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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5 不一樣的喜脈

更新時間:2021-04-02  作者:綾將軍
我真的不是龍傲嬌 0345 不一樣的喜脈
少年望著那背對著他的青衣姑娘,很安靜。

這般場景只會在夢中出現。

在那淮沁,娘親最喜歡的就是在這竹椅之上歇息,娘親有一個規矩,那就是無論什么時候一定要空出一個竹椅來,所以縱然自己是她的兒子,在她歇息時也只能在一旁看著。

當然,他還小時,娘親也會抱著他一起睡。

白景天望著那姑娘眼睛也不眨一下。

輕輕嘆息。

那天他叫了一聲杜七“娘”,每每想起都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所以縱然一瞬的精神恍惚,他卻也不會像以往那般傻到將先生當做自己的娘親。

滿足的一覺起來,可以見到先生,這對于白景天來說是世上最令人高興的事情。

他也不去想為什么先生會在這里。

白景天知道下人不會阻攔杜七,而先生又知曉這兒對自己的特殊之處。

該是找自己有事才對。

這是先生對他足夠了解的證明。

白景天運起真氣輕輕一躍,腳尖落地,沒有發出一丁點的響聲。

他走到杜七面前,瞧見了她的睡顏,微微一怔。

杜七平日里是安靜的人,偶爾會有幾分白景天都覺得可愛的地方,可杜七睡著時候和清醒時候完全是兩幅面孔。

白景天一時間想不起什么形容詞。

睡著的先生要更安靜成熟,讓人不愿打擾。

也不知道十姑娘和那個叫做翠兒的侍女每天早上是怎么忍心叫她起床的。

白景天注意到那掛在椅子背上的衣裳,忽的意識到了什么,視線在杜七上半身一晃,拿起杜七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

仔細去看,少年眼中多了幾分驚慌失措,對于他來說十分罕見。

同一時間,有青蛇死死盯著他,似是準備隨時上來咬一口。

白景天:“……”

白景天雖然心慌,可依舊對著花瞳青蛇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示意它不要吵醒杜七。

青蛇自然知曉取舍,盤在杜七手腕上不再動作。

“嗯……”杜七呼吸一滯。

雖然青蛇的動作已經很小心了,可杜七還是有了幾分感應,半睜開眼見到了一個有些臉紅的孩子,她輕聲道:“海棠……”

白景天低頭。

海棠?

他面前就是那海棠花海,沒有察覺到任何的不妥之處。

杜七補充道:“我再睡一會。”

說著,她又一次合上眼睛。

白景天就這么眼睜睜看著杜七在自己面前再一次熟睡,心中多了幾分無奈。

雖然他知曉先生沒有把自己當做男人看,可她對自己是不是太放心了?

這份信任白景天雖然高興,卻也有幾分莫名的失落。

沉默。

他對杜七向來尊敬,在見到杜七之后便杜絕了再睡在她身邊的念想,甚至因為覺得失禮沒有再看她一眼。

白景天順勢坐在草地上,拿起那看了一半的醫書,在心頭默念。

時間若白駒,走走停停,最后順著姑娘身后緩緩前行。

庭院中的環境模擬五六月份,正是一年中最好的時分,姑娘慵懶的躺在竹椅上,身側坐著一個看書的少年,伴著那火紅的花海,氣氛正好。

文字是登天梯。

對于白景天來說,知識比什么都能夠讓他著迷,這一點從頭至尾都沒有變過。

所以他的注意力很快從杜七那均勻輕巧的呼吸聲上轉移到醫理中,沉醉了進去。

就這樣,一個時辰后。

天上偶爾有殘云經過,投下來清涼的陰影,陰影落在杜七的面上,她再一次睜開眼。

微微坐起。

這一覺睡得很舒服,也做了一個夢。

久違的夢見了那個綠衣姑娘,杜七知道這都要感謝這滿眼的海棠花。

隨著杜七清醒之后緩緩起身,白景天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杜七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蓋著的衣裳。

心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她披上外衣,在自己身下找到了那正靠著注意看書的少年,只見白景天眉間緊蹙,仿若遇到了十分困難的事情。

杜七仔細瞧了一眼他正在看的是哪一本醫書,確認了大概內容,也就知道白景天是為什么醫理而發愁。

她拾起自己的小挎包,從中取出那本厚厚的書冊,說道:“景天,這個給你。”

“……”白景天仍舊凝眉思索。

杜七搖搖頭,自竹椅上下來,走到白景天面前,輕輕敲了敲他的腦袋。

這下,哪怕是榆木腦袋也該開竅了,白景天被打亂了思緒,一抬頭就見到了那青色絨裙。

“先生?你醒了啊。”白景天吐出一口濁氣,自地上站起來。

“這個給你。”杜七將手中書冊遞過去。

“這是?”

“你給我的,那些醫理。”杜七提醒他,接著說道:“你方才看的在第四十七頁,本草方處,你自己找找看。”

白景天打開自己手中書冊看了一眼,發現正是他之前詢問過的一些醫理,怔怔的道:“先生都……整理出來了?”

“最近閑著,這些東西簡單,寫出來也沒花多少時間。”杜七說著,可能是躺著有些累了,輕輕挺著腰,揉按著身后的穴位。

“……”白景天握著那書冊,小心翼翼的合上,說道:“謝先生。”

“嗯。”杜七應了一聲,摸了摸小腹,抬頭道:“時間還早,我有些餓了,你去弄些點心吧。”

“好。”白景天想都不想就答應下來。

杜七提醒道:“我看你糾結的厲害,先看會醫書再回去也行。”

“不了。”白景天搖頭。

在這一刻,他覺得讓先生填飽肚子才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

“先生怎么來了?”白景天一邊抱著杜七給他的醫書,一邊好奇的問。

杜七指著沁河醫館的方向:“玉兒說你不在,我就來這兒了。”

“先生……是專程給我送醫書來的?”白景天問。

杜七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我不是要去淮沁?想著先給你整理出來,順勢來看看玉兒,對了,明燈那丫頭想姐姐了,我說可以來這兒,秦淮給的玉佩我也給明燈了。”

“先生還是這兒的主位先生呢,景天都聽先生的。”白景天認真說道。

杜七掛念著他,自然是高興的。

“我還有件事要問你,你有沒有在淮沁想要的東西?”杜七問道。

“我?”白景天眨眨眼。

“嗯,秦淮說沒什么想要的,讓我來問你。”杜七說道,她都已經答應了許多人,對白景天也不能區別對待。

白景天明白了。

原來又是他姐姐。

“我沒有什么想要的……這醫書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先生玩的盡興。”白景天抱著醫書說道。

“行吧。”杜七說道。

這孩子果然不愧是秦淮口中只喜歡看書的呆子。

雖然這么想著,不過杜七決定還是給他帶一些竹筍,因為他的廚藝很好,做出來自己也能嘗嘗。

既然白景天醒了,她們準備一同離去。

“先生,外面冷。”白景天說道。

“嗯。”杜七重新穿好自己的外襖,將頭發自衣裳中扯出扎好,隨后說道:“走吧。”

出了結界,一股寒衣伴隨著雪花撲面而來。

杜七順勢打開傘,遮擋在她與白景天頭上。

姑娘離得很近,白景天下意識就要躲出去,不過被杜七阻止。

“乖一點。”杜七說道。

“……”白景天嘴角抽動,最后還是乖乖的站在杜七身側。

這一幕被侍衛們盡收眼底。

他們也不奇怪,因為在杜先生面前,公子若是不聽話才是奇怪的事情。

忽的有侍衛想起了尊上和那常管事。

因為有對比,所以公子能被先生治的這般聽話才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走在雪中,白景天很不自在,便主動開口說道:“方才先生歇息的如何?早知先生要來,我就弄得再暖和一些了。”

“我睡得很舒服,也夢到了海棠。”杜七說道。

白景天心想那么多海棠花會夢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至于杜七說的睡得舒服,他覺得不是這樣,因為先生很明顯的乏了。

竹椅總歸是硌的慌的。

他決定以后在竹椅上鋪上一層柔軟的錦緞。

杜七撐著傘,看著身旁這個相比之前長高了不少的少年,問道:“你呢?我來的時候見你睡得正熟,好像做了一個美夢。”

“我……”白景天說著語氣一滯。

這時候作為一個男人是不能與憧憬的人說自己夢見娘親的。

該有的羞恥心他還是有的。

白景天想了想,說道:“回先生,我也夢見了海棠。”

那是世界上最好最美的海棠。

杜七換了一只傘,認可道:“果然我們都夢見了。”。

“先生,我說的和你說的可不一樣。”

“一樣。”

“先生說什么就是什么。”

沁河醫館,即將入門,白景天下意識不想讓白玉盤見到他與杜七撐傘的場面,主動撐起了真氣結界,說道:“我去準備點心,先生先去主樓歇一會罷。”

“好,對了,我去書閣拿本書看,消磨時間。”杜七道。

隨著杜七離開,白景天推門走入主樓。

樓里罕見的點上了香,縷縷青煙順著香爐而上。

坐在門前白玉盤見狀立刻走過來,行了一禮說道:“公子。”

白景天也自己瞧著自己面前這個穿著紅襖的丫頭,有些疑惑,問道:“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白玉盤立刻說道:“回公子,沒什么……可能是著涼了。”

“著涼?”白景天皺眉,說道:“手給我。”

白玉盤微微猶豫。

“手。”

“……是。”白玉盤聽了白景天的話。

白景天試了一下她的脈搏,接著一愣,隨后又試了一遍,確認自己沒有感覺錯,不解說道:“珠圓之像?滑脈?不可能啊……”

他看著面前這個相比以往有明顯虛弱的丫頭,面露怪異。

滑脈,又稱喜脈。

玉兒有孩子了?

這怎么可能。

“不對,比滑脈,還是要缺一些,仍有滯感……怎么會這樣。”白景天匪夷所思。

白玉盤見到公子這般模樣,想要說什么,櫻口微張,卻還是將話語咽了回去,低頭站在那兒一動也不敢動。

白景天仔細看著面前緊張的孩子,眼中多了幾分擔憂。

忽的他看向那桌上香爐香爐,鼻子微動,問道:“玉兒,你受傷了?”

白玉盤一顫。

“不對,不對。”白景天連連搖頭,正要準備,卻見杜七拿著一本書推門走進來,對著他輕輕一杵。

“別問了。”杜七說道。

“先生?”白景天依舊疑惑。

杜七擋在白玉盤前面,對著那一臉茫然的少年說道:“你看了那么多醫書,都記到哪兒去了,這還是我教過你的。”

“先生,我聽不明白。”白景天懵了。

白玉盤見杜七來了這才松了一口氣,下意識抓住她的衣角。

杜七看著白景天,很無奈,她現在也不是以前那個什么都不懂的人,也不好解釋太多,說道:“素問上古天真論篇,自己去想,好了,你快走,這孩子交給我就好,我也是懂一些的。”

“……”白景天看了看杜七,還要說什么。

“抓緊。”杜七又推了他一把。

白景天沒有辦法,只能上樓準備點心去了。

想來,即便玉兒受了傷,可先生的醫術遠在他之上,也用不著他瞎操心。

上古天真論?

白景天一邊洗菜,一邊回憶那醫書中的內容。

樓下,杜七看著小臉煞白的丫頭,握住她的手腕,說道:“你與十娘、四閑姐一樣,體虛而寒……很疼吧。”

面對杜七,白玉盤沒有逞強,點頭。

“行了,坐著歇一會兒。”杜七取出手絹拭去白玉盤額前汗漬,說道:“我去給你弄些姜湯暖暖身子。”

“七姑娘……”白玉盤拉住杜七的手,猶豫后說道:“我……現在該怎么辦。”

醫書上寫她是任脈通,太沖脈盛,癸水至。

她知曉這是什么,也知道這是正常的事情,卻依舊手粗無措,尤其是在身邊只有自家公子的情況下更是焦慮。

所以杜七是她的救命稻草。

“怎么辦?”杜七聞言,也是一愣。

是了,她雖然通曉醫理,可十娘不讓她靠近,她也不知道這種時候該怎么處理。

“我這就去找人來。”杜七說道。

春風城旁的沒有,就是姑娘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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