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新的暗流正在涌動

戰爭留下的痕跡清晰可見，血液、尸體、斷壁殘垣……

一切都好像被巨大的拳頭捶用力打過，摧毀了平靜和安寧，帶來了殺戮和毀滅，血液的腥臭味混雜在泥土之中，粗略的掩蓋并不能完全消除這刺鼻的味道。

南風城的士兵正在清理戰場，套在尸體上的盔甲，遺落在戰場上的兵器和箭矢，都是需要回收的，這都是錢，戰爭燒錢，能省則省。

清尸官帶著自己的清尸隊處理散落在戰場上的士兵尸體，全部都是南風城的戰士，需要用火焰燒掉，這么做不僅僅是為了處理尸體，也是為了讓戰死的士兵不至于暴尸荒野，被野獸啃食，在陽光下腐爛。

邪魔是沒有尸體的，死后直接化作一道黑色的霧，消失在空氣之中。這倒是省了很多事，否則像黑色巨人那么大的體型，清尸官還真的沒有辦法解決。

邪獸的尸體也必須用火焰燒掉，否則邪獸身上的邪魔之力會感染靠近他們的人類和野獸，燒毀只是為了一勞永逸。

安伯公爵站在城墻上俯瞰著下面的一切，他身上的盔甲滿是塵土，還有給紅色的血跡，高強度的指揮和戰斗讓他也有些疲憊，畢竟不再是年少輕狂的時候，不服老不行了。

萊特站在安伯公爵的身邊，從戰爭開始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離開城墻一步，始終堅守在自己的崗位，指揮的井井有條。

安伯公爵大力拍打著萊特的肩膀，一臉欣慰地稱贊道:

“今天干的不錯，不愧是波卡爾家族的戰士。”

安伯公爵很少稱贊萊特，他不是那種感情細膩的男人，所以當他開口稱贊一個人的時候，絕對是發自內心的夸贊，而不是逢場的客氣話。

“是父親大人教導的好。”

萊特頷首致敬，盡管他表現得不是非常明顯，但聲音里的喜悅就算再怎么壓制，也仍然聽得出來。

“聽說北城門的防守善自支援東城門，不遵守紀律的士兵，不能留。”

安伯公爵的聲音非常輕松，表情也沒有什么波瀾，這種事情他應該早就見怪不怪了。

“父親大人，我派人審問過了，他說自己并沒有任何印象，事后還詢問步兵隊的士兵，以為是我傳達的指令。”

萊特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如果下指令的人沒有說謊，他難道真的是無意識狀態下，做了這件事嗎？

萊特是不相信的。

但是步兵隊長的反應確實像是一無所知，他從士兵口中得知是他沒有遵守紀律下達指令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非常驚恐的。

很明顯他是知道自己會有什么下場的，而且他也非常畏懼懲罰，這么一個膽小怕事的男人，怎么可能會突然做出違背紀律的事情，難道真的是被熱血沖昏了頭嗎？

“你處理吧，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要受到懲罰，否則對管理會留下不好的影響。”

安伯公爵并不在乎原因，不論是什么原因，不聽從指令，不尊重指揮官，這都是不能原諒的罪行。

如果今天他們寬恕了這個擾亂紀律的人，那么一定還會出現第二次、第三次，情況會愈加惡化，指揮官在士兵心目中的威信將會降低。

“我明白了，父親大人。”

萊特沒有絲毫的遲疑，他當然明白父親大人的話是什么意思，他也清楚其中的厲害關系。看起來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實則卻關系著他在士兵心中的威信。

對于軍團底層的士兵來說，寬恕從來都不是正確的手段，恐懼才是控制他們最得心應手的工具。

寬恕只會使得無知的士兵更加得寸進尺，而恐懼卻能夠讓他們乖乖地趴在地上聽話。

安伯公爵看了來了一眼，然后轉身離開，順著臺階緩緩地向下走，看起來有些吃力，動作比平常慢了很多。

萊特看著父親的背影逐漸消失在臺階上，他注意到了父親動作的異常，伸出手想要張口說什么，但是有緩緩地放下了，最終也沒說出口。

安伯公爵肯定是受傷了。

他沖在所有人最前面，像一把鋒利的尖刀在邪獸群中進進出出，指揮的同時還與邪魔交手，打倒黑色巨人他也一點都不含糊，受了傷也只能忍著，他不能讓士兵看到自己流血。

錚錚鐵骨，無畏硬漢，安伯公爵不愧是波卡爾家族的戰士。

“隊長大人，尸體已經全部焚燒。”清尸官走上城墻向萊特匯報結果。

“辛苦了，下去吧。”

萊特看了清尸官一眼，然后點了點頭，示意清尸官可以收工了。

“隊長大人，我還有事情要匯報。”

清尸官站在萊特身邊紋絲不動，眼神里有些疑惑，和他剛走上來的時候一樣，他好像一直在想什么事情。

“說吧。”

萊特皺了一下眉頭，他想不到一個清尸官還能有什么別的事向他匯報，看著清尸官一件嚴肅的樣子并不是在開玩笑，事實上在南風城，很少有人敢和他開玩笑。

“是這樣的隊長大人，我們在……清理邪獸尸體的時候，發現有一部分邪獸有被人飼養過的痕跡。”

清尸官猶豫了片刻，最終把「燒毀」換成了「清理」，面對萊特，他說話非常小心，生怕自己那句話說錯了，惹得萊特不滿意。

上位者總是如此，他們斤斤計較到會為了一句話發兵，領主之間的爭端很多時候都是因為一言不合挑起的。

現在波佩克特王國統一了廣闊的領土，王國律法中明文規定不得隨意宣戰，否則王國將介入爭端，施以嚴厲裁決。

這也是為什么波佩克特王國疆土廣闊，囊括了大大小小十二座主城，卻一片祥和的原因。

但是貴族的這種形象卻深深地印在了人們的心中，很多時候甚至會成為酒館里醉鬼的談資，他們把這個當成笑話一樣講給其他人聽。

“飼養？”

萊特詫異地看著清尸官，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內容，“你是說有一部分邪獸是被人飼養過的？”

清尸官連忙回答道:

“沒錯，我們在很多邪獸的身上都發現了鐐銬的痕跡和數字，推測應該是有人大量飼養，而數字就是他們的編號。”

如果清尸官的推測沒有錯，那么到底是什么人在飼養邪獸，飼養邪獸的目的又是什么？

萊特只覺得渾身閃過一絲寒冷，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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