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鎧

“這位姑娘，請把兜帽脫了。”守衛又重復了一遍自己的要求，這一次他們把手里的長矛駐到地上，威脅意圖昭然若揭。

季良影偷偷瞄了一眼索菲婭，發現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內心的緊張展露在外。

“快點！”守衛再次催促道，他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看到索菲婭依然不為所動，他提起矛指向了季良影，“你，把她兜帽脫下來！”

“行，我脫！”索菲婭見再隱瞞下去季良影也會被連累，遂雙手扶住了兜帽的邊緣，“不就是兜帽嗎？我脫就是了。”

說罷，她雙手往后一拉，才拉到一半手臂就被鉗住，別過頭，季良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

“接下來交給我，”他說。

“交給你？”索菲婭有些猶豫。

季良影松開手，笑著點了點頭，他實在不喜歡惹麻煩，原本都做好了逆來順受的打算，大不了越獄，但左思右想，讓收留自己的恩人左右為難，自己的良心實在不允許。

“你們還磨磨蹭蹭的干什么？”用矛指著季良影的衛兵一聲喝，把矛頭轉了一百八十度，用矛尾戳向季良影。

季良影抬起手，兩指鉗住的矛尾，隨即整支長矛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從背陰面節節裂開，散落到地上。

看著手里的長矛頃刻間化作了一堆碎木片，守衛嚇得下巴都快掉了下來，這時季良影的聲音又讓他回過神來。

“我們該去哪兒？法庭？”季良影說。

“不……稅務官之子……威爾科特斯先生要求和兩人中的青年……和你進行決斗……他想要洗刷恥辱。”衛兵戰戰赫赫的說，他的同伴也意識到一根長矛對季良影根本沒有，開始左顧右盼，打算找時機逃跑搬救兵。

“決斗地點、時間，現在嗎？”

“不，他要求在格林城的格洛莉亞雕像前決斗，讓新到任的審判官作為見證，”衛兵的語氣順了一些，他接著說，“但不管是否勝利，你們都會因襲擊他的罪名入獄。”

“是嗎？帶路。”

在兩名衛兵的帶領下，路人們讓開一條路，四人順著街道朝中央廣場走去，而有時間看戲的路人們則不像他們這么有耐心，幾乎全部都用跑的方式去往城鎮中央，只為得到一個最佳的觀賞席位。

“喂，你有把握嗎？”索菲婭扯了扯季良影的袖子，輕聲問道，“你有把握嗎？這些貴族不一定善武，但他們會有各種稀奇古怪的舊時代武器，你沒把握的話我可以替你上場，我對自己的身手還有很有自信的。”

“以后需要你保護我地方還很多，這次機會就讓給我吧。”季良影打趣完，又忽然想到了什么，接著說道，“不過要說有什么需要的話，能借我一雙手套嗎？長袖手套最好。”

“長袖手套？好，你稍等我一下。”

索菲婭點了點頭，轉身就走，她行動迅捷，兩個衛兵剛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跑得沒影。

“決斗需要武器，她幫我置辦武器去了。”季良影攔住打算去追的衛兵，解釋道，“我還在這兒呢，你們不用擔心。”

“你懂什么，威爾科特斯少爺特別叮囑過，她必須……”一名衛兵說。

另一名衛兵見狀急忙堵住了他的嘴，幫著解釋道：“她必須接受公正的審判，許多人都對因為污染而出現的半獸人種不友善，但威爾科特斯少爺是個博愛的男人，他擔心那女孩受到不公正的待遇，但這種事兒不應該掛在嘴上，得靠行動，哎呀，你瞧我這兄弟，哈哈哈……”

不出三分鐘，索菲婭跑了回來，雙手懷抱著一雙繡著漂亮花紋的淺色長袖皮手套。

“這個紋路是？”接過手套，季良影發現上面的紋路閃著微弱的光。

“貓爪花，象征著勝利。”索菲婭解釋道，“決斗是一對一，帶著我的祝福去奪取勝利吧。”

季良影點了點頭，索菲婭的好意感動了他，盡管他真的看不出手套上的紋路是花。

格林城的中央廣場已經清楚了一大塊空地，而空地的周圍則被圍得水泄不通，看著盡力開路的衛兵，季良影縱身一躍，直接越過人海，落在了決斗圈內。

他高舉雙臂，轉了一圈，發現除了歡呼的大部分，還有少部分人的眼光里帶著同情。

接著他轉向了廣場中央的石碑和格洛莉亞雕像，他的注意力主要在后者，和記憶中的那個金發少女相比，格洛莉亞雕像呈現出的樣子更加高挑成熟，約莫二十六、七歲左右。

忽然間，一股將雕像打碎的沖動浮現在腦海中，他覺得這個基于艾爾里歐記憶出現的想法很有意思，但看了看周遭的人數，想到打碎雕像，自己會被周遭人打的和雕像一樣碎，遂放棄。

過了幾分鐘，季良影對面的人群讓開了一條路，一個身著靚麗鎧甲的青年走進了決斗圈，他容光煥發，一副早已經將勝利牢牢掌握的自信滿溢而出。

“在那漆黑的夜中，你趁我不備，羞辱了我，我將身著榮光賢者賜予我家族的神鎧，在她的圣像前洗刷這份恥辱！”他解下背上的長劍，單手握住指向季良影，“我，科克家族的威爾克斯特，稅務官之子，向你發出決斗！報上你的名字。”

季良影端詳了一番威爾科特斯的鎧甲，緊湊、貼身、花哨，還加裝了幾排LED燈，乍看之下沒什么威脅可言。

“我的名字？季良影，比你的好記多了。”季良影松了松筋骨，“至于到底是誰羞辱了誰，又或者誰試圖羞辱誰，我會讓你說出真相。”

“有請永恒之火審判官，見證與裁決這場決斗的勝負！”

隨著不知誰的一聲高喝，人群再度讓開了一條道路，一名身著火焰色短袍的年輕男人從道路的盡頭緩緩走來，道路兩側的人們有些與他握手，有些向他鞠躬，無不展現出對他的尊敬。

他走進決斗圈后，高舉雙手，又緩緩放平，雙手指向兩個決斗選手，接著先將目光轉向了威爾科特斯。

“很榮幸作為這場決斗的裁判，科克家的威爾科特斯我早有耳聞，他是一位年輕而富有才學的青年，假以時日，他會比他的父輩更加出色。”

“您過獎了，超越自己的父親，是每一位兒子應盡的義務，這樣家族才能永遠強大。”

威爾科特斯以最標準的動作向審判官行禮，表達了自己的敬意。

“另一位挑戰者……”

審判官把目光轉過去后，眼神頓時愣住，季良影接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是一位富有前途的年輕人，他睿智、強壯、聰穎、善良……因為他有點太多，暫不多說，不然我能講上一天一夜。”

季良影說著走過去拍了拍審判官的肩膀，湊到他耳邊低聲輕語：“你說是吧？明炎彬。”

 虛影之王 第九章 神鎧