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5冰封帝國 第十六章 支奴干(三)“怪獸”之擊
饒是如此,但敵人的先鋒進入隧發火槍的射程后,李成功還是穩住了心態,高舉的右手猛地向下一揮,與此同時,嘴里的銅哨發出了激越的響聲。
“砰……”
到此時時,瀚海國隧發火槍在經歷了多次改良,比如進一步加強簧片的質量,讓簧片損壞后能方便的更換,加強燧石的質量,擊發率已經提高到九成左右,也就是說,十個人中大概率只有一個人有啞火的可能。
第一排發射完畢后迅速往后撤,接著是第二排……
俄勒岡的支奴干人如今除了只見過安東尼奧這個西班牙人以外,根本沒有見識到真正現代意義上的武器,當李成功的第一排士兵打響后,除了少數冒冒失失地繼續向前沖,大多數都怔住了。
不過他們的人數實在太多,后面的人卻依舊在往前沖,推著前面的人繼續向前邁進,如此一來,隊伍開始混亂起來。
“砰……”
等第四排的士兵發射完畢后,前面的土人大多數停了下來,這時后面的人也怔住了,不過此時處在最前面的土人已經抵達兩百斤小炮的射程范圍了。
“咻……”
激越的銅哨在此響起。
“轟……”
與十二斤重的隧發火槍造成的聲音相比,兩百斤重的短管小炮將四十顆小鉛彈激射出去的動靜就大得多,與尋常晴朗天空中的炸雷也相差無幾了。
處在最前面的一排土人毫無意外的全部倒下了,形成上下各四十五度扇面的鉛彈在近距離橫掃了一切。
一剎那,場中傳來了大聲的慘叫和哭喊聲。
此時,最先完成射擊的第一排的士兵完成新一輪裝填后又轉到了前面。
不過此時,在叢林的另一側,額圖琿發動了。
說起額圖琿這次帶到大洋彼岸的戰馬可不是純粹的蒙古馬,其父系可是在阿巴坎一帶乞爾吉斯人馴養的高頭大馬,母系則是蒙古馬,雜交過后,挑選出既能快速沖刺,又能長時間忍饑耐寒、負重前行的馬匹,這樣的馬匹比其父系略矮一些,但比蒙古馬卻高一些。
雜交下來,合格的戰馬并不多,預計還要過個幾代,等遺傳基因穩定后才可能大量出產,而這次額圖琿帶來的那九匹騸馬都在此之列,而那兩匹種馬,卻是阿巴坎一帶純種的葉尼塞馬。
由于在海上損失了一匹騸馬,額圖琿如今騎在一匹葉尼塞馬上,這匹馬肩高約一米五,通體黝黑,卻戴了個老虎的面具。
另外九匹戰馬戴著的不是狼頭便是熊頭面具,肩高約一米四,顏色卻是各有不同。
給戰馬戴上面具自然是額圖琿的主意,出發之前尼堪可是說過,“當地的土人多半沒有見過馬匹”
與另外九名騎兵不同,雖然他們都是猛虎騎出身,不過號稱如今烏扎部第一勇士,被尼堪賜號“巴圖魯”的額圖琿卻是虎槍、雙手橫刀、騎刀都能使的家伙,他尤擅長槍。
如今在瀚海軍的飛龍騎里,能在馬上將虎槍運用自如的也不多,多半還是按照操典的要求夾在腋下,騰出手來緊握槍桿來使用。
當然了,如何在馬上靈活使用虎槍,軍中自有一套技法,不過那是少數勇士才會的。
額圖琿便是其中之一!
額圖琿的虎槍乃是瀚海國兵工廠的標準制式,一丈長經過特殊處理的櫸木桿,一尺長、一寸半寬的槍刃,槍鉤下面吊著一簇紅纓(多半用馬鬃制成),與普通飛龍騎的不同,像額圖琿這樣的勇士的槍刃的寬度達到了兩寸,遠遠一看就像一個縮水版的“三尖兩刃刀”。
額圖琿帶領的這九名騎兵,全部出自索倫諸部,還都是經過了騎兵學校的學習,可以說是索倫諸部下一代騎兵的精華。
同戰馬一樣,十名騎兵也都戴上了面具——自然是與板甲成套的頭盔,面具平時放在頭盔上面,作戰時便拉下來,之后,除了眼睛,面部大多數部位全部掩藏在面具里。
額圖琿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面,黑色的種馬在海上顛簸了近四個月后很快又恢復了活力,好久沒有快速奔馳的它此時體會到了縱橫馳騁的快意。
還在呆若木雞的土人當中,有一人身形異常高大,面色也是黝黑無比,碩大的鷹羽冠也是異常醒目,與眾不同的是,簇擁在他周圍的人卻是人手一柄短劍,大約有十多柄,瞧那顏色,應該是銅銀合金制成的,左手卻是一面老藤編成的盾牌。
額圖琿見了,策馬直奔那堆人而去。
可憐這些土人千百年來何曾見過如此“駭人”的“猛獸”?以往他們在居住地附近雕刻圖騰柱,上面畫著各種圖案,也有想象中的各種“猛獸”,那也僅僅是想想而已,真正有一種不曾見過的高大“猛獸”突然竄出來,肯定是異常驚駭。
一種撕心裂肺的懼怕!
印第安人與林中人一樣,都以勇猛見長,能當上酋長不消說是部落里驍勇之輩,當下那身材高大之人便是以前盤踞在后世波特蘭一帶的俄勒岡部落的大酋長,其南下與維拉米特部落融合后雖然也獲得了一塊地盤,畢竟身不由己,于是便起了繼續南下將盤踞在維拉米特河上游,后世尤金一帶的卡拉普雅部落滅了,自己取而代之的想法。
于是便有了與卡拉普雅酋長安卡的幾次戰斗,前幾次戰斗中他們都是大獲全勝,若不是李成功他們的突然出現,十九世紀白人在后世尤金一帶見到的印第安部落已經不是原來的卡拉普雅部落了,而是原來的俄勒岡部落!
就在大酋長意識到危險時,額圖琿騎著的那匹高大的黑公馬已經撲到了他的面前,還沒等大酋長反應過來,兩寸寬、一尺長的槍刃已經遞到了他的脖子上!
“嗨!”
隨著額圖琿一聲大喝,槍頭用力一揮,大酋長整個腦袋飛上了半空,好個額圖琿,沒有等到那頭顱落地便繼續用槍刃接住了!
此時,后面的九騎也闖進來了,將那些呆若木雞的土人護衛紛紛撞到,然后勢如破竹地繼續向前趟!
“殺!”
李成功又大喊了一聲,四十名老兵端著火槍沖了上去,與此同時,德克薩斯的八十人、安卡的兩百多人,加上這處村落的一百多人全部殺了出來!
戰斗進行了整整一天時間,當戰斗告一段落,已經是第二天的黎明時分,說是戰斗,實際上在那十匹“怪獸”駭人聲勢的壓迫下,大多數俄勒岡人都跪在地上投降了,少部分人被安卡和德克薩斯他們殺死了。
面對一千多俘虜,按照李成功的意思,非得趕盡殺絕不可。
“不可”
這時孫德茂又站了出來。
“李大哥,不如這樣……”
出身林中的孫德茂自然也不是和善之輩,李成功湊過去一聽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
三日后的黃昏。
餓了三日的俄勒岡部落的俘虜有些奄奄一息了,此時安卡的人突然出現了—與其它的部落不同,后世尤金一帶卻是銅鐵資源豐富的地區,安卡的部落也勉強會冶煉銅銀合金,不過囿于技術問題,也只有酋長及其少數護衛有資格佩戴。
在安卡的帶領下,卡拉普雅部落兩百多人沖向了那些俘虜。
大約一個時辰后,孫德茂突然帶著額圖琿他們騎馬趕到了現場。
“慢!”
在已經半推半就做了孫德茂翻譯的安東尼奧的翻譯下,孫德茂開始了他的“演講”:
“幾千年前,林中人與你們都是一家人,都是一個部落,有一天,部落的一支為了追逐一些大型動物逐漸離開了原本的地方,最后越走越遠,最終竟然來到這個地方”
“沒有想到的是,幾千年過去了,我們竟然還保持著幾乎相同的信仰,語言雖然差異很大,不過細究起來還是能融會貫通的,你們也看到了,你們離開后原本的根本之地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我們一人能當你們十人、百人用,若是加上戰馬,就更勝之,擁有如此輝煌的文明自然要與遠方的同胞共享,令我沒有想到的是,你們之間依舊在互相攻伐不止”
“長生天眷念,竟然讓我們又重逢了,對于犯下大錯的部落自然要施以懲罰,長生天眷念,懲罰并不是目的,故此不能再相互殺伐了,最終是要大家團結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樣”
這可苦了擔任第一翻譯的林來福,他大字不識一個,對于孫德茂的話語勉強能聽懂,而他的二把刀西班牙語在此轉述給安東尼奧時更是差之千里,最終的翻譯人安東尼奧此時卻耍了一個滑頭。
他將“幾千年”翻譯成了“很多年”,將“長生天”翻譯成了“上帝”,諸如此類的還有不少,不過孫德茂也無可奈何,誰叫在場的能懂土語的就他一人呢?
在場的餓了三天,又受了驚嚇的土人眾對于孫德茂的長篇大論完全無視,不過在聽到“馬”這個詞語時還是提起了精神。
有這種“神獸”存在,那“阿斯蘭人”幾乎是不可抵擋的,再加上那可怕的槍炮,嗯,還是老老實實聽從他的安排吧。
孫德茂他們來的正是時候,安卡他們為了報仇,腦袋已經割了幾百個了,但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幾日,孫德茂等人已經偷偷將俘虜分成了幾撥,年紀大的、部落里的的頭目全部放在前面,而年輕卻放在后面,最終安卡他們將前面的約莫五百人全部殺掉了,還剩下約莫八百年輕人。
演講完畢后,孫德茂像以往林中的哈拉達演說完畢那樣大吼了一聲,下面的人面面相覷,不過在德克薩斯等人的帶領下,還是跟著也吼了起來。
“救下”剩余的俄勒岡部落年輕人后,孫德茂面帶笑容地給每個俘虜發了一一些食物。
晚上,在篝火旁邊,孫德茂干脆換上了羅佳部薩滿的服裝,在陶塤的伴奏下進行了盛大的即使月亮神的儀式。
第二日,在一個叫做普魯的俄勒岡勇士的率領下,俄勒岡八百人愿意加入到孫德茂吹噓的與他們幾千年是一家的阿斯蘭部落,不過他們卻要受以德克薩斯為首的八十幾人約束。
一個大洋彼岸新的阿斯蘭部落形成了!
十日后,孫德茂、李成功帶著大隊人馬北上了,在一個拂曉大霧彌漫的時刻,在維拉米特部落大酋長的所在地,他們正準備再次發動突襲,不過這名大酋長卻是見機較快,一看到那十匹駭人的“野獸”,二話沒說便投降了。
又過了三日,在加入了維拉米特部落五百年輕人后,孫德茂的隊伍已經膨脹到了近兩千人,三日后這兩千人又襲擊了鳩占鵲巢的東支奴干部落,由于戰馬、火炮的加持,這次還是沒有懸念,聯軍大獲全勝。
這次孫德茂沒有絲毫善念,而是將該部落的男丁全部斬殺了!
在一個罕見的陽光明媚的冬日,在卡拉普雅部落、維拉米特部落以及以前俄勒岡部落的推舉下,孫德茂在維拉米特河注入俄勒岡河之地就任新的阿斯蘭部落的大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