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紀年 第二十六章 牛軻廉的另一個身份
膽小的沈浪再一次受到了驚嚇。
他在看見牛軻廉這突然的動作之后,神情緊張如臨大敵。
只見他雙手合十,朝向東南西北四個方向不停的鞠躬,嘴里隨著他慌亂的動作開始口不擇言。
“我就說這里不干凈,從川哥到弈和,現在牛柯廉也瘋了,三清在上佛祖保佑……百無禁忌百無禁忌……”
看沈浪這個樣子,我也哭笑不得的扶住他驚嚇到顫抖的身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卻沒法對他做出任何指責。
畢竟此事與他無關,他也是因為我才會涉險來到此處,我又怎么可能忍心對他苛責。
有了弈和的前車之鑒,所以我們沒有貿然對牛軻廉開口詢問,而是看著他的舉動,等待他拜祭完畢再行詢問。
只見牛軻廉跪在神像之前,神態謙卑卻充滿激動,所行之禮居然同樣是那最為隆重的三叩九拜之禮。
我們剛才便已經說過,所謂三叩九拜,是指古時進見帝王或者祭拜祖先的大禮。
而弈和對后土像三叩九拜,是因為后土對他有再造之恩,無論多么重大的禮節對于這再造之恩來說都是一點也不為過。
那牛軻廉呢,他又為何如此?
我們發現神像已久,他卻并無任何反應,直到弈和與沈浪將神像打開之后,看到神像中的龍榻他才神情大變。
確切的說,應該是在看到龍榻中綾羅寶帳上那兩句話后他才如此激動。
所以說,牛軻廉現在所拜的并不是這座后土像,而是在拜這后土像中所隱藏的龍榻。
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綾羅寶帳上的這兩句話中到底又藏有什么玄機?
在我們眾人的注視之下,牛軻廉終于結束了這冗長的三叩九拜之禮,起身之后見到我們疑惑的目光緩緩開口,并未對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而是為我們補全了那龍榻上所留下的話語。
“明朝游上苑,
火急報春知,
花須連夜發,
莫待曉風吹。”
我聽后只覺得異常耳熟,可是一時之間卻想不起來在何處曾經看到過,于是忍不住好奇的開口詢問。
“軻廉,你口中說的是什么,我為何感覺如此耳熟?”
牛軻廉卻并未回答,而是目不轉睛的看著眼前的龍榻,眼中滿是敬畏。
薛楠在聽到牛軻廉所說的內容后若有所悟,看向我們確定的開口。
“若是我沒記錯,這首詩是武則天所做的《臘日宣詔幸上苑》,傳言中武則天借春賞花,一紙詔書之下百花莫敢不從,其來源便是因為這首詩。”
牛軻廉微微點頭,示意薛楠所猜絲毫不錯。
而沈浪見到牛軻廉恢復正常,他心下稍寬,在聽到薛楠所說之后忍不住開始了調侃。
“楠姐,沒看出來啊,我一直以為咱倆半斤八兩沒什么區別,沒想到你還有這樣的本事。”
“我畢竟是女人。”
薛楠聽見沈浪的調侃卻也沒有生氣,淡淡一笑后接著說道。
“武則天身為千古女帝,關于她的事情我自然有過好奇,這又不是什么秘聞,只不過大家一時之間將其忽略罷了。”
沈浪表情一垮,他沮喪著臉看著薛楠小聲說道。
“楠姐,你這明顯就是看不起我,就算不是什么秘聞我也不清楚你說的是什么故事……”
薛楠長嘆一口氣,無奈的看著沈浪,開始解釋起了那所謂的借春賞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據野史記載,天授二年臘月,武則天那時已龍登九五貴為皇帝,但是她畢竟是一介女流,所以有些大臣意圖謀反,這些大臣詐稱百花盛開,請武則天駕臨神都苑前去賞花。
武則天雖然察覺出了問題,但是她身份尊貴,若是出言拒絕難免失了身份落人口實,于是她將計就計,一口氣寫出了這首雄渾壯闊的催花之詩,也就是這首《臘日宣詔幸上苑》。
明朝游上苑,火急報春知,花須連夜發,莫待曉風吹。
在這首詩寫完后,武則天以此詩作為詔書,派遣使者前往神都苑焚燒宣詔,用以告知花神責令百花臘日盛開。
武則天雖為女子,但是她卻是貨真價實的帝王之命,雖然那時已是冬日,但是在她一紙詔書之下,百花莫敢不從,臘日凌晨,名貴花種紛紛怒放在神都苑,冬日之下姹紫嫣紅甚為壯觀。
在心懷不軌的大臣們簇擁著武則天來到了神都苑后,看到的便是神都苑里百花盛開的壯觀景象,群臣驚詫萬分,無不為之折服,這謀反之心便不攻自破。
沈浪聽后嘖嘖稱奇,忍不住開始感嘆起故事中武則天的聰明與實力,無論是將計就計還是借春賞花,這都不是一個普通人的范疇內所能做到的事情。
而牛軻廉在聽到薛楠詳盡的解釋了借春賞花的故事之后,終于不再沉默。
他轉過身,安靜的看著我們,語出驚人。
“魁首,其實我這一脈本不應姓牛。”
凌軒聽后連忙向前一步,他生怕牛軻廉會是我們的敵人,所以手持霜天大聲問道。
“不姓牛?那你這一脈姓什么?”
牛軻廉搖了搖頭,示意凌軒不必如此激動,緩緩開口說出了他真正的姓氏。
“我是守陵人一脈不假,但是這一脈本應姓武!”
牛軻廉這一脈居然應該姓武?
難不成這個武是武則天的武?
看到我們猜測的眼神,牛軻廉落寞的開口解釋。
“我這一脈本應姓武,此武正是武周之武,先祖便是武后長兄武元慶!”
武元慶的后人?
武元慶是武則天同父異母的大哥,梁王武三思之父,唐高宗時官至宗正少卿,后追封其為梁憲王。
傳說在武則天被冊封為皇后之后,因為武元慶與武元爽待她親生母親楊氏甚薄,所以武則天借機報復,將其貶為龍州刺史,到任即病逝。
除此之外,關于武元慶其人史書中再無更多記載。
“魁首,先祖與武后親情深厚,而且先祖本是宅心仁厚之人,又怎么可能對武后的母親有意刁難。”
看到我疑惑的眼神,牛軻廉知道我想到了什么,再次搖了搖頭對我開口解釋。
“之所以會有被貶之說,其實都是武后有意放出的消息,其目的便是掩飾先祖的真實去向!”
關山紀年 第二十六章 牛軻廉的另一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