛衙門打死指揮使?真當校尉們是吃閑飯的嗎?”張寧不明白了,馬順在哪被打死的呢?
悠悠眼珠子轉了轉,抿嘴輕笑,道:“我去瞧瞧皇兄。”
好主意。張寧道:“回頭告訴我啊。”
“偏不,你想知道,自己問皇兄去。”悠悠調皮地眨眨眼,轉身走了。
發生這么大的事,得掌握第一手資料,不能坐等悠悠轉告。悠悠的語氣明擺著只是吊他的胃口而已,張寧卻不能在這里干等。
沒有朱祁鎮派人來叫,張寧職責所在,不能離開,這可怎么辦?他四處張望,等了一小會兒,可算看到一個小太監手捧朱紅漆盤,漆盤上放一盞茶走過。小太監張寧認識,是專事為朱祁鎮端茶端點心的陳雨生。
陳雨生只有十歲,出生時天降大雨,因而名“雨生”。他年紀雖小,做事卻妥當,話不多,卻極有眼色,被王振調到乾清宮,負責為朱祁鎮上茶。
張寧進宮當值這段時間,早就和乾清宮的小太監們混熟了,陳雨生便是其中之一。他喊:“雨生,過來。”
陳雨生停步看了他一眼,道:“張大人,小的得先奉茶,奉完茶再來陪你說話。”大家都知道張大人是個話癆,喜歡找他們嘮嗑。
等你送完茶黃花菜都涼了。張寧道:“你奉茶時順便稟報一聲,就說張寧求見。”
“你有事?”陳雨生猶豫了,宮里規矩嚴,通報不是他的活兒,不敢亂摻和,要不然會受罰。
“有大事。”張寧嚴肅道:“你跟陛下提一嘴兒,陛下一準傳見。”
我們都知道你和陛下要好,陛下閑暇時常找你過去說閑話,可現在王公公死了,曹公公要立威,我們一點規則都錯不得。陳雨生為難了,想了想道:“張大人稍待,我跟賈公公提一提可好?”
賈小四是皇帝跟前說得上話的人,由他通報,自己就不用受罰了。
張寧無奈道:“好,你快點兒,我有急事。”
陳雨生答應了,因手捧茶盞,生怕濺丁一點出來,走得很慢。張寧急得不行,卻不敢催,生怕催得急了,他打翻茶盞受罰。
陳雨生走了約莫五十步,就見一個小太監飛奔而來,越過他,進昭仁宮去了。
又發生什么事了?張寧更加著急,正想著要不要不顧宮里的規則,擅自離開這兒,去一趟昭仁殿。朱祁鎮性子隨和,想來不會處罰他?可轉念一想,規矩這種事可大可小,不能落人把柄,又耐住了性子。
他望得脖子都酸了,陳雨生還不急不慢朝前走,剛才那個小太監卻飛奔回來,出宮去了。
不大功夫,胡瀠臉色大變,手提袍袂急步而來。
“胡大人,你這是怎么了?”張寧揚聲喊,心想,難道馬順在法場被打死?他不會劫法場吧?
胡瀠聞聲望了過來,見是張寧,腳步不停,道:“張大人,老夫有事見駕,先行一步。”
大明之好運加身 第66章 歷史變還是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