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裂痕初現

“眼下我軍三面受圍，若不立即阻止，必將全軍覆沒于此！”表情冷漠，這一刻的賈穆沒有絲毫感情。

“好！某這就遣人將一百兵卒召回！”

“來不及了！”死死盯著李式，賈穆的面上沒有絲毫的玩笑，肅重道：“若不能提前燃起叢林，三千人對上初起的火苗頃刻即滅！”

旋即面色，李式腦海一陣嗡響，果然賈穆就是這樣的想法。其實方才賈穆提出方案的一瞬間，李式已經猜到了這種可能，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賈穆真的如此打算。

賈文和之子，類父。

手中緊握馬韁，李式猶豫良久，終于狠心道：“放火！”

一聲令下，郝昭看了賈穆一眼后，當即率領麾下前去叢林外側邊開始堆積柴薪。

初春的司隸，雖然沒有嚴冬的干燥，但枯乏的枝干還有極其容易點燃的，堆積起來的柴薪在軍卒們刻意的點燃下，逐漸連帶其樹干、落枝。

噼里啪啦作響，火源開始逐漸連成了一條線，烈火就著干柴，愈演愈烈，最終蔓延開來燃燒成一大片火海，向叢林深處洶涌而去。

熱浪隨著大火，不斷向四周涌動，火勢逐漸變得熱烈，南北方交戰的兩波軍馬，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叢林的大火。

雙方將領皆是面色驚變。閬鄉西有險山，南面高嶺，北臨大河，在此丘陵處才衍生出來一片叢林。若此處大火，說不得就要斷了東歸的道路。

彼時，李式一旦率軍撤回關內，那么無法擊敗李式的他們，最終可能就直接困死在這里了！

軍心開始動搖，兩側伏兵的攻擊力也逐漸呈現疲軟的狀態。

賈穆環顧四周，知道機會來了，當即面色一肅震聲道：“兒郎們，隨我剿殺賊寇！”

隨著大地轟隆的震顫聲，仿佛連帶著被圍剿的流寇都開始驚顫了起來，騎兵攜帶者洶涌的氣勢，再次從兩側翼沖擊了過去。

心神不寧的眾流寇，終于再也承受不住壓力了，轟然崩潰，紛紛開始出現潰逃的趨勢。

眼見著流寇們開始潰敗，一眾西涼兵卒則是殺得愈發起勁。

流寇們此時已經沒有了再戰的勇氣，慌不擇路的開始逃躥。眼見著這邊的局勢已定，賈穆當機立斷，直接掉轉馬頭，開始對率領騎兵向北部趕去。

北部的胡封所部在獲得李式三百人的援助后，也只是稍微支撐了一會，又開始出現頹敗的趨勢。

然而賈穆的一場叢林大火，卻直接影響到了對方的士氣。擔憂自己的后路被斷，北部敵軍攻擊的強度也漸漸放緩。

胡封也算是沙場老將了，當即瞅準時機，直接對敵軍發起了猛烈反攻。

局勢開始逐漸回溫，而后在賈穆率領八百騎兵，突然從左右兩翼穿插進來之后，北部的敵軍終于開始潰敗了。

緩緩的向北方退去，趁著大火還沒有燃燒到盡頭，他們還有逃生的機會。

頓時感覺到壓力一輕，胡封抬頭看了眼人群中鎮定自若，不斷指揮騎兵沖殺的賈穆，眸中流露出了異樣的神采。

仿佛也感受到有人在看他，賈穆扭頭在人群中尋到胡封。

迅速策馬來到胡封身旁，賈穆徑直道：“胡校尉，東部有三千敵軍來襲，穆已經令人縱火燒林，暫時將其阻擋住了，眼下，吾等還是速速撤回關內，再做他圖！”

“好！”重重的點了點頭，胡封朗聲回應道。

頷首示意，賈穆當即撥動韁繩，奔著李式的方向而去。

中軍處，李式見此時兩側已經逐漸平息，當下，也鎮定了許多，余光瞧見賈穆奔來。也連忙迎了上去。

“情況如何？”

“兩側基本已經無礙！”頓了頓，賈穆拱手道：“眼下情況不明，敵軍也極有可能開辟火道而來，吾等當速速撤回關內。”

左右連忙再次看了幾眼，李式當即道：“好！速速傳令，吾等撤兵！”頓了頓，李式又看向賈穆，面上稍微有些尷尬道：“伯肅麾下皆是騎兵，可否替我等暫時殿后！”

“穆，義不容辭！”

隨后，眾人再李式的命令下，也就沒有再管南北兩側的敵軍，開始迅速向關口方向撤去。

賈穆則領著八百騎兵，守在此地。死死的盯著大火，賈穆似乎想要透過火焰，看到對面到底是誰的兵馬！

仿佛看出了賈穆的心思，一旁的郝昭此刻，悄然靠近他，幽幽道：“方才我瞧見，林外應當是郭汜的兵馬！他的人我見過！”

默默點頭，賈穆沒有說話。這時，一直跟隨在側的孫資終于開口了：“伯肅，這場火是否縱的狠絕了些？”

“彥龍覺得殘忍么？”扭頭看向孫資，賈穆神情冷靜沉聲問道。

雖然是出于無奈，賈穆事急從權，然而冷靜下來后，他也不確定是否過于狠毒了。

不知道是不是血液里遺傳的陰狠性格，賈穆這一刻卻不愿承認。

聞言，默默看著前方的熊熊大火，孫資嘆了一口，沒有再多言。

“彼時情況緊急，若不縱火燒林！等郭汜的三千兵馬殺過來之后，吾等恐怕都會葬身此地，尸骨無存！”面色兀自凝重，賈穆挺直了身板肅聲道。

有些事做了便做了，即便不忍，也絕不能讓別人覺得是你的錯！

否則永遠無法彌補。

“諸位應當謹記，戰場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若不能確保跟隨我等出征的將士，活命歸還。我們就不配領兵！婦人之仁，將遺禍三軍！”

“遵命！”

此刻賈穆的嚴肅是他們從來不曾見過的，那是在經歷戰場殘酷下的，狠絕與堅韌。

這一刻，沒有人會去質疑這件事，更不愿去質疑。

估摸著李式等人撤離的差不多了之后，賈穆也讓麾下眾人，簡單收拾好物資后，返回桃林塞。

關內署衙

“嘭！”李式面色硬沉，狠狠地錘在身前的案幾上，怒喝道：“郭阿多簡直欺人太甚！去歲與我父爭權時，我便看他不悅。如今居然還膽敢覬覦我潼關！簡直養了一個白眼狼~！”

猛吸一口氣，李式想了想，霍然道：“不行。此事我一定要休書一封，請父親發兵與我一同剿滅郭汜余孽！”三國毒士子 第29章:裂痕初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