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祟身上的傷勢沒有愈合之時,極為害怕陽光,因為那陽光就好比我們傷口里面的細菌,一直在破壞著傷口愈合,但當傷口進入到愈合階段,細菌對傷口的影響便可有可無。
陽光對邪祟的克制效果與此類似,邪祟傷口沒有愈合之前,陽光對其恢復力有著毀滅性的效果,可到了這時候,陽光好像失效了一般,令史肉眼可見邪祟的肉芽在太陽底下逐漸蠕動,不復之前星火燎原的壯烈景象,雖有依舊有白煙冒起,卻不見肉芽發黑焦化壞死,至多肉芽的活動速度比剛才滿了許多倍。
剛才在陰影之下的時候,邪祟愈合速度就好比一群蚯蚓在春天剛下過雨的泥土地里撒歡,現在就好三伏天里面的夏蟬,一個個蔫兒不拉幾,叫聲都顯得有氣無力的。
不管怎么說,邪祟在陽光下恢復的再過緩慢,總歸也是在一點點恢復,誰又敢確定邪祟恢復之后沒有行動能力,取出椎骨可以讓人失去行動能力這點,只是令史個人的猜測,他沒見過失去椎骨之人結局如何,大巫同樣也沒見過,兩個都沒見過相同案例的人起初心中皆是沒底,不過人都有一個通病,當遇到自己無法肯定的問題時,會習慣性的尋求他人幫助,或者爭取別人的意見,在這個時候只要對方說的不算太離譜,通常大家聽取對方的建議,從而影響自己的判斷。
當令史跟大巫說取出邪祟脊椎骨可能限制邪祟活動時,大巫實際上并不能完全理解令史所說話里的所有含義,人體對他來說畢竟是一個陌生的東西,但他見令史說得頭頭是道,又開始逐漸相信令史推測的準確,然后順著令史的推測又在自己心中妄加揣測了一番說給令史聽,大巫說得這番說是想跟令史一起對證懷著科學探討意思,但那個時候令史同樣心中沒譜,聽到大巫說得煞有其事便誤認為大巫是明白人,畢竟之前大巫一貫表現博學多識,很多他不懂東西都被大巫輕而易舉的講出來,因此在令史心中大巫代表著權威,對于大巫令史沒有絲毫懷疑。
假如這只是一番理論上的學術探討,結局可以說皆大歡喜,兩人都收獲了自己想要的,可誰又料得到兩人之前的擔憂片刻之后就變成了現實,現在再看緩緩復原中的邪祟,令史出現了與剛才大巫一樣心境,他開始懷疑自己推測的準確性,躊躇少許,令史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艱難的開口告訴大巫這個不好的消息。
大巫不愧是大巫,縱使心中翻起驚濤駭浪,臉上依舊面沉如水讓人看不出深淺。
眼下邪祟在陽光下可以緩緩修補身體,并未沒讓大巫有太多驚訝,在大巫看來這都是正常的,日落將至太陰將起,正處在一天之中陰陽交泰之時,且陽衰陰勝,他自己都能明顯感覺出空氣中的暑氣淡了不少,陽光灑在身上也沒有那般灼熱,此刻的陽氣衰減可想而知。
此消彼長,雖然只是過了半個時辰,但在人們肉眼看不見的陰陽世界里面卻早已換了一片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