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紀年 第五十八章 聲音
仔細想想,這種猜測并不是沒有可能。
此時此刻,所有人都絲毫不會懷疑,即便弈和如今已經得到了后土遺骨,很快就能吸收其中的修為與傳承,可是在我們這一行人中,最為重要的精神領袖卻依然不是他,而是春亭。
春亭的重要性是有目共睹的,雖然他一向沉默寡言而且神秘異常,讓人無法揣測心中所想,可是只要到了關鍵時刻,他永遠都會一個人站在最前方,在為我們抵御危機的同時,將我們引領向正確的方向。
正因如此,所以無論我們其他人有著什么樣的機緣,什么樣的收獲,春亭在我們中的地位都是那么的無可動搖,因為我們彼此心知肚明,無論誰都絕不可能頂替他的位置。
而春亭之所以如此重要,其實完全與他的修為無關。
真正的原因其實是因為春亭的神秘,因為他早在唐朝之前便已經出現在神州大地,所以這千百年來,他看著朝代更迭,滄海桑田,心態早已與常人不同,對待事物能夠保持絕對的冷靜。
與此同時,在我們過往的經歷中不難發現,對于這番跨越了千年的謀劃,春亭遠比我們有著更為深刻的了解。
無論是關山自古傳承的那五尊神秘雕像,還是鬼谷子與祖龍當年的所作所為,甚至于萬象神宮中存在至今的無支祁,以及這獨立于神州與幽冥兩界的幽都之地,春亭似乎對所有的事物都有所了解。
毫無疑問,這些事情都涉及到了那段跨越千年的謀劃,既然這段謀劃已經布局了千年,那布局之人自然不希望功虧一簣,所以絕不會弄的人盡皆知。
既然如此,那春亭這個人的存在就頗有些耐人尋味,在此之前,我曾經無數次的思考過一個問題。
春亭究竟是從何處得知了這些絕不可能外傳的秘聞?
這個問題困擾了我許久,直到今天,在看到弈和剛才的模樣后,我才忽然間若有所思。
想想這一路走來春亭的表現,他不僅修為驚人,從來沒有暴露過真正的實力,而且更是在何時何地都能保持著絕對的冷靜,毫無疑問,他這般模樣簡直像極了弈和在徹底吸收了那尊遺骨中后土傳承的樣子。
那春亭會不會同弈和一樣,在許久前就曾經接受過某種存在的洗禮?
或許正是因為這神秘存在的洗禮,所以春亭才會有那么高深的修為,并且早早便達到了所謂自我收斂的境界,千百年間一直在等待著所謂的天命之人。
而且,也正是在這神秘洗禮的作用下,春亭才能夠奇跡般的活到了現在,千百年間一直在暗中做好準備,等待我們出現之后,將我們引領上了這一條充滿崎嶇的道路。
雖然聽上去有些不可思議,但是只有這樣才能完美的解釋,春亭如今所呈現出的一切究竟從何而來。
但是想到這里之后,另外的問題又出現了。
如果一切真的同我所猜測的那般,春亭的確接受過某種神秘存在的洗禮,那這個存在又究竟會是何方神圣?
毫無疑問,這個存在同時要滿足三個條件,缺一不可。
第一便是修為高深。
很明顯,如果這個存在本身就修為平平,那接受其洗禮的春亭必然不可能會達到這種程度,也不可能會存活了千百年之久,等待著我們的到來。
而第二便是這個存在對于整件事情必須心甘情愿。
在弈和剛才接受洗禮的過程中我們就已經知道,這股洗禮乃是以神念的方式進行,而若是神念中存有任何一絲抗拒,那這便不再是對人有益的洗禮,而是足以致死的危機。
至于最后的第三個條件,則是這個存在一定要知曉這番千年謀劃中的大部分詳情。
回想一路走來的經歷,在面對所有的突發事件時,春亭盡管沒有做到百分之百的提前知曉,但是毫無疑問,他定然早已知曉其中的十之七八。
而縱觀我們去過的所有地方,無疑都是這番謀劃中早已設定好的地點,春亭只有在接受洗禮時便已經知曉了全部的事情,才能在千百年后準確無誤的帶我們逐一探索,不發生任何大的意外。
盡管春亭從來沒有對我們袒露過所有的事情,但是我們所有人都心中清楚,在春亭的心中定然知曉更多的事情。
只不過正如他所說,一切時機未到,所以他一直三緘其口,不到關鍵時刻絕不對我們透露更多的有用信息。
而就在我思索之時,在這安靜的黑石城中,似乎又悄悄發生了某些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因為就在此刻,我的耳中忽然傳來了什么東西碎裂的聲音。
在聽到這聲音之后,我連忙看向眾人,發現眾人都是同我一樣四處張望的表情,這讓我確信剛才的聲音并非幻覺,而是真實發生之事。
或許是因為弈和已經取得了那尊后土遺骨的原因,所以在四處張望沒有發現異常之后,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弈和,由薛楠代替所有人發出詢問,想要從他口中得知那忽然傳來的聲音究竟從何而來。
“弈和,你知道傳來的這是什么聲音么?”
“很遺憾,我也不清楚。”
看著眾人期待的目光,弈和無情的搖了搖頭。
“我確實已經得到了那尊后土遺骨,但是我剛才便說了,由于其中力量過于強大,所以短時間之內我完全無法吸取其中的傳承與記憶,因此對于這黑石城中的一切,我所了解的未必多過你們。”
雖然有些失落,但是眾人也都清楚弈和并非故意隱瞞,他剛剛才得到這尊后土遺骨,的確沒有時間去吸取其中精華,所以對于這里的了解,他此時與我們并無區別。
不過,既然已經走到了這里,那我們就絕沒有放棄的理由,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刀山火海,我們都只能選擇前進,無法后退。
更何況如今的我們已經不再是初出茅廬時的我們,此時此刻,無論遇到什么事情,我們都未必沒有與之一戰的把握。
關山紀年 第五十八章 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